风清韵“扑哧”一笑,摆摆手拒绝道:“她倒是想对我做什么,不过还没把蛊虫放出来,就被藏在暗处的一个名为拂烟的人杀了。”
说到这里,风清韵又有些疑惑,这拂烟看样子在苗疆也是地位不低的人,竟然可以直接杀了常柯,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在那样的关头出来,恰好帮助自己。
“拂烟?”一听到这两个字,沈亦舒顿时就警觉了起来。
见他脸色不对,风清韵连忙追问道:“拂烟,我听着常柯就是这样称呼他的,应该没有错……难道他有什么不对吗?”
沈亦舒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说起来他和这拂烟还真是关系不浅。
“拂烟是我的大师兄,也是圣女座下首徒,在苗疆有不小的势力。”
沈亦舒长叹一声,有些不解的道,“而且他和我的关系并不亲近,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还是彼此相争的仇人,所以他会出手相助于你,我也很是惊讶。”
风清韵愣了愣,不太确定的道:“或许他是和常柯有私仇吧,所以在常柯暴露出自己对他人产生感情之后,就杀了她……又或者是他突然想管这一桩闲事。”
沈亦舒看了一眼风清韵,并不想她为此事多加忧虑,就故作轻松地点头道:“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吧!”
可以着他对拂烟的了解,拂烟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
只不过此人平素以温和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他心机深沉却很少表现出来。不少人都看不透他那温润如玉、君子如风之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心肠。
拂烟不可能从常柯对待风清韵的态度中,看不出风清韵是他身边的人。
但拂烟为何不是纵容常柯先杀了风清韵,再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解决掉常柯这个爱慕他的人呢?
沈亦舒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大有文章。
但看着风清韵茫然不知的样子,沈亦舒张了张嘴,却又将自己和拂烟之间的那些过往隐瞒了下来。
他忍不住告诫道:“若是清韵你以后遇到拂烟,切忌不要得罪于他,能躲远些就尽量躲远一些。”
风清韵虽然不知道沈亦舒话里的意思,但她也明白,沈亦舒是不会无故放矢。
既然他会如此郑重的提醒自己,那这个拂烟必然是有需要重点避开的原因。
“沈亦舒你放心吧,若是有下次,我便尽量离他远些。”风清韵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上。
说完了关于拂烟的事情,风清韵想到自己之前被圣女突然出现而打断的对话,便又开口问道:“沈亦舒,那个人彘……”
见风清韵又提到了这个话题,沈亦舒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一想到那个人彘确实对风清韵十分重要,否则也不会引得她接连追问。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得解释道:“那个人彘原先在苗疆是个地位不低,追随在圣女身边的人,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触怒了圣女……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悄悄盗取了苗疆的圣物,逃往中原。”
风清韵惊讶不已:“那圣女岂不是恨他入骨?”
“确实如此,但是圣女耗费的大量人力寻找到他之后,却发现苗疆的圣物已经被他藏匿起来,无论怎样严刑拷打,他都不肯开口告知圣物的下落。”
沈亦舒的目光下意识的瞥向自己的那个盒子的位置,盒子中装的便是苗疆圣物,也是他花了好一番代价才谋算到的东西。
风清韵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更多的事情,道:“莫非他之所以会落到那般境地,在五里坡中被慕容复残忍虐待,就是因为有圣女的授意?”
