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说完那句寓意极好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就看见纪放原先弧度完美的浅笑,有一丝丝崩裂的痕迹。
眨眨眼再仔细一看,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纪放起身,笑了笑,抬手到她脑袋上方。
“……”自己又哪句话得罪他了?舒念抬睫看着他遮住自己视线的掌心,做好了又要被压脑袋的准备。
结果,纪放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温声说:“不打扰你了,你先画吧。我去二楼书房,处理点事情。”
处理一下自己崩溃的心情。
“哦。”舒念点头。脑袋后面的揪揪松松散散地跟着颤颤巍巍。
纪放视线在她的揪揪上一落,偏头,斜着身子稍俯到她身侧,捏着她挽在头发里的铅笔转了转,然后顺势一抽。
预想中的那什么,一头柔顺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的唯美画面,并没有发生。
舒念揪揪挽得松,本身发质也好,倒也没有尴尬成抽出铅笔,揪揪还团成一个球下不来的神奇局面。只是长发打着没有规则的卷儿,零零乱乱地松下来,铺了半身。有几缕还很不服气地戳在毛绒外套的帽子上。仿佛在嘲笑纪放:叫你手欠,傻了吧。
舒念:“……?”
纪放:“……”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看着小姑娘一脸懵逼到眼睛微眯,抿唇抿出小梨涡,一脑袋问号求给个说法的样子,纪放终于缓了刚刚被嫌弃“年纪大”的郁闷。轻笑出声,抬手,又故意揉了揉她的发心。揉得她一头长发更凌乱了。
然后笑着温声道:“怪可爱的。”
舒念愣了愣。对他这种正儿八经夸人的样子,有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脸颊有点点热乎。
收回向纪放讨要说法的眼神,舒念垂了点脑袋,抬手用手指给自己理起了头发,不理他。
眼睫下面,纪放伸手捏着自己挽头发的铅笔晃了晃,话音带笑地说:“这支也送我吧。”
“?”舒念抬头看他。
“你不是说,”纪放一脸翻旧账的神情,微挑了瞬眉眼看着她,“这型号挺适合我的么。”
“……?”舒念垂睫,看了眼铅笔末端明晃晃的“2b”,就也不是很懂,这人为什么要上赶着往这上面靠,然后抬眼,挺同情地看着他,“哦。”
纪放看着她的眼神,笑着“嘁”了一声,转身出了画室。
结果刚到二楼走廊,就接到了周枳意的电话。
“妈,”纪放接通,问,“怎么了?”
这回,周枳意倒是一改常态,在电话那头吱唔了半天,都没切入正题。
纪放就很纳闷,边走进书房办公桌前坐下,边笑着问:“妈,你有事儿就直说吧。”
周枳意闻言,清了清嗓子,并且压低了音量才问:“你这会儿一个人待着呢?”
“?”纪放挑眉,“是啊。”
“哦,”周枳意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