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火箭弹射基。中 文网w?w w.”联邦飞行员在驾驶舱里摇头晃脑,眼观六路地扫视各项仪表和侦测图像:“空地对地飞弹全部射,摧毁地面集束火箭炮。”
“收到。”僚机在无线电里纷纷答复。
七架攻击机编队在遥远的天边就执行了掩护任务。十四枚音空对地飞弹脱钩射,拖曳着气流尾迹,势如破竹扎进据点。四公里的距离眨眼即逝,上帝之矛还来不及射防空弹幕,十四枚空对地飞弹就接踵而来,接二连三炸开。
据点里的集束火箭射台像一座座摇头晃脑的蜂箱,还在填弹时,骤然被精确打击命中,基座中弹垮塌,火箭弹射匣就像个被扫堂腿扫翻在地的大头娃娃,烈火一腾起来,头重脚轻的射匣立马一歪,从基座上撕裂下来,轰然坠地,偶尔有一两枚火箭弹被烤至炸膛,在据点里头嗖嗖炸响。
参谋大喜过望,找着了灰头土脸的塔拉松准将,狂喜汇报:“空军支援了!”
塔拉松准将气喘吁吁:“我听说f22的火神机炮可以打穿装甲车钢板。这一波飞弹攻击击毁了对方的自动制导火箭炮,只要这七架攻击机俯冲扫射两遍,步兵师就可以占领那座据点!”
参谋用力点头:“我去检查指挥车的无线电,希望能够请求进一步支援。”
塔拉松准将用力推参谋:“一定要请求到支援!这一战赢了,我们就能脱罪!否则全世界都会看步兵师的笑话,我们会成为全球屈一指的傻瓜!”
一分钟后,射完飞弹的攻击机上尉飞行员听见6战队参谋在无线电里诚恳请求:“步兵师还可以继续战斗!请求空中火力压制,我步兵师距离钢铁据点仅一公里!请求火力压制!”
空军上尉和僚机交流了一遍,回复参谋:“建议修改作战计划,等待重火力武器集结。”
数秒后,参谋继续求援:“步兵师正在挺进,请求空军压制!”
上尉重新征询了僚机建议,回复:“同意支援。我部将进行一次俯冲扫射。最低高度两千米,为时三十秒。”
漆黑的夜空里,七架f22攻击机掉头盘旋,转个大圈又卷土重来。挟风呼啸着扑向上帝之矛的据点,在幽暗夜空下,攻击机编队不断压低,刹那俯冲到了惊心动魄的两公里低空,上帝之矛的钢铁基地刹那清晰起来:在钢铁围成的壁垒里。一个个钢帽兵营像无数青铜酒樽倒扣在营地里。兵营中间的空地上,一尊尊张牙舞爪的火箭炮射台像软塌的烛台一样,烧得一塌糊涂,歪在地上。
在钢铁壁垒上,几十挺四联重机枪正在扫射平原上步步逼近的步兵师,蛛网般的弹幕覆盖了平原。
“目标是各大火力点,俯冲扫射!”上尉下令,然后果断压下机身,机翼上的火神机炮骤然开火,火蛇绽放的光芒遮住了整扇机翼。四条粗壮的橘红虚线像上帝执鞭抽打在碉堡上,溅起冲天火星,弹幕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火神机炮的高爆穿甲弹生生穿透了机枪碉堡的防护,把里面顽抗的匪徒打得支离破碎。
七架攻击机在据点上空俯冲刮过,宛如一阵疾风,席卷据点,二十八束整齐的机炮火力像一排刀片,将顽抗不熄的据点碉堡割裂,顿时让十几处火力点先后哑火。
请求空军压制的塔拉松准将喜出望外。缩在指挥车里鼓舞呐喊:“各单位给我冲!一举歼灭匪徒据点,正义和荣耀在府等着你们!冲啊!”
