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回来，你好好想一想，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恩情是报答不了的。”
秦疏沉默了许久，任由他用力抱着，却始终没有回抱他。
从来都不是恩情的问题。
如果他的主上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如果这么多年他效忠的不是皇族，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他都可以回去。
可是他知道焱国太多的机密，知道皇族的一切，他甚至无法肯定，如果他真的回去了，陛下会不会哪一天突然想起来，觉得他背叛而直接杀了他。
他怎么可能回去？
秦疏淡淡道：“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吧，看看接下来女皇陛下怎么做。
秦疏拿着那封信离开，只留下一个俊挺修长的背影，像山岳般巍峨强大，坚不可摧。
秦毅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眼眸微眯。
这样看来，他似乎是这位万俟姑娘身边的影卫首领，执掌情报往来？
“这位万俟姑娘，似乎身份有点不同寻常。”
慕容复喝了口茶，没有接他这话。
当然不同寻常，大焱的女皇陛下，如今在天下各国名声可是极其显赫呢！
只是慕容复也有点意外，陛下似乎比传言中的要温柔许多。
嗯！
这大概是陛下一身白衣清贵出尘的模样给他的错觉。
顾清漪没有休息，而是倚在软榻上看书。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有点偏西了，屋子里摆了冰盆也没有那么燥热，四周的窗户开着，清风徐徐，一进来就觉得很凉爽。
看见秦疏走进来，顾清漪抬眼看着他，淡笑道：“怎么了？”
秦疏将信递给她：“苍茫宫送过来的，青云密报。”
顾清漪蹙眉。
青云密报，通过苍茫宫的手送过来的，十有八九就是季修齐写的了，展开信件看了看，她说道：“青云十二州具体的受灾情况全部统计出来了。”
秦疏没有说话。
“九座城池被淹，二十五个郡县受到波及，数千亩良田被毁，受灾百姓十数万，季修齐上折子请求免去今年的粮赋。”
秦疏淡道：“这是应该的。只是如此一来，朝廷的损失就很重了。”
“无妨。”
秦疏却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受灾面积如此大，渭水决堤的口子应该不只有一道吧。”
“当然。”顾清漪点了点头，淡淡道：“渭水有几条支流也决堤了，主干上有三处决堤，我一直在等着朝廷官员给我递折子。”
顾清漪笑了笑，笑容透着淡淡的冰冷：“六月发生的水患，如今七月份，就算上他们统计的时间，路上来回奔波的时间，朕再大方点儿，给他们连赈灾的时间一块儿算上，若是八月份还不能给朕一个交代，他们就可以集体告老还乡了。”
秦疏不说话了。
顾清漪将信碾成粉末，淡淡道：“传旨下去，青云十二州所有受灾的郡县，免去三年粮赋。”
秦疏皱着眉头，显然不怎么赞成。
“陛下，需要免去三年这么久？”
顾清漪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