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那么一个地方,你不曾来过,初次邂逅却带着阔别经年之感,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在梦中呈现,带着一种隔世的陌生和熟悉围。
南纾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寺院门口,看一树贝叶纷落,有披着绛红色袈裟的行僧低头匆匆行走,梻起满地的落叶,重重殿宇在萧索的凉风中弥漫着一种遗世的孤独,而殿宇中央,有一个人双手合十,他是那么安然无恙,纷乱的世界惊扰不了他的清宁,南纾看到了他眼中有一种善良和悲悯,似乎被什么牵引,提起脚步准备踏入,侧眸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远远的站着,目光中带着慈爱,他告诉南纾不要去惊扰他。南纾安静的站着,一直想要开口,可是想说的话一直卡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忽然间,屋内的那个人猛然回头,定定的望着他,那个人竟然是江沥北,南纾猛得退了一步,惊扰了一旁枯树上的飞鸟,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南纾茫然的惊醒,很久很久她都没有从这个梦中清醒过来,以至于valery最后打开屋门的那一刻,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忽然转身,吓到了valery。
“妈咪,你醒了。”
南纾缓和了些许情绪,才轻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都快中午了。”valery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窗帘,转身说道:“他们都到了。”
南纾微愣,才恍惚想起了今天安七要过来,没做多想,匆忙洗漱,问道:“他们?沐云帆也来了吗?”
“都来了,昨天晚上就到了。”valery说道。
南纾看着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圈微红,她对那个梦还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梦见父亲。况且竟然是在那样的一个场景里面,她其实去过那个地方,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她都以为那是前世一般。
“妈咪。”
valery站在南纾的身侧,有些微迷茫的喊道羿。
南纾低眉,看到他小小的身子,就在身侧,把手中的梳子放在了桌上,缓缓的蹲了下去,安静的望着他,说道:“想什么呢?”
“妈咪,你开心吗?”
南纾心头一滞,说道:“有你在,妈咪当然很开心。”
“若是。”valery的没有我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南纾轻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那么近在眼前的呢?”
南纾顿了顿,她知道valery说的是江沥北和徐子熏即将结婚的事情,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是也没有到最后么?”
valery抿了抿唇,牵着南纾的手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江沥北来了。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南纾,valery别着头,他似乎有些生江沥北的气,因为今天,所有的媒体报纸上都是江家大少和徐家大小姐徐子熏的婚讯,传遍了南城的每一个角落,而有一个孩子,准备嫁入江家的傅南纾,就这样再一次成为南城的笑话。
是的,一个笑话。
江沥北站在看着她,南纾知道。
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微不适,甚至是抗拒,她迎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他。
“订了餐厅,先去吃饭。”江沥北说。
南纾望着他,说道:“江先生,不太合适吧。”说着拉着valery的手绕过江沥北的身侧,江沥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以至于南纾有些疼痛微微蹙眉,顿住了脚步。
“anne。”江沥北轻声喊道。
南纾没有回答,使劲儿的甩着手,可是江沥北铁定了不放,她回眸望着他,眸光淡漠,江沥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问道:“你准备要和沐云帆回纽约吗?”
“江沥北,放手。”
“我问你,你是要跟着他回纽约吗?”
valery站在一旁,看着江沥北和南纾这样纠缠不下,说道:“妈咪,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离开了去。
南纾等着江沥北,目光中的复杂,不是一句话极能够解释得清楚的,淡漠,冷清?绝望?应该都有吧。
“怎么?还拉着不放,多年前你不是说了脏么?江沥北,我很清楚自己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所以何必拌情深?你不厌烦,我也厌烦了。”南纾抬眸望着逛完,话语间尽是讥讽。
江沥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低沉,“阿南,我们都不年轻了。”话语间的落寞和无奈,传到南纾的心底微微刺痛。不年轻了,所以该结婚了,而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这是要她理解他吗?
