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安抚她,“这事早晚也得揭出来,早死早超生,你先别激动啊!”
孟长平过了半分钟才回复道:“姐们,心情不好,陪我喝酒去吧?”
梁真秒回:“不去,喝酒伤身,喝完酒容易腰疼。”
孟长平气得想摔手机。
“我去,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姐们啊,我跟你诉苦,你却跟我秀恩爱!去去去,拖出去喂狗!”
梁真一听她语气,就知道她已经好多了。
孟长平就这样的性格,凡事都不怎么往心里去,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吐槽几句,哭几声,转脸就好了,根本不会憋在心里。
所以她这个人,经常就跟没心没肺似的。
就算是这么大的事,她自己吐槽一通发泄过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过后估计还是跟以前一样,缠着凌书寒“男神男神”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凌书寒心里有那么一个曾经爱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夏薇。
她回复:“得了吧,你不也一样,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狗吃你都得就着蒜泥!”
孟长平给她回了一个“哼!”的表情。
过了几秒钟,又发来信息,“算了,今天感觉挺累的,不想动,喝酒都没力气!”
梁真:“乖,这就对了。”
孟长平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不怎么舒坦,“真真,你不是最聪明最能说吗,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怎么收拾一下那个混蛋,反正我就是气不过!”
梁真还没来得及回复,她的信息又来了,“别收拾得太狠哈,太狠了我心疼。”
梁真:“……”
行吧,你们两口子到底是在吵架还是在撒狗粮啊?
阮霆深已经吃饱了,他站起来,顺手在梁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先去书房了。人民的好媒婆,优秀的居委会大姐,待会请在调解了别人的家庭危机以后,记得过来安抚一下你可怜的老公。”
她家这位,满脸都写着“狗粮太噎人,我需要吃糖”,表情里透露着欲求不满。
梁真:“……”
那位需要被动接受调解的凌大少,此时在一片狼藉的次卧里站了一会儿,心情不好,大步下了楼,打算出去喝几杯。
刚走到楼下,就见自家的亲妈双手叉腰在楼下站着,正抬头望着楼上。
他一出来,刚好对上了凌太太的目光。
估计刚才屋里咣当摔东西吵架的声音,都让母上大人给听去了。
凌太太的背后,还站着好几个身强体壮的保姆佣人,大家排排站,一起仰头观摩大少爷跟少夫人吵架。
呃……
尴尬。
凌书寒只得说道:“妈,你在这里干什么?”
凌太太也不理他,直接吩咐背后的保姆佣人等,“上楼去,把那间次卧给我收拾收拾,里边的床单被罩窗帘我看都旧了,拿出去扔了吧。
屋里那些化妆品什么的,早过期了,又用不得,也都收拾出来扔了去,家里总放那么多垃圾,多不吉利!
还有,我看那屋的床和家具跟我们家的装修风格都不太搭,打电话跟家具城的人说一下,叫明天把新品的图册拿过来给我看看,换一套。去吧,现在先上去收拾收拾!”凌书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那里点兵点将,一副女王的模样。
那间屋子,是夏薇住过的,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三年来,凌母也算是默许了他对夏薇的怀念,她没有干涉过他的事情。
现在忽然要把那所有的东西都给清理掉,他一时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
凌太太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别的事来,说道:“花园里还有一棵枇杷树吧,长这些年也结不出像样的果子来,看着都烦人,也给我挖了吧,有那个地方还不如种几棵花,开着还好看!”
那棵枇杷树,也是当年跟夏薇一起栽的。
夏薇嗓子不太好,有点轻微的咽喉炎,医生说可以多吃点枇杷,两个人便突发奇想地在花园里种了好几棵的枇杷树。
不过两个人都是栽着玩而已,疏于经管,后来死了几棵,就只种活了那一棵,如今树倒是已经长得挺大了,每年还能结几个果子。
虽然是还不能吃,但是每当他看到那棵枇杷树,也都想起当初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起栽树的情形。
连一棵树都要连根拔起了。
她这是,一点夏薇的影子都不允许存在于家里了。
凌书寒忽然有些恼,“妈,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孟长平跟你告状了,她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当初你不是也挺喜欢夏薇的吗,怎么一下就变了样!妈,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几幅破画吗,几幅破画就把你给收买了!”
他说着,一眼看见客厅里挂着的克劳德大师的画作,冲上去就要扯下来。
凌太太一看要动她的宝贝了,急急忙忙地冲上去,拦在他前面,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儿子的脸上。
啪的一声,很响,但是并不很痛。
到底是亲生的,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也舍不得打太重了。
“你个小兔崽子!人死了不能复生,我喜欢她有什么用,人家跟你没有缘分!老娘我养你这么大容易么我,你还能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样了!”
她拦在画前面,“砸砸砸,你想砸我的画,我倒还想把你个小兔崽子给砸了塞回去呢!当年要不是让你爹那个没良心的给套牢了,生了你这么个小混蛋天天要吃奶,老娘我早就奔国外去学油画了,说不定我自己一幅画都能卖上这么多钱了,我还用费心费力买别人的!”
凌书寒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其实早就知道母亲喜欢画画,从小家里就有不少各种各样的颜料。
而且,小的时候,母亲还试图送他去学画画,不过,他自己对于画画没什么爱好,后来歪打正着地,学了舞蹈,并在这上头颇有成就。
他母亲大概就是一个被婚姻和家庭耽误的画家,在这件事上,他和他父亲都愧对她。
吵架这种事,他向来是吵不过他妈。女人在这种事上,可能就是有天赋的。
凌书寒不跟她吵了,自己摸了摸被打的脸,转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