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的视频，梁真已经拷到了自己的手机里，拿出来给凌书寒看。
监控视频不够清晰，但是可以认得出来，确定那人是夏薇无疑。
而梁真所说的那些，也是从视频上可以看出来的。
凌书寒只觉得自己一阵头痛，整个脑袋都好像要炸了一样。
在他心里，夏薇一直都是那个纯情的小女生，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出校园。
后来她毕业了，去混娱乐圈，一开始他是不愿意让她去混圈子的，他知道圈子里诱惑太多，也比较乱。
他本来想在凌氏的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职位，但是夏薇不肯。
她本来就是影视表演专业毕业的，到凌氏的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专业对口的工作，所以到后来，她还是进了圈子，去拍戏了。
她想要的，他其实都可以给，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她后来去喝酒，是因为被……心里不舒服？”
梁真的语气依然平淡无波，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想多了。这段视频后面还有一段，你继续往下看，就可以看到郑国璋跟她一起出来，然后上了她的车。
另外我从微博上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夏薇出事的那天夜里，有人看到她在酒吧里跟一个中年男子喝酒跳舞，举止亲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郑国璋。
只不过后来，散场的时候，郑国璋没有跟她一起走，回去的时候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疑似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以后，她还愉快地跟男人一起去酒吧喝酒狂欢了。
凌书寒的心，就好像被片片凌迟之后，又用力地碾碎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虽然那晚夏薇是骗了他，但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她可能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那段时间其实他们有争吵过，而且发生了不少的矛盾。但是因为她忽然的离世，他也就下意识的，把所有的矛盾都归结为生活琐事，没有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甚至于很长时间以来，他都把这件事归咎于阮霆深，归咎于他的不作为，以至于在阮霆深宣布跟梁真订婚以后，他还故意从中挑事。
凌书寒没有看完那些东西，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低声喃喃，“我本来已经打算跟她求婚的……”
梁真今天算是不把凌书寒往死里逼就不罢休了。
她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纸来，拍在凌书寒面前，“对了，这是我托人从医院里查到的。郑国璋当时为了不牵扯到自己，免得被你打击报复，所以出事以后，他连夜检查过夏薇的遗物，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都销毁了。”
凌书寒抬起头来，再一次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张……人流手术单。
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夏薇”。
手术后面没有家属签名，也是夏薇亲笔签的，他认得出那个字迹，虽然很潦草，但可以确定就是她。
怎么可能？
夏薇跟他在一起好几年，他根本就没有跟她有过肌肤之亲。就算是经常留了她在凌家住，他也很少留在她房间里过夜，偶尔也有过，但是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
他尊重她。
只是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息心呵护的纯情白玫瑰，早就已经被别人给糟蹋了，而且毫不珍惜，什么在办公室里潜规则，什么流产堕胎……就在她出事的那天晚上，一起在酒吧里喝成那个样子，估计没少给她灌酒，却没有人送她回家，任由她一个人醉驾回去，结果酿成了大祸。
凌书寒心里坚守了很多年的一些东西，就这么轰然坍塌。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要的，我都可以给她，她为什么要这样……”
梁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想要的，你给不了。”
凌书寒有些迷惑，“什么？”
梁真站起来，看着不远处明亮的灯光，“她想要自己的事业，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出人头地，她想做唐微微第二，靠着一己之力站在圈子的顶端，她想要自己的梦想，你给得了吗？”
物质他可以给，但是做豪门太太依附于人，和自己站在事业的顶端是不一样的。
他给不了。
任何人都给不了。
其实他早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事业心很强，进入这个圈子短短的几年里，就已经混出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如果当时那部古装剧档期没有被延迟的话，她可能已经栖身为二三线的小明星了。
为了这些，她也付出了代价。
梁真轻叹了一声，“凌大少，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她爱这个圈子胜过爱你，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凌书寒低着头没说话。
梁真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在她出事之前，你们之间已经有矛盾了，对不对？但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她的死掩盖了所有的不好，你在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就走进了死胡同里。”
也许她说得对。
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
梁真回头看了他一眼，“好了，你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信不信你老婆能把你家房子给烧了？”
叫她这么一说，凌书寒一下子想起孟长平来。
长平……
他想到她给他画相的时候温柔的笑容，她明明没有照着他画，但是也许他的样子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所以她画起来毫不费力，画得那么像。
他想到她拿刀锋抵在他胸口的时候，倔强而伤心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灼在他的心里。
他猛地一下子站起来。
可是，又有些茫然。
“她好像是出门去了，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梁真不管他，“那你自己去找。”
又是不她把他媳妇给气跑了的，可不关她的事。
凌书寒一下子想到夏薇在外面喝酒然后出了事故，他已经彻底地失去了一个，总不能再让自己失去一次。
再失去一次，他真的会疯。
凌书寒深吸了一口气，打电话给孟长平。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凌书寒不甘心，继续拨。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