“若是没有圣女的默许,那慕容复又岂敢对着那人动用苗疆的酷刑……要知道将他制成人彘,这可是十分残忍,再将其作为养蛊的材料,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亦舒深吸一口气,他每次提到这种刑法时,就深感到齿冷。
这种灭绝人性的刑罚,在苗疆常常被作为恐吓小孩子的传说,足以令小儿止啼,平常人胆颤。
以着圣女的性格,她本就不是顾念着属下情义的人,当那人盗取苗疆圣物叛逃之后,她便气急败坏地追向了中原。
又因为没有寻到圣物,圣女就暗中下令,让慕容复将那人制成人彘,日夜折磨,以共他来泄愤。
若是没有风清韵等人到了五里坡中,打开那暗无天日的密室,将蛊虫焚烧殆尽,只怕他还不知道要上多少年的苦楚。
对遭受这样刑罚的人来说,死也算是一种极好的归宿。
风清韵听得脊背发凉,不由对圣女产生了更深的戒备。
以这苗疆圣女那残暴独断的性格,让她掌握了中原几国,对黎民百姓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见她面带惊慌,沈亦舒突然来了兴趣,便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恐怖的氛围,对风清韵说道:“其实苗疆你值得令人记忆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这些,我之前还接触到一种玄奇的蛊术,可以改变人的面貌。”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风清韵只觉得来到苗疆之后,处处都在刷新着她对之前事物已知的认识。
倘若苗疆的蛊术都能够用到正道上,那岂不是天底下都能减少很多的麻烦,有助于正义伸张。
沈亦舒只看一眼她的脸色,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失笑道:“你想得到是美,只不过苗疆的蛊需要用血肉滋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仅仅是这一点条件便限制了养蛊的人,他们大多都心思冷硬。
就算要他们一开始有着再柔软的心肠,但是长期用自身血肉去喂那些恶心的虫子,时间久了之后也会心硬如铁。
而是人因此对蛊虫愈加深重的厌恶,也是促使他们走上阴暗面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算有人秉性纯良,能够不受那些东西的影响,可越是稀罕的蛊,就越要用珍惜的材料喂养……传说中有一种蛊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却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喂养出来。
“仅仅凭着养蛊所需的那些花费就足以使人畏缩,这注定是只能发展在苗疆这一片特定地方的小众传承,若是出了苗疆这片地方,不知道多少蛊都会因为适应不了外界的环境而是品质受损!”
沈亦舒一边说着一边感慨,还好苗疆和外界巨大的环境差别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苗疆和外界分割开来。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凭着苗疆玄乎其技的蛊术,圣女早就实现了自己的野心。
风清韵在他的讲解中也明白了这一点,难免有些惋惜蛊术只能沦于小道,不能用在正道上。
沈亦舒说完那些话之后,端起放在桌边的茶润了润嗓子。
他等到风清韵冷静了下来,这才板着脸色对她说道:“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想你已经了解了一些,而苗疆用蛊的人更是深不可测。”
有的蛊能够使人内力尽失,有的蛊可以是重伤的人吊着命……这些蛊不难防备,可有一种东西却是令人防不胜防。
“面蛊可以改变人的面貌,使其和想要伪装的人几乎无二。”
“几乎无二?”风清韵惊诧道,那岂不是想变成什么人的样子,就能变成什么人的样子!
沈亦舒一脸严肃,他还想到了不少情况。
“倘若那个用蛊的人还能用口技来伪装声音的话,再又熟悉所伪装的人的性情,那便是一出天衣无缝的好戏。”
面貌相同,身形相仿,声音无二……在就连性格都看不出问题,那岂不是便是一个人活脱脱的翻版?
风清韵下意识的想到,如果自己身边有人用这种方法混得过来,那她能否察觉到呢?
若非实在亲近的人,恐怕也难以看穿伪装者的真实身份吧!
“看来这苗疆还真是处处凶险,若是以后我在路上看到你了,恐怕都不敢上前去相认。”风清韵倒吸一口冷气,但是看着沈亦舒满是担心的目光,她又勉强笑了笑,开了一个玩笑缓和一下。
但是沈亦舒却没有如风清韵一般松一口气,而是沉着脸色,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风清韵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苗疆地处偏南,天黑的比较早。经过了一场晚宴之后,这会儿已经月上中天。
沈亦舒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便开口道:“此刻夜已经深了,清韵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圣女的双修之人已经挑选出来了,虽说伤成那般模样,但有着苗疆的药蛊给他疗伤,估计明日便能行走自如。
到那时候,沈亦舒作为圣女的弟子,不可避免的要和他打个照面。
沈亦舒又不放心将风清韵单独留在他的住处,谁知道在他不在身旁的时候,会不会有和他不对付的人伤害风清韵,到时候肯定是要将她带在身边。
想到今日突然出现救了风清韵的拂烟,沈亦舒皱了皱眉,将此事记在心上,决定下一次看见拂烟时试探他一下。
他总觉得这件事中有古怪。
风清韵却不知沈亦舒因何沉思,还只当他是有些困倦了,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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