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此事……”云离歌沉吟一下,又接着询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清辉殿之下有暗道,他也有所耳闻,却不曾见识过。
但想来能建造在堂堂扶风皇帝寝殿下的暗道,怎么也不会是能简单出来的。
云墨远远地瞥了一眼正在给风清韵把脉的小老头,眼中有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钦佩。
他对云离歌说道:“这都是那位老先生的功劳,他是游医的师弟,不知怎么就被人追杀,后来无意中陷落在清辉殿。”
“好在蓝罂是他的师侄,两人相认之后,老先生也就将我们一同带出了清辉殿的暗道。”
云离歌听到云墨说的话后,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他重复了一遍道:“你说他是游医的师弟?”
想起之间风清韵说的,这么说来小老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若是能够得到他相助,说不定在推翻苗疆想用蛊毒控制各国的阴谋之中,他们能够更多上几分把握。
只不过这小老头似乎认识风清韵,云离歌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百般猜测,暗暗希望是友非敌。
说来也巧,本来昏昏睡着的风清韵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看见小老头顿时惊得身体往后一缩。
“你这女娃娃怎么回事?”小老头嫌弃地看着她,忍不住说道,“我还没怪你之前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跑的事情,现在倒像是我把你怎么样了!”
谁一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有一张放大的老脸,都会有这个反应的好不好!风清韵忍不住在心头吐槽了一句,但脸上还是换出一副温和的模样,对周围的人问道:“王爷他去了哪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看见风清韵醒来之后,云离歌随口吩咐了云墨几句,就大步向屋中走来。
“清韵,你身上还带着伤,先别起来,多休息一下!”云离歌连忙关心道,随后扭头看着小老头放低了姿态谦和地询问他,“清韵之前突然昏迷可将我吓坏了,不知这位先生可曾看出什么问题来?”
小老头沉吟一下,随后看着风清韵好奇地问道:“女娃娃,你之前可曾遇到什么神仙人物?老夫明明记得上一次看见你时,你还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身上带着连我碰都不敢碰的蛊,怎么今日老夫给你把脉,却见你脉象平和稳定……那样子竟像是蛊解了!”
小老头说话实在是耿直的很,风清韵脸上淡淡的笑意却一直都不曾变过,她打着太极回道:“这我倒不知道了,这段时间王爷带我处处寻医,见识过不少人物,也许是什么时候无意间就解了这蛊。”
这话全然都没有说到重点……小老头撇了撇嘴,也知道风清韵心中对他还有几分防备。毕竟两人毕竟关系不亲厚,不过是上次萍水相逢,落入险境之中。
要是风清韵一醒过来看见他,就表现出信任的样子,他反倒还怀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年头,谁没有几分城府?
就算是他自己的师侄女,看着古灵精怪天真浪漫,可还不是抱着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但究竟是谁解得了这样棘手的蛊?一想到这个问题,小老头觉得内心像有猫爪在挠一般。他是真的想知道到底世上是何等人物能够做到这样的事!说不定还能与他的师兄一同切磋一番!
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小老头又追问道:“女娃娃,你就告诉我吧!”他低着头神秘兮兮的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风清韵也搞不清楚自己身体中的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摆摆手说道:“先生此事从后再论,我倒有些好奇,为何你会在这里?”
见她这样转移话题,小老头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心中莫名地梗了一口气,竟是闹起了脾气。
“你不说,老头儿我也不说!”
看到他这一幅小孩子性子,在场的人都有些好笑。尤其是蓝罂,看着自家师叔这么大的年纪却还有着顽童性子,顿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蓝罂这一笑,就让小老头有些尴尬。他有些羞恼地偏过头,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这丫头也给师叔拆台!”
蓝罂“哈哈”一笑,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下,就对风清韵说道:“清韵,是我们把他给带回来的。”
她把之前在清辉殿中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风清韵一听,就有些狭促地说道:“这哪里是你们把他给带了回来,分明是个老顽童非要跟着你们!”
