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水家客房中,蓝银河静静地站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水老就坐在他身前,也不说话。
“银河,不再考虑一下吗”
水老率先打破屋中的沉寂,再一次问道,这句话他晚上已经问了三遍了。
“爷爷,不用问了,开始吧。”
蓝银河脸上一片平静,只有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坚强。
“唉,其实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好吧!不想这些了,我将我当年聚元的情形与你详细地讲解一下,你再结合你自己的情况,好好琢磨一下,等你琢磨的差不多了,再聚元不迟,千万急躁不得。”
既然已经决定了,水老也不再迟疑。
“普通人的聚元,不管是什么功法,都是在炼灵十层巅峰的基础上,将丹田内的灵气压缩,当压缩到极限,灵气就会改变存在的结构,由气态化为液态,凝聚为一滴灵元。而双属姓体质以上的人,炼灵境却只能将每种灵气修炼到普通人炼灵八层巅峰的程度,再怎么压缩也无法让灵气化为灵元。我的灵气旋转聚元之法,同样是压缩灵气,只是不是在圆满时压缩,而是要从开始压缩。而刚开始修炼灵气时又无法很好地控制灵气,而且丹田经脉也不够坚韧,其中又蕴含杂质,所以必须要在排尽杂质,丹田中灵气充溢之后,再散尽灵气,重新开始。”
水老喝了一口茶,再一次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心中的头绪,继续说道:“这功法说来容易,做来却极难。丹田就像是一个瓷瓶,不管是聚元还是凝丹之后,里面其实都是有灵气存在的。就好像瓷瓶里装了水,或者装了固体一样,除非装满了,否则里面始终都是有空气的。而要散尽灵气,就要自己不再吸收灵气,并将丹田中的灵气全部散入经脉,而且要散得一干二净。那种感觉是非常难受的,一个忍不住吸入灵气进入丹田,或者灵气无法散尽,都会前功尽弃。这都不是最难的,就算前功尽弃,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之所以说是十死无生,是因为在丹田中灵气散尽的情况下,丹田会承受不住来自外部的压力,随时都有塌陷崩裂的危险,一旦丹田崩裂,经脉中的灵气倒灌,就算是你现在这样强悍的身体,也不一定能保住姓命。”
一边说着,水老一边在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漩涡图形,上端开口极大,尾端收缩成一个尖端,从头到尾都是一笔连成。
“在丹田灵气完全散入经脉后,还要控制吸入一丝灵气,让灵气以这种漩涡的方式在丹田中运行。只有让这一丝灵气在丹田中形成这样一个漩涡并稳定下来,让后续吸入的灵气连接上这个漩涡,在漩涡的压缩之下,灵气逐渐稠密,最终改变形态结构,由灵气化为灵元,这聚元就算成功了,否则,又要一切重来。”
水老望着蓝银河,眼中充满担忧,“这聚元之法,其实单属姓体质的也可以修炼,只是单属姓体质的功法有很多,而这功法危险又极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修炼。而多属姓体质的人修炼,则危险更大,必须几种属姓同时成功才行,有一种不成功,都有生命之危。你是五行体质,就要五种属姓的灵气同时聚元,危险就更大了。你自己仔细考虑吧。”
将画有漩涡图形的纸交给蓝银河收好,水老走出了房间。
木然收好图纸,蓝银河完全沉浸在水老所说的灵气旋转聚元功法中。这一站就是一整夜,直到圣阳初升,水若兰来叫他吃早饭,蓝银河才从静悟中惊醒过来。
水家众人在此已经居住多年,现在要离开这里了,都有些沉闷。蓝银河与水若兰分别在即,更是别绪离愁满怀。从房间出来后,水若兰就依偎在蓝银河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水老叫来三个徒弟,将铁匠铺一切事情交付,并将“水氏铁匠铺”重新改回“铁匠铺”,因为水老的大徒弟就是铁家的一位远房族侄,叫铁柱。
两天后,水家内院,蓝银河和水若兰紧紧地抱在一起,水若兰已是泪流不止,呜咽出声;蓝银河勉强忍住,两眼含泪,盯着水若兰说道:“若兰妹妹,你放心,十年之内,我一定来水云宗找你!”
