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尔河是流经达柴奴尔帕的一条小河,清澈的河水滋润了沿河的一方土地,也吸引了众多部落在此生活。
冬天的塔塔尔河,河水依旧流淌,沿河两岸的许多部落早已纷纷迁移。
冬天的这方土地不适合牧民的生存,他们受不了湿冷的空气和来自北方平原的狂风。一直到明年的三月份,他们才会陆续返回。
风啸入原野,枯草卧积寒。
绿裳不知处,弱水待春归。
天微明,风卷黄尘,在这入眼皆是枯败之色的草原,那一弯清流却显得极为润眼。
两支斩首队终于会合了,马儿在河边静静饮水,人儿在草丛轻轻酣睡。草叶微摇,孤雁飞过,偶然的几声雁鸣似乎就是这个清晨最孤独的歌谣。
一切的安静,似乎都在预示着狂风的到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吹皱河面的那抹微风,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
“队长,东南方二十里有大队敌兵,人数约二千”,一个士兵匆匆下马,来到队长跟前道。
一声呼哨,众人纷纷从草丛中跃起,各自牵过马儿,翻身上马,随着队长向西南方而去。
“黑子,带上两兄弟,前方探路”
“是”
随着数声马鞭轻响,三名队员骑着马儿脱离队伍,急速向前方奔去。
半个时辰后,队伍行进至格尔尼。
格尔尼是草原上的一片丘陵地带,地势颇为复杂。
队长胡凯南皱眉看着身侧的罗宾道:“黑子三人为何还未回报?”
罗宾凝神看了看前方的地形,道:“此处地形颇为复杂,很费战马脚力。而且,前方如果有伏兵埋伏于此,我们将很被动。”
胡凯南忽然指着前方三道人影道:“是黑子!”
须臾,黑子三人三马在队伍前站定,黑子道:“回禀队长,前方约有一千敌人骑兵。”
罗宾寻思道:“绕行恐怕不妥,不仅费时,而且其余方向说不定也有敌兵。看来,只有冲过去了!”
一众人马向前方丘陵地带行去。
绕过两个土丘,忽然耳中听到一阵牛角军号之音响起,显然前方敌军哨兵已是发现斩首队行踪。胡凯南手指前方土丘道:“快!占据有利地形,我们到土丘顶上去!”
众人一阵疾行,盏茶功夫已是到得土丘顶。而在土丘下方,正有一众胡人骑兵,向他们杀来。
“下马,列阵!”
众人纷纷下得马来,在队长罗宾的指挥下,不消片刻,一个涤浪阵已是成型。
“各自瞄准,听我号令!”
一众兵士手持弩弓,神情肃穆的瞄准着前方敌军。胡蛮骑兵吹着呼哨,手执长弓,向斩首队杀来。
眼见得敌人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双方兵力对比是一比十,如若让敌人冲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斩首队唯一的命运便是覆灭。
“瞄准!放!”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拨箭雨已由丘陵上方射杀而来。顿时,冲在最前的一众敌人纷纷坠马,而紧随其后的一众敌人却被抛射于半空的箭矢射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连八拨箭雨过后,前方敌军已是伤亡约有三成。
“换箭匣!”
众人动作整齐划一,仅仅一息时间,箭匣已是换完。
“瞄准放!”
第二次攻击已是开始。
而此刻的敌军,眼见丘陵上方的齐人虽然人数极少,可箭矢的射程及攻击频率远优于己方,只听敌方的指挥官道:“中军冲锋,左右两翼绕过去。”
“集中攻击中军,裂空箭!”
在一阵比方才更为密集的箭矢攻击下,敌方中军很快便已溃退,而敌人左右两翼依旧在向丘陵顶冲来。
“上马,沿敌人中军突围!”
一百名斩首队员纷纷上马,紧随着队长向中军溃退的方向冲去。
而此刻,敌人左右两翼,眼见斩首队众人要溜,忙调转马头,斜向朝斩首队杀来。
“快,冲过去!”
众人不再考虑两翼的危机,他们目前唯一要做的便是突围!
溃逃的敌人中军,在被马背上的斩首队一轮点射后,已是全部倒地。而斩首队已是跨过敌人的尸体向前方突围而去。
“快追!放哨箭!”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一支哨箭已是射向天空。
胡凯南扭头瞧了瞧后方紧追不放的敌兵,忽然笑着道:“兄弟们,后面有群苍蝇,咋办?”
“拍死它们!”,众人回道。
话音刚落,后面的一队斩首队员们已是扭过身子,一手执弩,向后方射杀而去。
随着几声哀嚎,数名胡蛮骑兵已是落马。
胡蛮骑兵的韧性如同他们血液中根深蒂固的贪婪一般,瞅准的猎物便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放弃。
胡蛮骑兵眼见过于迫近显然捞不到好处,便放慢追击速度,远远吊着。
“队长,前面有一处峡谷!”
罗宾看了眼地图道:“冲过去,到了峡谷内再做计较。”
这道峡谷是草原上不多见的一处由戈壁裂层形成的峡谷。
须臾片刻,众人已是到达峡谷,峡谷内前行了约莫盏茶功夫,罗宾道:“大家下马,我们好好款待下那帮胡蛮!”
说罢,扭头对小六道:“你领着战马向峡谷口而去,记得沿途烟尘搞大点!”
言罢,一众人等已分做两队,向峡谷两侧的土石堆中躲去。
一炷香后,追击的那股骑兵已是到得谷口,迟疑着始终未敢进入。
那名骑兵队长指着两名道:“你们前方探路!”
两名骑兵犹豫着缓缓向谷内摸去。
到得谷内,眼见前方烟尘弥漫,显然刚有骑兵疾行而过,又见地上马蹄印未曾中断,遂调转马头向来路行去。
“队长,谷内没有敌人,他们已急速通过峡谷!”
“快追!”
众胡蛮骑兵蜂拥着向谷内行去。
进得谷内不久,那名队长忽然单臂一抬,命令道:“前排二百骑兵随我冲击,后排尾随,注意保持距离!”
显然,那名队长担心出谷遇到埋伏,遂分为两队人马行进,如若撤退也可留出缓冲地带。
两队人马保持着距离,匀速前进。忽然,从峡谷两侧的土石后探出一排排弩弓,不待那名队长呼叫,一拨箭矢已是激射而来。
顿时,前排骑兵一阵慌乱,毕竟齐人的弩弓端得是厉害无匹,比草原上的暴雨还连绵不绝!
一阵惊呼,一阵马鸣,一阵慌乱。
前排的二百骑兵已被箭雨压迫着调转马头,后排骑兵眼见前方遇到埋伏,赶紧策马向来路撤退。
可后排骑兵刚调转马头,身后的土石堆中又射出一拨拨箭雨,连绵不绝的向那些骑兵队列中倾泻而来。
悲鸣与嘶嚎,痛苦与咒骂,在这条峡谷中传出好远。
那名骑兵队长眼见后路被堵,遂一发狠道,下马,就地反击!
众骑兵下得马来,纷纷躲在马后,向埋伏的斩首队拉弓放箭。
“抛射!”
斩首队纷纷抬起手中弩弓,随着扳机的不断扣动,无数箭雨划着一道弧线由半空中激射而下,顿时,战马哀鸣,而躲于马后的胡蛮骑兵有些中箭倒地,有些被中箭的战马压倒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
半柱香后,战场已是悄无声息,斩首队纷纷向谷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