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稚娇将委屈和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脚踝得刺痛感直钻心尖,眼里的泪倒是真的,掩饰不出来。
沈晚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丝毫没有愧疚。
在这样一场计谋和算计相互交织的宴会上,她若心慈手软,现在落魄无助的就是她沈晚晚,就算提前给了傅稚娇一脚又怎样,装作无辜又怎样?
傅稚娇不就是这样演的吗?
她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已,毕竟她在演戏方面的天赋可是一等一的,演一个无辜受辱的白莲花而已。
这有什么难的?
傅景熤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等傅稚娇刚把话说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傅景熤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捏着茶杯,抬手朝着一个方向扔过去,茶杯脱手的瞬间朝着傅稚娇的脚踝迅速飞去。
紧接着女人的惊叫的声音响起,茶杯落地的声音和女人重重地跌倒在地的声音一齐响起,原本扶着傅稚娇的女生也在茶杯砸过去的一瞬间松了手。
“啊——”
女人哭咽声夹杂着惊叫声,蜷缩在地,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脚踝。
傅稚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裙间。
她抬头,只见她面色苍白,但嘴唇却尤为红艳,莫名给人贞子既视感。
傅稚娇哄着眼眶,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泰然的傅景熤,带着哭腔,“景熤哥哥,你为什么要打我,这本来就是因为沈晚晚她自己好奇,我才说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就是一时的口快!”
“娇娇,你没事吧?”旁边的人连忙再一次将她扶起来。
“傅小姐,天哪,你的脚踝都已经出血了唉!”有人主意到傅稚娇的脚踝,皱着眉头,啧声。
周围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傅稚娇受伤的脚踝上。
果不其然,脚踝红肿着,正在流血的模样有些刺目,看起来比沈晚晚还严重不少。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慌了,对眼前这个风流浪荡的男人突然的转变来得不大适应,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傅景熤如此暴戾。
就连沈晚晚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侧首看着男人妖孽的侧颜,原本拧着的眉头却在不经意间舒展。
看来,他们是都是同一种人啊!
就在沈晚晚愣神之际,一只温暖又干燥的大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拍着,像是安慰。
“吓到你了吗?”男人低沉沉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沈晚晚掀眸对上他漆黑又温柔的双眸,微微勾唇,回握他的大手,“我有这么容易被吓到?”
她向来在黑暗中行走,“害怕”二字早就已经被她踢出她的人生字典了。
所有人都再也不敢靠近傅景熤,傅稚娇半坐在地上,哀嚎哭泣,就连赶来的医生也连忙前去查看傅稚娇的伤势。
傅景熤的眸色沉沉的盯着医生的背影,酝酿着新一轮的暴风雨。
“没事!”沈晚晚反握了握他的手,微微倾身,靠近他的耳畔,低声道:“其实我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
说这话的时候,沈晚晚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心虚,是她欺骗了傅景熤,否则傅景熤也不至于用茶杯砸伤傅稚娇。
沈晚晚纤长的睫毛微颤,语气里裹挟着心虚,说完话垂眸盯着不远处慌忙检查的医生,不敢去看傅景熤的脸。
难得一次老老实实的模样,傅景熤也能猜到沈晚晚的心思,她肯定觉得自己会因此怪她!
可是,就凭这样的手段和技俩,又怎么会蒙蔽他的双眼呢?
“傅景熤!!!”傅东升满脸怒火,一掌拍在玻璃桌面上,“现在你满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他这个儿子的另一面,他隐隐觉得,傅景熤好像已经慢慢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
傅景熤转头凝着他,“嗯,满意了!”
傅东升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挥到傅景熤的脑袋上,和她妈一样,该死的叛逆!
不等傅东升有所动作,傅景熤垂眸看了眼手表,又道:“不对,我还不满意,有件事我还没做呢!”
七点过五分!
傅家所有老辈也差不多快到了!
贺信言也应该快到了!
注意到傅景熤这老表的动作,傅东升也转头瞟了眼墙上的挂钟,皱着眉头,在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脸色黑如锅底,色厉内荏,“傅景熤,我说你这次为什么会答应回来,原来都在这里等着我呢?!”
按照往日惯例,一旦有夜宴,傅家所有的长辈都是来得最晚的,也是最大牌的。
一般不到最后是不会出场的!
大约都是在七点左右,傅家颇有声望的长辈都会出现,傅家能在京城扎根盘踞多年,靠的当然不是傅家单支。
而是整个傅氏家族的扶持,而如今盛名浩荡的傅家,是傅氏家族的主家,如同主干!
傅东升虽然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但依旧受到傅家各位长老的制约,说到底坐在如今的高位上,也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所以他才会想法设法弄到更多的股份,好在下一次季度的股东大会上,夺得实权!
“爸,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吗?”傅景熤冷眸直视傅东升,睨了他一眼,冷声,“我偏不会让你如意!”
话落,起身将沙发上的沈晚晚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沈晚晚一阵惊呼,手不自觉地紧紧地攥着傅景熤的衣襟,她仰头。
从这个角度看,男人的下颌线轮廓清晰,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充斥着诱惑。
沈晚晚猛地回过神,“你要做什么?不是还有事吗?”
听他刚刚的语气,很明显是在等什么人,而且那个人是可以让傅东升畏惧。
现在就离开,没问题吗?
“先去给你上药!”傅景熤抱着她,不顾众人抬腿朝着楼上走去。
每个转弯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受伤的脚踝。
沈晚晚有些不好意思,以为他刚刚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又压低声音,“其实我的脚伤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没多痛!”
“我知道!”傅景熤嗓音沙哑,停下脚步,垂眸盯着沈晚晚,“晚晚,你看着我!”
沈晚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嗯?”
不是知道不严重么?
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上药,等下人就来了,错失良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