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亮望着赵竑远去的海船,喃喃道:“希望主公能铲除蒲家的力量,这样我孙家的投效才有用。”
孙公亮想着,转身就去了船舱,继续研究他的盔甲去了。
孙拱看见孙公亮回了船舱立即道:“爹爹,这套布面甲主公是打算大范围使用么?”
孙公亮见孙拱研究的很是仔细道:“是的,布面甲主要用于士兵中,主将还是用兜鍪,山文甲类似这种的。”
孙拱狐疑道:“这样也行?”
“主公现在正在大力推广棉花种植中,而布面甲的大部分材料都来自于这种棉花纺织的布匹,推行布面甲主要是节省出大量的军费。”
孙拱这才知道孙公亮的意思,继续低头研究中。
船舱外,此时海天一色间,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泛下微微的金色光芒。
平静的海面上,船帆升起,在海中乘风破浪般的往东而去。
南下的赵竑船队中,有要去泉州的赵竑。
还有赵竑麾下的其他商队,这些商队要去更远的南洋诸国,将高丽、大宋以及蒙古的货物全贩去南洋,换取其他货物或矿石。
船上挂了赵竑麾下各家商号的旗号。
赵竑朝着泉州的方向望去,也不知赵清源他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此番赵竑的船都是新船,都是从各处商号新造的船只。
其中大部分都是海船,采用的是水密舱的技术。
而且在船上都安置了火炮,其实在北宋末的时候,这火炮就应运而生,岳飞收复襄阳之是就曾用上火炮。
如今又经过赵诵的改装和完善之后,威力应该要比以前的还要大。
这些火炮都是铁质的,被赵诵称呼为红衣大炮,是因为在炮管上系上了红色的布条,看上去特别的喜庆,但实际上是那么的危险。
不过这次搬上船的只有三套。
因为制造这个需要大量的铁矿石,而且朝廷虽然让私人开采铁矿,但对铁矿石的流通十分严厉。
赵竑看着这三套红衣大炮,期望能在一战中发挥重要的用途。
这些长炮管,很厚很厚的管壁,而且那个炮口的口径也是很大,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看上去就特别的敦实,就好像是一个大胖子一样,稳固在立在海船上的窗口位置,这些窗口是专门为了设置红衣大炮而设置的。
除了红衣大炮之外,赵竑还带了不少的震天雷、霹雳弹、火药鞭箭、火箭、霹雳火球、烟球、毒药烟球、蒺藜火球、铁嘴火鹞、竹火鹞等热火器。
他们的船只继续南下,朝着泉州进发。
正月初七日,泉州城海港码头上,泊位塞的满满的。各路生意人都前来这里采购各国的船队运来的各种商品,人流、货物、钱财,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
因又正值开庆年正月,此时的码头上停靠着不少的船只,船上挂着不同商号,其中有许多船只都是赵家的海船。
还有一些则是蒲家的。
众所周知,在泉州南外宗赵家的船只最多,其次就是蒲家的。
码头上工人们正在搬运货,他们热火朝天的忙着,官吏们也派了人去船上查看这些货物,进行抽解抽分。
大宋临安行在朝廷将市舶司设置在此处,而且设了抽解、禁榷、合买。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市舶司之下进行规范,而南外宗当时也是可以进行还贸,这一点是朝廷对泉州南外宗的补偿。
城内,熙熙攘攘的客商从各国而来,他们身着不同的服饰,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大宋官话,而且混杂着泉州当地的方言,听上去甚是古怪。
不过此时的泉州,作为宋国最大的港口,番邦海商云集,有高丽人、三佛齐人、渤泥国人、占城人等等,他们身着各色的衣衫,在街道上行走着。
泉州东海法石,这里有一座海云楼,可以看到市舶司,楼下建有一座一碧万顷亭。
华丽的花园内,引种了各种蕃花。
院子内,有一老者正在与美婢下棋。
三十二名美婢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名牌,各就各位。
老者兴奋不已,正要继续下棋之际,忽然一个年轻人跑了进来,大呼小叫起来。
三十二名美婢立即躬身退去,老者大呼看着那年轻人道:“我儿,有什么事情么?”
“爹,这次我去富阳县收购棉花没想到损失了一大笔钱,后来想卖都只能贱卖了”说话的正是蒲师文。
而他面前坐着的则是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的一个五旬老头,这老头是番客回回人,他穿着一件很薄的衫子,手里头摇着一把纸扇,说着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只是脸色有些差劲,心道真是扫了我的兴致了。
老头正是蒲寿庚,他听着儿子的话皱着眉头道:“师文我儿,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么?怎会损失惨重的?”
蒲师文说出心里的疑惑,“不知道,孩儿只知道这次出手的是一个叫苏三的人,据说他是苏家的一个下人。”
蒲寿庚听了怒道:“下人,苏家的一个下人你都对付不过,你还是我蒲家人么?还有你能跟我说说你在富阳县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损失惨重?”
蒲师文将这件事情从头到脚都说了起来,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蒲寿庚,等待蒲寿庚的破口大骂。
因为此刻蒲寿庚脸上已经越来越黑了,果然听见蒲寿庚生气道:“此事怪不得你,那苏家能这么做事因为提前与农户签了契,所以才能如此做,不过这苏家乃是跳梁小丑,我蒲家一出手定然要吃了它。”
听蒲寿庚这么说,蒲师文就松了一口气,想要从蒲寿庚的面前溜走。
蒲寿庚恨铁不成钢道:“回来,你要去做什么?”
“爹,我想去城里的商铺看场子去。”蒲师文低下了头颅,不敢抬头看着蒲寿庚的鹰隼般的深褐色眼睛。
蒲寿庚知道蒲师文很怕他,所以就吩咐左右仆从道:“你们给我看好这小子,千万不要让他乱跑,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是。”仆从们立即架着蒲师文去了他的房间。
“贱人,你们放开我,我是你们的主人!”
“主人的吩咐,不敢放小主人出来,小主人还是安心待在后院,不要为难小的们了。”
蒲师文很是委屈,他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可他爹蒲寿庚还是不放心他,这次去富阳县购买棉花,也是因为看中了棉花未来的市场前景,所以蒲师文偷偷的跑去富阳,去买棉花去了,却没想到被一个仆人给戏弄了。
蒲师文心底的这口恶气出不去,憋在心里十分烦闷,而且此番损失惨重,所以也就不得不告诉蒲寿庚,却没想到被蒲寿庚软禁在了家中。
“爹,孩儿错了,还请爹放了我吧。”
回应蒲师文的是冰冷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