“所以,我从没有说过,江沥北,我要嫁给你这样的话。”南纾强压着心底的那丝薄凉。
年少的时候,她曾想过,若是她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要有一颗阳光的心,要有暖暖的笑,因为这些她都没有。
而遇见了江沥北,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江沥北没有阳光暖心的笑容,他就连说话都是带着淡漠
“我知道你恨我。”
“恨?”南纾猛然瞪着江沥北,厉声道:“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又是我的谁值得我去恨?”
江沥北安静的看着南纾,放开了她的手,说道:“就算是为了valery,你也等三天,就三天,沐云帆既然能够来见你,我相信他等三天也无妨。”
话落之后,人已经转身,南纾看着他的背影,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在了墙上,眼中一阵湿润。
江沥北走了,什么解释都没有,什么话语也没有。
江沥北转身之后眼圈通红,藏入袋中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他想起了南纾的眼神,她的绝望与心痛,一针一针的刺着他的心,多年前,暮年站在他的面前,满心的欢喜,他望着他,问道:“什么事情让你开心成这样?”
“她来南城了,以后能天天见到了。”
“那个她是谁?就是你说的那个青梅?曼谷的那个?”江沥北一边看着书,一边说着,嘴角隐隐的笑意。
“是啊。”
“有时间带出来看看。”言清站在一旁说道。
“好啊,有时间我带出来。”他永远都记得江暮年每一天都带着笑意的面容,似乎这样的幸福,有着感染的着别人的魔力。
就在那些日子,言清很开心,暮年的心情不错,江沥北似乎也变了些,似乎也就是那一段时间,他们三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言清的快乐很简单,可是江沥北偶尔发愁,或者看着看着书就出神,这样的江沥北有些不正常,言清一直在都是开心的,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南纾,满心欢喜的交朋友,可是后来,她偶然发现,江沥北经常拿着一本书一看就是半天,很久都不翻一页。
某一天言清看着江沥北一直坐在院里的发呆,言清蹑手蹑脚的跳到了江沥北的身后,发现江沥北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她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南纾。
“江--沥北!”言清惊声一喊,江沥北当时被下了一跳,手中的照片马上就藏了起来。
言清很好奇,那样安静,甚至是冷清的南纾,江沥北把照片往书里一夹。虽然江沥北从不会惊慌失措,可是在被言清抓到的那一瞬间,江沥北眼中的那一闪即的慌乱,言清忽然有些窃喜,江沥北这样的状态是在徐子熏的身上从没有出现过的。
也就是那一年,江暮年的生日会上面,她说会有一个特别的人会来,可是到了最后,那个人还是没有来,而江暮年也一整晚都是失落,喝得烂醉。也就是后面的两三天左右,江沥北生病住院了,住了挺长一段时间,言清还为此透露消息给南纾,可是南纾一直都没有去看他,似乎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江沥北忽然间很想念南纾,便送伞过去,可是却在那一天,见到了江暮年抱着她,她的嘴角绽放着笑意,只为江暮年,不是为他。
江沥北走出了医院,接到了言清的电话。
“怎么样了?”江沥北问。
言清轻叹一声,说道:“差不多了,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嗯。”江沥北挂完电话,开车朝江苑走去,陈瑾还在家里,见到江沥北回来,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她似乎很不开心,江沥北知道。
“回来了。”
“嗯,陈姨。”江沥北应道。
“南纾还好吗?”陈瑾背对着江沥北,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出这样的话,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好。”
听到江沥北这样的答案,陈瑾有些意外,看着江沥北的目光有些异样,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你又是为何如此这样不开心?”
“陈姨,你放心,我不会让除了南纾以外的人住进江苑,也不可能在我的户口本上添上除了南纾两个字之外的名字,这些都不会发生,就当南城最近太平静了,需要点调味剂好了。”江沥北说着脸色不由得一阵阴沉,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了一旁的佣人,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下章。。。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