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纾猛然的说起了这句话,江沥北定定的看着,他应该问她为什么吗?当年给她做手术的那个大夫死了,那个医院完全没有她的病历,他都找遍了。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眼神,心中发冷,眼神微微的闪躲,撇到了一旁,“阿南,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想念谁?”
江沥北的话语带着平日里难有的温缓,南纾听到这样的话语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想念谁呙?
想念谁?应该是想念已经没有了的人吧,早已不再了的爸爸,还有那个孩子。
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回眸望着江沥北,只是静望,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沉寂如秋天的落叶,苍凉到了无处可归。
“想念爸爸。”这四个字从南纾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带着撒娇的呓语,而是带着悲痛的想念。
“如果那个时候他来南城想要带你回去,你会跟着他回去,不留在傅家吗?”
“会。”
南纾的答案江沥北早已经猜到了,只要南褚来接她,她怎么可能不回去呢醣?
“阿南,我找了当年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她去年已经去世了,我也找院长查了医院所有的档案,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江沥北看着南纾的目光带着心疼,可是南纾却更加的觉得讽刺。
“事到如今,还查这些干什么?”
“当年我们吵架,是因为宋怀锦,也因为我亲眼见到你们出入酒店,我看到你们双方的父母在谈论你们的婚事,当时我母亲逼着我娶徐子熏,我正在想办法,她用死逼着我娶,我精疲力尽的来找你,却看到你们谈笑风声的讨论着婚礼,你让我怎么想?”江沥北静静的说着,南纾安静的听着,这些事情似乎是很久远了,以至于蒙上很多尘埃,真真假假都已经分不清了。南纾没有说话,江沥北继而说道:“我曾等着你的解释,阿南,我当时虽然不理智,可我还是相信你的,可是后来。”
江沥北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南纾说:“后来,徐子熏说她怀孕了,你百口莫辩,你们准备订婚,江沥北,你当时承认了,就说明你们真的发生过关系,你准备订婚,你都没有通知我一声,你没有听我解释,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就会那样嫁给宋怀锦,是,我被郁清欢他们骗了,骗去了酒店,宋家父母也在,虽然郁清欢骗了我,可是她在傅家和傅政戎没有亲生的孩子,傅云琛和傅安安都是原来的傅夫人生的。她虽然爱慕虚荣,她虽然对我苛刻,可我不愿意连一个孩子都可以给她脸色,宋家双亲都在,我不能让她们没有面子,吃了一顿饭,我本来只能后来来和你解释,可是我准备给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是言清接的,言清说你要订婚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我不相信,江沥北,我不信。可是当徐子熏拿着验孕单给我看的时候,我信了。”南纾说起这一段往事,眼中的平静,心中的麻木,早已经是平澜无波,现如今能够感叹的,就只是上天的安排。就只能解释为命运给予的,要不然我们会同时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会同时被逼无奈。
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南纾的话落,江沥北更是五味杂陈,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南纾轻轻的嗤笑一声,说道:“你看,我们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不管曾经我们是怎么样的误会了彼此,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南,你三十岁,我都三十一岁了,不应该心存怨念的活着,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我们的心里少一些负担,就如少一些行囊,我们会走得轻松一些,阿南,对不起。”江沥北说的话,南纾眼睛有些酸涩。
是啊,就算怎么说相信,当年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说着相信,却不知道事实背后的真相,说着不在乎,却总是夜夜梦见,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起来坐着,一坐就一直坐到天亮,醒来去洗漱的时候还能够看到眼角浅淡的泪痕。她们都在逃避,不知道能逃避到何时。
“是,我们都不年轻了,不管以后的路如何,我们该坦白,该说清楚,然后轻轻松松的走下去,一个人也好,以后身边有其他人也好,丢了那些包袱,很重要。”
南纾的看着江沥北,眸光平静,这一次的平静不在让人心里薄凉,仅是平静。
“沥北,我问,你说。”
“你问。”
“当年你真的以为孩子是教授的吗?”
“不确定。”江沥北说。
“所以,你就要逼我打掉孩子,你害怕我也会如同徐子熏一样,因为一个孩子就要困住你吗?”南纾看着江沥北的眼睛,不容片刻闪躲。
“不是,阿南,我怎可能因为这样逼你拿掉孩子。”
“那是为什么?”
“曾经发现你每天睡醒就必须吃东西,不然就出饿得胃疼的幻想症,阿南,陪你去医院的时候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你不是真的胃疼,是因为心里着急的疼痛幻觉,我问你,你曾经是不是在黑市上打过拳?”江沥北看着南纾问道,南纾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响,碎了一地。
是多么不堪的记忆,她是多么小心翼翼的隐藏,江沥北就是这样平静的问了出来,曾经有一段时间,郁清欢离开的不久之后,南褚的病重,他们曾没钱治疗,无奈之际南纾卖过血,可是后来不行了,她也被逼无奈。那个时候,她连郁清欢都联系不到,就算联系得到,她也未必会找郁清欢。
“那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根本就不应该有孩子,你的身体不吸收营养,孩子的供给就不够,到时候孩子很可能吸干你,还有一种可能,胎死腹中,要是没有及时取出来,你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了没有了孩子,也不能没有你,后来倾白说你在医院做完手术之后不见了,我们就开始找你,和徐子熏的订婚刚开始,后来知道她是伪造的怀孕证明,我承认,当时我醒来看到徐子熏在屋内坐着,我们当时在吵架,你从来都不会低头,怎么可能送我回酒店,还照顾我,还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就误会了,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加上当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南纾忽然间有些心疼,“是,当时我知道是双胞胎,大夫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不想,我不想拿掉孩子,可是我的身子实在是承受不了,大夫说,两个孩子到时候可能一个也留不下来,取掉一个,还有可能让胎儿安全的生下来,可是valery还是早产了,我差点就连他也没有了。”
平静,江沥北和南纾坦白这些,他们之间的平静,带着别人不知道的心疼。
南纾说完,望着江沥北,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江一个人看穿,“一切我都清楚了,也明白了,以后我会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中还会有我吗?”江沥北极为艰难的开口问道。
南纾怔怔的看着他,说道:“你其实不用歉疚,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想要补偿,我之所以耿耿于怀,是觉得年少的爱情太不看一句,最后还是你帮我救了valery,所以我应该谢谢你,以后我不会再介怀于过去,你也不用耿耿于怀,真的不用为了愧疚搭上自己的一生,三十岁也不老,找一个相爱的人过一辈子也还来得及,谢谢这几个月以来的帮忙。”
江沥北该说什么?他该说什么?
“你真的......”
“真的不介怀了,江沥北,你也不要介怀。我有点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南纾说完之后缓缓的靠在靠椅上闭上了双眼,看着真的很累的样子,似乎说完这些,听过这些之后真的释怀,可是她发现某个地方还在隐隐的痛着,抽搐着,只是这样的疼痛以后再也不能暴露于阳光下,以后要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接下来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至少,要带走valery,要和宋怀锦把那些陈年旧怨了了,要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她不想走到哪儿都能够想起那一纸婚书,是最沉重的累赘,郁清欢也好,宋怀锦也罢,还有江沥北,以及傅家,一切都会变得没关系,找一个没有他们的城市,安静的生活,她只想要一份安宁就够了,其他的一切她都不在需要。
ps:因为最近身体很不适,更新得也少了些,大家要是等不了的可以先攒着看,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