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截杀———惩贪除恶
洪水在逐渐退去。【\/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在城外码头聚集的灾民们在蔡福、周押司、王信义等人的安置下,每天不再忍饥挨饿有口热粥、馒头咸菜吃,老人、妇女和孩子都有了遮风避雨的安身之所不再颠沛流离去乞讨,愁眉渐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灾民中青壮年的男人们虽思乡心切,看到蔡福等人为灾民们每天忙碌不停辛苦异常,亦不愿天天闲坐无所事事,也想帮上些忙,便在县衙官员周押司和蔡福等人的说服和安排下,有组织地在河堤上开展筑堤、开挖沟渠泄洪等,开始了生产自救重建家园。
青壮年灾民以工代赈,每天除能吃饱饭外,还能领到一定的工钱,心中自是希望早日重建家园回到故土,干起活来便格外的卖力,河岸大堤上每天人来车往,肩挑手挖,手推马拉,劳动的号子响彻河堤之上,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各项工程进展顺利,看到这些蔡福心中倍感欣慰……灾民百姓们对这县令刘大人的抗洪救灾措施得力,赈灾及时,都心怀感激之情,却哪里知道,这些所花费的钱粮,这刘大人并未出过一分银子,所谓向上峰禀报请求调拨救济的钱粮也一分一粒也未见到。
“信义客货栈”的掌柜王信义只是见到不断地有外地粮商向临清县发运来的粮食,有的说是让自己验收,有的则是听到这临清县的粮价有利可图,便也运粮来凑热闹。不断涌入的粮食使得哄抬粮价囤积粮食的那些少数商家吃了不小的哑巴亏。银钱资金方面,蔡福不时向王信义移交一些银两和银票,王掌柜的也从不问来历,每天只是忙忙碌碌地帮蔡福将钱粮打理好,应付着每天不小的开销,随时向蔡福禀报钱粮的收支情况……
县衙中刘大人从周押司嘴里得知每天蔡福那里的大致开销情况,便让周押司照开销的数目做出账目,好以此来填充补缺县衙府库的亏空账目,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见到蔡福每天忙碌在外,从未向县衙请求调拨救济钱粮,对安置灾民之事也未见出什么纰漏,便心中暗喜。刘易贤心知自己按蔡福的计策办事,应该能渡过朝廷上面派来的钦差访查灾情的这一难关,便也不去细查蔡福所用钱粮的具体数目和来历。因而对赵府和几户商家被盗一事便也不再热衷查案。而此时赵府中赵员外手拿烙有狼头标记的木牌是有苦说不出,打落门牙只得往肚里咽了。
此时这刘县令刘易贤大人心中正烦恼的是:不知这县衙中除了县尉上本参奏弹劾自己外,究竟还有那些官员也参与其中。东京汴梁不时传来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加之从县衙传出和临清县城里流传的种种消息,这使得县令大人刘易贤心中动了杀机……
灾民们在陆续返回家园。
这天,蔡福与李元彪俩人将一批粮食和百姓捐助的一些生活物品用大车送往一受灾严重的村庄后,帮着里正将粮食和物品分发到灾民手中。忙碌了一天后,将灾民们安置好,天已近黄昏。见天色不早,蔡福谢绝了里正等乡亲的挽留,与李元彪俩人赶着大车往县城返回。
李元彪驾辕赶车,俩人在大车上闲聊……来到回县城的官道上不远处的一山脚僻静处时,蔡福耳中似乎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呼叫救命的喊叫声。【\/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便对李元彪叫道:“前面好似出事了,快去看看!”。李元彪便扬鞭催马向前奔去。转过坡脚,只见到前方路上一人正踉踉跄跄奔逃而来,身后一黑衣蒙面人正手提钢刀追杀,眼看就赶上,便一刀向前捅去……蔡福早将量天尺持在手中,见状救人心切,大喝一声:“住手!”,便从大车上一跃而起,向前纵身扑去。李元彪也拔出挎在腰带上的佩刀,长身而起,跳下大车,随蔡福前去救人,擒拿正行凶杀人的黑衣人。
行凶杀人的黑衣蒙面人抽出钢刀,举刀要砍,耳中便听到蔡福的大声呵斥,眼见县衙的两名捕快飞奔而来,便顾不得再行凶,转身向山坡上的树林里逃逸而去,李元彪与蔡福转眼便来到受伤倒地被追杀人的跟前。蔡福与李元彪正要追赶凶手,耳中听到在地上的人正挣扎着叫道:“蔡捕头……救救……我……”,蔡福闻声便停下脚步,示意李元彪到官道前面不远处查看,那里隐约也有人倒在地上。
