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1 / 1)

“我看你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了,你看看你为了她闹出多少风波?这是沈家跟郑家的恩怨,你掺和什么?上赶着给沈家当枪使!”

贺庭洲不以为然:“别把自己撇这么干净,郑祖叶是冲谁,你不清楚?”

“你跟他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过来了,最近频频起冲突,哪一次不是为了那丫头?”

对贺郕卫来说,最要紧的莫过于他的安危。郑祖叶那小子太阴损,沾上就是祸患,跟他较劲,就算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以前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现在一次两次为沈家的人出头,难免让贺郕卫多想。

“他们两家积怨深重,沈长远上次被他们陷害,厉兵秣马,就是等这一天。你就没怀疑过,那丫头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你就没想过,这是沈聿布的局,人家拿你当棋子呢。”

“我倒希望是他布的局,省得天天还得防着他撬我墙角。”贺庭洲说,“你要是对她有意见,趁早收一收,我不爱听,你的意见也没那么重要。我爱她,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你这辈子能不能抱到孙子,全看她乐不乐意,自己看着办吧。”

“你爱人家,人家爱你吗?”

贺庭洲翘着二郎腿,答得笃定又嚣张:“她爱死了。”

“你这就是自信过剩,她从小就喜欢她哥哥,说爱你就爱你了?你跟她才认识多久,比得上人家十几年的情分?”

这话让贺庭洲脸色肉眼可见地寡淡下来:“谁说比不上?我和我妈比不上你的家国大义,现在我又比不上沈聿,这辈子我就不能赢一次吗?”

一把尖刀狠狠戳到贺郕卫心窝子里,他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知道贺庭洲一直介怀当年的事,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永远过不去的坎。

“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贺庭洲眸底闪过一抹浓郁的讽刺:“这两件事当然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我不是你,我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放弃她。”

贺郕卫被他的态度气得也想心梗:“你为了她,连我这个爹也能不认?”

贺庭洲嗤笑:“我当你会拿什么吓死人的筹码来威胁我呢,不认你那还不简单。我要是哪吒我就削骨还给你,不过现在都新社会了,那玩意挺疼的,就不走那个流程了。明天你记得自己出个声明登个报,宣布我们断绝关系,中秋节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自个儿团圆吧。”

他起身拎起外套,走得毫不留恋:“回见,贺上将。”

贺郕卫看着他潇洒又散漫的背影,感觉自己真的要心梗了。

沈聿赶到蓝夜时,霜序跟陆漫漫两个人已经大醉。

两人一边一个倒在桌子上,嘴里呜哩哇啦不知道地在聊什么,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还挺热闹。

有保镖在四周看守,倒是没有人敢过来骚扰。

霜序醉得厉害,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

她从沈家离开之后,付芸哭了很久,沈聿回去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一问,才知道两人说过些什么。

她知道了。

那瞬间沈聿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本能地开车出来找她。

保镖把电话打给他,告诉他霜序小姐喝醉了,只是沈聿没想到她喝得这么醉。

原本想跟她说的话也没办法说。

沈聿让保镖把陆漫漫带走送回陆家,陆漫漫晕乎乎地挥手:“拜拜。”

霜序含含糊糊地回应一声“拜拜”,阖着眼皮枕在手臂上,不知是因为酒劲上脸,还是曾经哭过,眼皮透着一点轻微的红。

沈聿很轻地唤了一声:“小九,我带你回家。”

她听见了,把脸埋进胳膊里,呢喃着什么,沈聿俯身,才听见她说的是:“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回家?还是不要他?

他伸出手正打算去抱她,保镖忽然响亮地喊了一声:“贺先生。”

沈聿回头,看见贺庭洲走进来。

贺庭洲刚从大院过来,挟着一身被贺郕卫惹出来的低郁,瞧见他,冷幽幽一句:“路过?”

沈聿道:“她喝醉了,我来接她。”

贺郕卫的话历历在耳,贺庭洲这会看他不顺眼:“那就不麻烦你了,谁的女朋友谁接。”

沈聿今天也并不想再让,他还有很多话想和霜序说。

“庭洲,她在成为你女朋友之前,首先是我妹妹。”

贺庭洲哂了声,大方道:“你今天要是来接妹妹的,我让你带她走。”

他锐利的眼盯着沈聿,“你是吗?”

这个问题,沈聿没有回答。

至少在今天,不是。

夜已深,酒吧正嗨到顶点,燥烈的舞曲操控着舞池里的红男绿女放肆摇摆,空气里一片糜烂酒气。

喧嚷声到了两人四周却自动避让,无形的对峙。

霜序似乎是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直起身来,睁开醉意迷蒙的眼睛回头。

她没有看到沈聿,目光触及贺庭洲的身影,身体便本能地朝他的方向倾斜,张开手臂:“抱抱。”

就如春来冰融,贺庭洲周身的冷气一瞬间就收了,抬手将她搂到怀里。

霜序已经醉得头重脚轻,从高脚椅上下去时,一脚好像踩不到底。

贺庭洲把她抱起来,她就没骨头似的靠到他怀里。

贺庭洲的眼神温柔得实在让人很难和他结合起来。

“好乖。”

他单手像抱小孩似的把霜序抱起来,右手拿起她的包,径直从沈聿面前走过。

保镖为他拉开门,沉重的门慢慢闭合,包厢里静谧下来,沈聿仿佛站在一片沼泽地里。

她是很乖,没人能不为她心软,沈聿比谁都清楚。

这是第多少次,贺庭洲从他面前把人带走。

贺庭洲抱着人穿过酒吧大厅,高大英俊的男人和前后守卫的保镖,一路上不知引起多少注视。

喝醉的霜序像一团软绵绵的玩偶,手臂环着他脖颈,脑袋枕在他肩上。

出门时被冷风一吹,脸还往他颈窝拱了拱,带着酒气的鼻息全都扑在他脖颈。

于是那点沉郁被扑散得干干净净,就算是颗石头也得化成水。

坐上车,贺庭洲把她抱在腿上。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霓虹从窗外流泻而过,偶尔映亮她的脸庞。

她醒着,但是异常安静,睁着眼睛,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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