小老头顿时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跺跺脚躲到屋子外面去了。
见他这幅样子,就连一向最严肃的云离歌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这老头可真是一个活宝。
云离歌上前几步,走到风清韵身边,想到了刚才小老头说的话,便低声温柔地问道:“他刚才说清韵你的蛊已经解了……清韵,这是真的吗?”
提起这个话题,风清韵的脸色微沉,她轻轻叹了一声,道:“他不清楚情况,只是单凭脉象来判断,真实情况是怎么样我自己如何能不知?”
现在能有这平稳的脉象,也不过是以毒攻毒,用另一样东西将原本的蛊压制住了。等到二者失衡之时……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风清韵低声将近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云离歌,眉间带着淡淡的忧色。
云离歌伸手抱住他,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道:“韵儿莫担心,我一定会找遍天下最好的神医,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将你治好!”
就算有再大的困难险阻,他也一定要保护清韵,护她一世平安。
风清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心头感动,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像是有泪水要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她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道:“现在时局不稳,你也有很多的难处,我的事情还可以再放一放的。”
“乖,你先好好养好身体。”云离歌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笑容中藏着深深的苦涩,但他仍然是坚定地安慰着风清韵。
这一边温情脉脉,那一边却是慕容复在皇宫之中大发雷霆。
“你是说他们竟然去了五里坡?”慕容复一听属下的汇报,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五里坡是他精心经营的一个藏有大量蛊虫的地方,花费了他不少心力。
而那些不见天日的东西,倘若被云离歌那一群人看见了,一定会处理干净。
他的属下哪里不知道慕容复的性情,一见他沉下了脸色,身体就不由瑟瑟发抖起来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属下,属下得到消息之后,已经尽快带人赶往五里坡,但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动作就那么快,等暑假到的时候五里坡里面的那些宝贝……已经……”
跪在地上汇报的那个人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复的脸色,“已经”了半天方才说道:“那些藏起来的……蛊虫,都已经被他们一把火烧了干净。”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慕容复咆哮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汇报的那人哪里敢再将这些话重复一遍,他担心自己说出之后就会被失去理智的慕容复杀了。
兴许在这个疯狂的苗疆男子眼中,人命都不如他养的那些蛊虫更重要。
“呵!”不远处的帘帷中有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带着深深地嘲讽,“慕容复,你也有今天!”
“当真是天日昭昭,报应不爽!”
慕容复本就在气头上,听见这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了一般,大喝一声就要往那人处冲过去。
他粗鲁地扯开帘帷,露出躺在病榻上的扶风皇帝——云子恒。
“你给我闭嘴!”慕容复看着云子恒狼狈的样子,忽然怒极反笑,“你这模样,还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慕容复回头俯视着属下,突然想到自己藏在五里坡那地方中最重要的东西,连忙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被他精心处理之后用来试蛊的人彘……可是花了他不少的心思,蛊虫没有了还可以再次培养,无非就是多花一些时间。但这个人彘的体质特殊,是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一种,他好不容易寻到了,又费了大心力制作,若是也被云离歌他们给毁了,那他的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属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慕容复一看他这幅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顿时狂躁不已。
“那个人彘……也死了?”慕容复不可置信地问道,只觉得自己多年的筹划就因此而付诸东流。
云子恒在他身后吐了一口气,喉中发出古怪的笑声,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得意地说道:“你也有今天啊,慕容复,你也会有今天!”
“朕只恨是不是自己亲手一把火烧了你那五里坡。”云子恒愤恨地说道,“然后让你自己看着多年的积攒,通通付之一炬!”
这话理所当然的刺激到了本来就有了疯狂之兆的慕容复,慕容复眼中的怒火突然冷了下来,阴沉着说道:“别忘了你还受制于我,云子恒,我看你是躺在床上太舒服了些吧!”
话音一落,慕容复就催动蛊虫,让云子恒身上的蛊发作起来。
清辉殿中,慕容复得意地狂笑着,而这大殿真正的主人却在榻上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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