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餐端上来,许垚想要自己吃,可朴智妍死活不让,非要喂他,所以许垚吃个早饭都用了半个多小时。
朴智妍在许垚的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上午,除了陪着许垚聊天,练习削苹果外,她甚至变得很好学,将中文课程都放在了病房里。
一说到中文课,就自然而然地提到了一个人——全宝蓝。因为昨天回宿舍后全宝蓝的反常表现,所以朴智妍的关注点,一直聚集在全宝蓝的身上。
“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宝蓝欧尼的脸色很难看,心情也不好,经常望着窗外发神,甚至和我们谈话的时候,都在发呆。”朴智妍皱着眉头,无奈地跟许垚谈论着全宝蓝的事情。
“宝蓝……”许垚念了一声全宝蓝的名字,朴智妍的口中问题的答案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心中显现着,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亲眼所见,给她的冲击力太过,她一时半会儿不能反应过来,或者是,她心中的某些东西破碎了。总之,无论是哪一种,都跟许垚有着密切的相关。
许垚不知道全宝蓝的想法是怎样,反正他是没有任何办法。
许垚作为军人,有他自己的规则,可能他信奉的善,在别人的眼里的恶,他认为对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是错的。他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就算自己做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他还是会竭尽全力。
“宝蓝欧尼应该回来看你的,对吧,欧巴?”朴智研看着闭上眼睛的许垚,轻轻问道。
“她应该不会来的。”许垚没有睁开眼睛,一直闭着。
朴智妍嘴角抿了抿,微微笑,“可是,好像已经来了。”
许垚睁开眼睛,望向了朴智妍的指示的地方,全宝蓝刚刚打开门,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向里面的人问候。
“智妍来这么早啊?”全宝蓝有些尴尬,为了免除尴尬,先与朴智妍打招呼。
朴智妍笑而不语,向全宝蓝使了个眼色,示意全宝蓝看看她旁边的这个男人。
全宝蓝望向许垚的时候,许垚也在看着她。
“阿,阿垚……”全宝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是那么犹豫。
朴智妍看了看全宝蓝,又看了看许垚,站起了身子,将床头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哎一古,我先出去活动一下,上个厕所,你们先聊一会儿吧。”
“哦,啊……好的。”全宝蓝低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保温盒。
“那我先走啦!”说完这句话,朴智妍就端着空碗离开了病房,在出病房的时候交给护士。或许是因为害怕护士进去的话,会打扰到许垚和全宝蓝的谈话,朴智妍狡黠一笑。
“阿垚,我来了。”全宝蓝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垚,上身缠着纱布,血液凝固在纱布上。
“嗯。”许垚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不过眼睛一直在盯着全宝蓝。
这两句话以后,全宝蓝开始变得局促,慌张,因为许垚那不是回答的回答,让她陷入了尴尬。
”哦,对了。”全宝蓝想起自己手中提着的保温杯,提起来给许垚看了一看,说:“因为你昨天才做过手术。不能吃别的东西,只能吃流食,所以我给你做了些粥,你尝尝看吧。”全宝蓝期盼地看着许垚,可手脚也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我已经吃过了。”短短六个字,却让全宝蓝感受到了一阵挫败,不过许垚又说:“先放在桌上吧。”
全宝蓝如释重负,将保温杯放在了床头的桌上,虽然没有得到许垚的答案,但现在许垚说的话,无疑是一记定心针。
全宝蓝做下,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用余光偷偷看着许垚。
因为昨天的事情,全宝蓝想要说的话,到现在这一刻无法开口,她不知道许垚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昨天的事情……”全宝蓝没有说话,是许垚主动开的口,“忘掉吧。我知道他们让你签了保密协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忘记,这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全宝蓝一听,嘴角苦笑着,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特别是看着那两个人死去的模样,还有许垚身上的伤吧。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但我觉得现在也没有必要知道了。”许垚说,“我是军人,可能我信奉的善与恶与你们不同。你没有必要去理解,我也不能向你解释。”
“我知道。”全宝蓝点了点头,”昨天的那几个问题,我自己已经将答案找了出来了。”全宝蓝抬起头看着许垚,眼中尽是压抑。
“我们本来就不是相同的世界的人,所以你很多东西我懂不了,也不想要懂。”全宝蓝的双手紧握,缓缓说,“我……”
“或许,只是相同世界里不同的我们。”全宝蓝顿了顿,继续说。
“昨天的事情,无论是要求你忘记还是怎样,都在你的记忆力蒙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所以你对我的芥蒂就一直存在了。”许垚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其实隔得远远的,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不管什么伤害。我只是想再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请一定要回答我。”全宝蓝认真地看着许垚,希冀地开口:“你,有没有喜欢我?或者喜欢过我,哪怕一瞬间的心动?”
“宝蓝,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没有必要一直耗在我的身上。”许垚无奈,又感伤地说。
“我不要听这个,只是想问你,你喜欢过我吗?”
许垚没有开口,他在回想。
那天一起吃饭时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惊慌,最后却是虚惊一场。
那天咖啡店的那句话。
那天夜晚她对他的告白。
那天南山下,全宝蓝微醺的模样。他背着她,走在路上。她吻了他,一次嘴唇,一次手心。
他承认,他是有心动。
可是,这不是心动或者喜欢就能解决的事情,在一起要考虑的事情那么多……甚至,或许哪一天他就不在了呢?
全宝蓝的脸上全是失望,她已经从许垚的脸上得到了答案,“果然呢,连一次都没有。”还以为是能够蠢到不计回报地付出的,到了最后,还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
出乎全宝蓝的意料,许垚却说:“有过。”
全宝蓝愣住了,眼里泛着泪花,双手捂住了脸。
“可是,对不起。”许垚抱歉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全宝蓝摇着头,泪珠从指尖划过,“一切都没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