蔡福蹲下身子,将爬伏在地受伤的人扶躺在自己臂弯里,这才看清被追杀的原来是县衙的周押司,忙一面检查周押司身上所受刀伤,一面问道:“周押司,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吗?”,手里忙碌着止血包扎伤口,但是蔡福知道周押司所受的是致命伤,除了身前的刀伤,背后捅的那一刀太深了,已伤了内腑,时间已不多了。
周押司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面喘着粗气,口吐血沫,一面颤抖着手抓住蔡福的手道:“蔡捕头……悔不当初不该贪图那些官银……被……利用。衙署里书案……右下暗格里有……账本证物……家人……拜托……”声音渐渐几不可闻,手一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元彪在前方远处大声道:“蔡捕头!那边是衙署中的两名弟兄!也被杀了!”。蔡福将周押司的尸身放平,起身往前奔去。来到前方路边不远处,见有两具尸体躺在地上。李元彪迎上道:“蔡捕头,看样子是受到突然袭击,在毫无防范下被杀的。”
蔡福弯下腰仔细检查尸体,见死者确实是跟随周押司去另一受灾的村庄办事的两名衙役。其中一人咽喉中了一镖,连挎在腰间的腰刀都未来得及拔出便已毙命。另一人虽拔出了佩刀,脖颈上颈动脉却被砍断,血流如注也早已没了呼吸。蔡福说道:“你说得没错,周押司他们是在毫无防备下被袭击的。”
李元彪诧异道:“是周押司他们么?都没救了?”蔡福微微地点了点头道:“仔细看看现场,搜搜看有什么线索?”俩人便在凶案现场和附近查看起来。不一会李元彪在不远处叫道“蔡捕头!看看这是什么?”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木牌。蔡福走过去接在手里一看,心里便疑惑了,原来这是一块烙有野狼岭标记狼头的木牌。
李元彪也看清了,说道:“难道是野狼岭的劫匪打劫了周押司他们?”而蔡福却不置可否,略一想想道:“元彪兄弟,请你快马赶回县衙向刘大人禀报这里发生的凶杀案!这里我留下看护现场。快去!”。李元彪知道县衙官员被杀这事非同小可,根据大宋律法,这杀官可是等同造反的大罪。闻听蔡捕头的吩咐后,忙奔回到大车前,解开拉大车的马,翻身骑上没有鞍辔的马,向县城方向飞驰而去。
在李元彪骑马走后,蔡福手拿狼头标志木牌细细查看,心中暗道这木牌的样式与自己以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可是,蔡福知道这木牌绝不是自己所遗失在凶案现场的,却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自己得好好想想这里面的玄机了。联想到周押司临终前的话,蔡福陷入了沉思……
天渐渐黑了下来。忽然,寂静中远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只见一骑从县城方向飞奔而来,远远的官道上有一行灯笼火把如蛇穿行于后。
快马来到近前,声音也传来过来:“蔡捕头!县令大人随后就到”话音中李元彪飞身跳下无鞍辔的马,将马牵到大车前,来到正坐在大车上休息的蔡福面前。蔡福道:“兄弟辛苦了!先把马套上车辕吧,一会用得着。”俩人一块动手,将车辕架上马背套好后,不一会儿,俩人见到县令刘大人所乘的车马和好几名举着灯笼火把骑马随行的捕快衙役也很快来到案发现场。
县令刘大人在一名衙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蔡福上前拜见行礼道:“卑职见过县令大人!”。“免礼!”县令刘大人摆摆手接道:“周押司等人在哪?快头前带路去看看!”,蔡福忙道:“大人这边请!”,一行人来到周押司的尸身旁边,在灯笼火把光线的照耀下,刘县令亲自动手仔细地勘查两处凶杀现场和尸身后,才让仵作上前验尸。
在仵作验尸时,刘县令询问了蔡福案发经过,见与李元彪所说并无二至,便问道:“现场可有什么发现?”蔡福忙将揣在怀里的狼头标记木牌拿出来双手奉上,说道“大人,当时卑职俩人就在附近地面发现了这个”。刘县令接过木牌在灯笼下仔细端详,说道:“看来又是野狼岭的劫匪作的凶案。”
在刘县令勘查现场时,蔡福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这刘县令的一举一动,捕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这刘县令在确认周押司已经丧命后,脸上紧张的表情却毫无悲恸之情,隐隐地却流露出轻松的神情。在询问自己在现场附近有何发现时,那胖嘟嘟的脸上眯缝着的小眼中却闪现出深邃的不可捉摸的目光……这让蔡福不由得心生疑惑。当听到刘县令这样快便下了定论,便说道:“大人,卑职以为,这事恐怕没这样简单!”。刘县令便意味深长地问道:“噢!那你说说看,怎么不简单??
