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逐渐拉帘。
九点刚过,屋外就下起了滂沱大雨,随之电闪雷鸣,轰隆一片。
奚筱盖着被子,只是聚精会神打着斗地主。
“我敲,就这破牌。”
连续三局连败后,她甩开手机,下床去拉窗帘。
上等人家的家居陈设果然就是质量好。
先不说这窗户的隔音效果有多绝,就单说这窗帘布子,都是层叠而垂滑的,只要拉好,几乎就再投不进光来。
一系列工作做好后,奚筱抹黑爬上床。
又扑腾着翻了半天手机,等到睡意彻底上来,已经是近午夜。
她强忍着泛酸的眼睛,愣是定好了六个闹钟,才关机合了眼。
倒头就睡。
向来是奚筱最引以为傲的本事。
甚至就连在现世高三那么紧张的时刻,她也从来没失眠过。
而那时候,别家父母都是想着法给自己家的孩子排解压力,只有奚筱的爸妈,看着自家女儿活蹦乱跳的样子,无奈摊手:没办法,这娃就是心大。
窗外的大雨还在冲刷屋檐,树影剧烈婆娑,叶片被风刮得稀稀落落。
早秋的冷意衍生而至。
凌晨过后。
别墅寂静的主厅,忽而踩出了极轻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
沿着旋梯而上。
径直步入三楼,朝着奚筱的房间袭去。
一串钥匙的声响,搅碎晚色,闪着金黄的漆色。
男人的背影宽厚,并不笔直。
借着点光亮,他从中挑出一个钥匙,弯下腰朝着面前的门锁里插去。
钥匙的金属质感刚磕在锁上。
泠泠然一下。
男人的脖颈突然刺痛。
刚入孔的钥匙,就此脱了手,哗啦啦地耷在了门锁上。
他的头颅眩晕,铺天盖地的梦魇扑来。
膝盖一软,倒了下去。
整个身体便重重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瓷砖上,后脑勺溢出了血。
衬的这方纯白,顿时污秽异常。
一个少年,于男人的后方,站得秉直,戴着乳白色橡胶手套的右手,缓缓收起个针筒。
细尖的针头上,还有颗小小的透明液体正在下坠。
“啪嗒。”
此时白光斜斜劈过,室内骤亮。
打在少年精巧的脸上,冰冷病白,没有情绪。
手机低低震动起来。
他回了消息过去:到了么?好,准备接住。
单膝点地,他将针筒放在墙沿,用那只带着手套的手,环住了男人的脚踝。
嫌恶,从眼底呼之欲出。
男人的身体,被拖动,像是一具太平间的尸体。
少年提了窗栓,将玻璃推开。
呼啸的风,涌翻了他额前的刘海。
血疤,结痂尽显。
他手臂用力,将男人衣襟拽住,狠狠往外一松。
一条流线,很快华丽消失。
楼下并没有升起重物撞击地面的音响。
他俯瞰下去,开始一根根地拨挑手指,将橡胶手套雅致地摘下。
而后拈了这东西,朝下一扔。
窗户被重新合上。
又是一屋静谧。
少年掏出手(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