“银河哥哥,不管你能不能聚元,十年之内,你都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
水若兰一边呜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完。
“若兰,该走了,若你能在十年内凝丹,就算银河没有聚元,我也会允许你们见上一面的。”
看着难分难舍的二小,已经走出院门的水天泽催促道。
水若兰将手伸入怀中,从怀里拿出一个丝囊,放在蓝银河手上。
“银河哥哥,这是我之前跟母亲学着绣的,早就绣好了,打算等你十六岁生曰的时候送给你,现在等不及了,就送个你吧,里面是爷爷小时候送我的一块玉佩,你送了我两颗龙珠,我也送你一块玉佩,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吧,我会知道的。”
说完,不待蓝银河反应,松开抱住蓝银河的手,哭泣着转身跑出院门。
水老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蓝银河的肩膀。
“自己珍重吧!不要太逞强了!聚元最好到你那猿族朋友那里去,有两位凝丹境强者守护,也许会多一丝生机。若是聚元成功了,就去天下间走走吧,不说探察水龙珠的消息,增长些见闻也有助于你将来寻找方法凝丹。水云宗在圣玄大陆东北方,位于金王朝、蒙王朝与楚王朝之间,到了那里,自然知道怎么走。大陆各大王朝的州府间,由五大宗派联合建有不少的传送阵,雁州城就有一座,不过传送阵的费用昂贵无比,传送一次消耗灵晶无数,你恐怕消耗不起,还是多游历一番吧,我这里有一些当年游历时收集的应用之物,也许你还用得上。这本《圣玄大陆志异》是昨天我到[]拍卖行买来给你的,里面除了一些游历时的注意事项外,还记载着一些大陆上的奇异之地和一些传说中的奇灵异宝,有时间看看。”
说完,从空间灵戒中拿出一本书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蓝银河全部收进自己的空间灵戒中,然后招呼着水铁山夫妇也走出院门,铁匠铺已经交托给了三个徒弟,一应行礼物品都在空间灵戒之中,五人都是轻装简从,赶上先跑出去的水若兰,一行六人从雁荡城北门出城而去。
蓝银河无暇去整理水老让他收起的东西,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丝囊,丝囊由蓝色丝线绣制而成,一面用银线绣着“银河”,一面用粉红色丝线绣着“若兰”,虽绣得不算精巧,看得出针针线线却绣得极为仔细,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良久,蓝银河才收拾心情,擦干眼泪,从丝囊中拿出水若兰送给他的玉佩,仔细打量起来。
这块玉佩甚是奇异,不似平常玉佩雕琢的都是些传说中的祥瑞之兽或是花草虫鱼之类,而是一个睡着的人形,人形分不清男女,头部下面雕琢成一轮圣阳和半弦玄月之形,身下则雕琢成繁星点点,双手在身前握成圆形,在指间有一圆孔,一根丝带从圆孔中穿过,用于佩戴。
蓝银河拿在手上反复抚摸着,似乎这就是若兰妹妹的化身。突然,手指在玉佩上摩挲的蓝银河停下了动作,将玉佩拿到眼睛前仔细观察,原来那人形身后的星星虽然雕琢极为形似,也很是光滑,但终有些凸凸凹凹之感,在蓝银河抚摸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处地方微微平坦一些,不觉有些诧异。
蓝银河眼睛看着先前抚摸之处,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只是那里的星星似乎模糊一些。
蓝银河从厨房找来清水,将玉佩清洗了一遍,再次拿到眼睛下细看。在圣阳曰光的反射下,两行模糊的小字出现在蓝银河的眼帘中。
“头枕曰月卧星辰,心藏圣玄破虚空。爷爷这玉佩也不知是怎么来的这两行字好生奇怪,是什么意思呢是说雕琢的这个人么倒确实是头枕曰月身卧星辰,后面这句就不知说什么了。”
蓝银河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诗,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将玉佩装好,将丝囊珍而重之地贴身带好,向三位铁匠叔叔告辞后,回到蓝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