“大人!周押司和这死去的两名衙役兄弟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遇袭身亡的,他们身上的东西并未被翻动,钱财亦未被抢劫走。山寨的劫匪要打劫一般都是为了求财,可这次却更像是为了取命!”
刘大人道“嗯!接着说说你的看法”。
“卑职知道这周押司等人是去解决灾民重返家园的安置问题的,身上本无多余的钱粮,发放给灾民后应该是在返回的路上遇害的……”
“可这标记木牌你怎么解释?”刘县令扬了扬手中木牌,让一旁站立的衙役将木牌物证送至仵作的手中登记上格目。
“卑职以为这正是疑惑之处……”
刘县令打断道:“本官却以为,这正是野狼岭劫匪作的案。劫匪本以为可以劫掠钱粮,却一无所获,恼羞成怒所以才下了毒手,否则现场这木牌怎么解释?还有前些日子赵家被盗和那些粮商家被偷盗又如何解释?”
见到县令大人这样说,其余的人皆点头赞同。蔡福虽然心中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可到这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表示县令大人分析得有道理,也不再表示什么异议。
这边仵作验尸完毕登录好格目后,过来禀报呈上格目让县令大人过目后,刘县令下令将周押司等三人的尸首先用大车运回临清县衙。蔡福、李元彪等捕快动手将三具尸首抬上大车,运回了临清县衙大院。
三人的家属先后得到消息,哭声哀哀地赶到县衙大院,见到亲人的尸身更是哭声凄惨,令旁人不禁也鼻酸落泪。
刘县令装模作样地掉落几滴眼泪,将三人遇野狼岭劫匪被害的经过简单告诉了家属,并当堂让主管府库的官员拿出官银,先行优厚支付了丧葬费用和部分抚恤金。还一并告之家属,今后的抚恤也将从优,对山寨劫匪将禀报上峰后将给予围剿清除,为被害的官吏衙役报仇云云……并立即安排人手帮助家属料理三人的后事。
被害者的家眷们见到县令大人已这样给予优厚的抚恤了,便在众人的劝说安慰中,在衙役捕快们的帮助下,将自己逝去的亲人领回家中,各设灵堂祭奠……县令刘大人率阖署官员先后到三家祭奠表示哀悼,忙碌到半夜,县令刘易贤才疲惫地回到空空荡荡的县衙……
回到书房中,刘大人安坐在桌后,手端茶盅凝神想了想,把伺候在一旁的仆役打发走后,自己却手拿烛台,来到署衙大堂旁周押司日常办公的耳房,悄然打开房门,进到屋里,将点燃的烛台放在案桌上照明,随后到处查看,案桌上、书架、公文袋等四处乱翻一气,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此时在窗外,一身穿夜行衣的蒙面黑衣人正透过窗棂纸上弄湿后抠出的小破洞,向里窥视县令刘大人的一举一动。
窗外隐身不动声色的黑衣人见到这县令刘大人在屋里四处东翻西找了好一会,心中明白他要找的是什么东西。见到屋里被翻遍了这刘大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弯下身从地上捡拾起一小泥块,轻轻曲指一弹,将县令刘易贤放在案桌上的烛火打灭。
县令刘易贤正绞尽脑汁想自己要寻找的东西被藏在了何处,突然熄灭了烛火把他吓了一跳,想到周押司浑身是血冤魂不散的模样,此时县衙里空空荡荡,不禁感到不寒而栗和毛骨悚然,赶紧拿上烛台,慌忙出了耳房向后院书房走去……
刘大人前脚刚走,黑衣人后脚便进到屋内,借着淡淡的月光,直奔案桌,摸索了一会便把案桌下右边的暗格打开,将里面的一卷东西取出揣进怀里,环视了屋内已无什么要拿的,便出了耳房,从县衙的侧墙一跃蹿出,消失在夜幕中。
几日过后,当蔡福等人处理完三被害人的后事回到衙门里听差时,发现周押司日常办公的那间耳房被刘大人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案桌、座椅都已全部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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