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鸫有些怯生生地躲在江柏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眼前的小道士。
小道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抬头时忽然看到江柏身后探出的脑袋,稍稍愣了愣。
“徐居士,请在房间暂歇吧,我差人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不用了!”江柏手一挥,把徐鸫从身后拉了出来,“他和我一起去,我们找李道长有事。”
小道士面露难色,十分尴尬,江柏只当没瞧见,拉着徐鸫的就往前走。果然,小道士见状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给他们指路。
“这边!这边……两位这边请。”
两位李道长都在清心阁等着,见到江柏的时候顿时露出微笑。徐鸫左右看着这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道士,总觉得他俩年龄应该也不大,但就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硬说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徐鸫最后把它归为气质,毕竟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李道长倒是没有因为徐鸫的到来而感到惊讶,行李过后,各自坐下。
面前是一片水塘,气候渐冷,水塘上没有了夏日里的热闹,只剩下幽幽的水波缓缓荡漾。视线越过水塘,可以看到三三两两震云观的小道士在忙碌,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徐鸫忍不住心里的疑惑,终于进行了间谍工作的第一步。
“李道长,我看道观里不少小道士忙前忙后的,这是在干吗啊?”
坐在左边的李道长捋了捋胡子:“徐居士洞察力十分敏锐,道观之中确实在筹备一些活动。”
这话充分吊起了徐鸫的胃口,他忙追问:“什么活动?”
李道士哈哈大笑:“徐居士有如此雅兴,不妨到时候来观里走走。”
徐鸫心想,等到你们活动办出来,游客肯定都往你们那儿跑了,我还有什么脸皮回玄真观啊。当即腆着脸继续问:“李道长,你就透露一下呗,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呀!”
左边的李道长不说话,右边的李道长接了话茬:“徐居士一看就是极有品味的人,这样吧,我给你几个关键字,你回去琢磨琢磨,我提前给你答案。”
“好好好,您说您说,我徐某人一定洗耳恭听。”
李道长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ptu。”
“哈?”
“啥?”
别说徐鸫,连江柏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传统道教文化文绉绉的李道士,嘴巴里竟然吐了个英文出来,简直有种突破次元壁的感觉。
面对眼前两个一脸懵逼的居士,两位李道士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大概是看惯了平日里人们的惊讶,淡淡说道:“简单的说,就是人对物,只不过这个物是一个未知物,俗称Uifiedobject。UFO你们都知道吧,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听UFO徐鸫才总算明白过来了,一边点着头,一边暗自佩服震云观道士们的文化素质。不仅服务做得好,现在都跟时代接轨了,懂不懂就蹦个英语出来。果然要想发展必须得顺应时代潮流,毛主-席说的对,落后就会挨打……
等了许久,也不见李道士说出第二个关键词,徐鸫有些着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江柏终于明白了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徐鸫,撇着嘴小声说道:“ptu,已经三个词了,别丢人现眼了。”
“哦。”徐鸫知趣地闭了嘴。
“江居士,说说你的困惑吧。”左李道士道。
话题终于转回来,江柏想了想,忽然问道:“两位道长听说过木魅吗?”
右李道士点了点头:“老树变成的妖物,贫道略有耳闻。”
“那两位知道木魅的树苗,能够在人体之中寄生吗?”
平日里两位波澜不惊的李道士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徐鸫看到这场景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的爽快。
左右二李互相对望了一眼,继续道:“江居士,木魅很少见,可否肯定?”
江柏点头:“差点把我弄死,当然能够肯定了。”
思考片刻后,左右李道士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木魅这种妖怪的生存力比较弱,需要一定的条件才可生长,但不能排除对方的身体适宜它寄生。“
江柏追问:“那如果寄生后呢,会怎样?”
“两种结果,共生,或者一方打败另一方占领这具身体。”
江柏沉默了,徐鸫总算听出来了个大概,难不成,这个被木魅寄生的人就是北北?
江柏没有去管徐鸫表情的变化:“请问李道长,有什么办法可以驱除木魅的寄生体吗?”
“这个……”李道士有些词穷,迅速地捋了两把胡子,“只要是妖物,自然是可以驱除的。但驱除前我必须和李道长进行方案讨论,你懂的,就跟做重大手术前进行病例讨论一个道理。”
江柏点了点头,“那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答复?”
李道士思忖片刻,回答道:“过几日,等我给徐居士答案的时候,也给江居士一个交代。”
本以为对话就此结束了,谁知江柏忽然抬头,对着两位道长问道:“李道长,你们是镇妖八门的人吧。”
李道长一下就愣住了,镇妖八门,这个古老的词语大概只在自己小时候听过,要不是自己从事道观生意,此刻真不知道要从哪本厚厚的册子里知晓这个词语背后的意思。
“不错,我们乃是镇妖八门中木门一族。”
江柏说:“这就好办了,传言镇妖八门能力极高,一定不会输给小小的一个木魅,交给两位道长我就放心了。”
说罢,江柏也不管对面两位道长已经有些僵硬的表情,拉起徐鸫就往房间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徐鸫就像是一个小随从,跟着江柏跑前跑后的,好不容易刺探了点消息,赶紧给师姐发了过去,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
——ptu什么意思?
徐鸫叹了口气,正忙着编辑短信解释这个刚学会的单词,却见屋外有个孩子一般的小道士,穿着震云观的衣服,正在那儿嘤嘤哭泣,看样子顶多也就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