步兵师幸存的各班听见无线电里下了死命令,又瞧见敌方据点里的机枪火力纷纷哑火,连忙硬着头皮往上蹭。从一处隐蔽点窜到另一处隐蔽点,各种匍匐前进。因为怕暴露位置,连开枪都免了,只等送死的爆破组上去炸门,然后再蜂拥而入。
突然,空军上尉俯瞰据点时。看见据点内有三处地下车库出口大开,在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中,仿佛狂奔来一队霸王龙,整个据点都在颤动。接着,数不清的动力装甲从地下车库里蜂拥冲出,它们至少两米五的个头,双臂下挂着供弹链,连着液压起重机,往空地上大马金刀一站,双臂在液压阀的力量下缓缓高举,像台稳如泰山的塔吊车,牢牢扎稳下盘,开始昂头扫射。
刹那,阉割版m6a1三联管火神机炮的轰鸣响彻大地,密密麻麻的橘红虚线组成洪流般的弹幕,淹没了钢铁据点的天空。
这急剧增加的对空火力,迅汇成一圈粗壮的弹幕雨,就像有火龙在昂头喷薄一束稀疏的龙息。
上尉和僚机同时在无线电里撕心裂肺地惨叫:“拉高!快拉高!”
塔拉松准将远远看见,远方的钢铁据点像被敲掉顶的消防栓,在往天空狂喷水柱,只不过那水柱是赤红弹雨组成的粗壮弹幕。
他目瞪口呆,甚至停止了号施令,傻傻瞧着那夜空下那骇人听闻的防空弹幕,吓的身子凉时,突然想起他刚刚亲手将北美联邦的攻击机编队送进了那触目惊心的火力网里去了。
如果他听从上尉的建议,认栽撤退,即使止损,也许一切就这样画上句号,今夜的噩梦也就到此为止。
但是他像个不甘亏输的赌徒,不仅把他的步兵师鞭打着送上虎口,还不顾代价地申请攻击机执行危险的俯冲扫射。
如果按照上尉的战术思路,战机编队绝对会返航补给,然后再次归来,在安全距离内使用精确制导的飞弹打击。这是北美战机编队最熟稔的视距外打击战术,控制战损极为出色。
塔拉松的心像掉进泥沼,不断下沉,渐渐窒息,被恐惧欺压得喘不上气。他渐渐联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制造这样可怕的火力网?有这样的火力驻守,他的步兵师必然有去无回!
怎么办?
他亲口下了冲锋令,难道还能打肿自己的脸,命令撤退吗?那是对自己的错误不打自招!
怎么办!
作为优秀卓越的战斗领袖,塔拉松已经看清楚今夜大败亏输的定局。他已经开始深思熟虑地思考自己面临的未来:他会被高层问责,被同行嘲笑,被世界铭记,为昏聩的指令负责,甚至送上有去无回的军事法庭!
除非他陷入了意识模糊,那么指挥权会自动下降到衔位最高的参谋身上,那么参谋将对最后的战局负责。而他塔拉松,则作为九死一生的烈士,在医院被抢救回来,痛心疾地向媒体表达自己的惋惜和痛恨:他为什么没能和袍泽一起战死在伊利诺!
那时候,也许他不仅能逃掉追责,甚至有机会摇身一变,被偏激的群众追捧为战斗英雄。
只有负伤,而且是九死一生的重伤,他才能伪装勇往直前的烈士,在心有余力不足的境况下,慨叹自己英雄末路,无力回天。
塔拉松瞥了眼参谋,瞧见他抓着无线电在焦急迫切地呐喊指挥,询问爆破组的位置,命令机枪手火力掩护,统计最后几挺rpg火箭炮的战斗力。
塔拉松狗急跳墙,灵感突地将钢盔扣好戴牢,艺高人胆大地拉响一枚手雷,丢在车门外。
然后他咆哮一声:“小心炮击!”奋力将猝不及防的参谋推出车外。
手雷炸响,装甲车差点被不大不小的火药冲量掀翻,像漂移过头的赛车,两轮翘起来,又抖抖索索落回地上。塔拉松及时拧身,被十几枚弹片贯穿了背阔肌和胳膊、肩胛、肾脏。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而来,他最后昏厥过去的时候,隐约听见惊恐失措的参谋在咆哮呼叫医疗班。而他心中最后的祈祷是:
“那些空军只能自求多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