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子蓄意谋害我王,押入大牢,已是我王仁慈吕大人还想让我王释放吕太子你口口声声说是马有问题,那为何我王骑上后,那马就恢复了平静王上,吕国使臣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原攸站在大殿上,字字如刀,插的吕申脸色苍白,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求救似得看向身边的蔺珏,希望这位与原攸名声相当的人能帮帮他。
可吕太子直接被抓了个当场不说,当时华国的兵士将吕太子押走时,这些吕国官员一个站出来阻拦的都没有,如今吕太子翊君下了大牢,有了案底,还想将吕太子捞出来,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一直没说话的蔺珏,此刻又选择了沉默。
他当时本想阻拦,是吕申拉着他,吕太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兵士抓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被拉下去享福的呢
不怕神对手,只怕猪队友,现代的一句俗语,江尤送给蔺珏。
“南王,南王,太子性子急,但他对南王绝无谋害之心啊此番我吕国送贺礼予南王,是想修吕华两国之好,不是来宣战的”吕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尽全力让江尤不要因为此事大怒,若华吕二国宣战,他大概小命难保
开战前惯例杀个人祭旗,吕太子杀不得,蔺珏出身极高且名声在外,吕太子带来的人中,算来算去,吕申是最适合祭旗的人选,吕申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何能不慌
“谁知道你们究竟是何用意吕太子在方才的宴席之上便多次口出狂言,对我王不敬,更是强行要求与我王平起平坐,他这般居心叵测,我们合理怀疑,他就是对我王怀有谋害之心”
外交人员必须脸皮厚,这是万古不变的定理,原攸睁眼说瞎话,一句一句又扣在主题上,仔细想想,那椅子确实是吕太子要求坐的,虽然椅子是花容拿来的,但坐在椅子上几乎与江尤持平,所有人都看见了。吕太子敢坐上去,现在被原攸指出来,就成了他心高气傲,对江尤不敬的证明。
蔺珏听到这儿,忍不住了,“那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证谋害一国之王是大罪,吕国不会稀里糊涂的应下我们一行人自吕国而来,是为给南王祝贺生辰,所谓远来者是客,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关押我国太子,这就是华国的待客之道”
吕申松了口气,只要蔺珏愿意出头,这件事就不会再恶化下去。
只是蔺珏出头,就能将这件事顶过去吗
原攸给蔺珏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叫蔺珏心中大惊,自从踏入这王宫之后,那一直围绕在他心头的不祥预感,如今更为强烈了。
蔺珏抬头看向江尤,想到了刚刚江尤翻身上马,驯服烈马的场面,如今她端坐于上,温和的神情一如初见时那样,看不出一丝刚刚驯马时天下尽在掌握的霸气。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只要给她机会,她不会甘心屈居五州之地,她的野心,藏在温和的表面之下,蔺珏看的清清楚楚。
“吕太子或许不是故意的,只是他驯马后无法控制烈马,以至于差点儿酿成大祸,实在惊险。你们尽管放心,吕太子在大牢之内,不会受委屈。正如你们所说,他是客人,即使是恶客,那也是客人。我华国礼仪之邦,不会做出苛待客人的事。使臣们今日劳累,早些回去休息吧,或许明天醒来后,吕太子就回去了呢。”
江尤将话讲得滴水不漏,吕申不甘心的还想再辩,被蔺珏拦住。他没再说话,反而与蔺珏一起,行礼退下了。
两人刚出宫殿,吕申便一脸愤然的质问蔺珏。“你拦我作甚那南王显然是在敷衍我们,哪儿有睡一觉睁眼就看到太子的好事太子在大牢中一夜,定会受尽折磨”
“吕大人,太子驯马时,只有你在一旁,那马是太子非要骑出马厩的”蔺珏没有正面回应吕申的质问,在他看来,吕申的质问很是可笑,他当一国之王说的话是什么既然江尤说明日吕太子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江尤不会在话语中落下把柄。
说吕太子会受尽折磨更是可笑,江尤若不想要了吕太子的命,也没打算与吕国立马翻脸,一夜时间能让吕太子受什么折磨最多也就是饿上两顿罢了。
或许连饿都不会饿。蔺珏想到今天原攸对他过分的热情,眸中的光沉寂下去,他此刻的神情十分严肃,显得有些可怕。
吕申被蔺珏的这一眼看的瞬间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没别的本事,察言观色却是一流,谁能惹,谁不能惹,吕申很清楚。
“是,太子说要骑马去给南王看看,才叫马倌将马厩的门打开的。”
马厩有大门,一般而言,烈马发疯也无法将门撞破,这是为了外头的人安全,今日外头校场有那么多学子,即使是吕太子一意孤行,马倌也不太可能轻易将门打开。
但现实是,马倌不光把门打开了,还叫吕太子将马骑到了南王面前,完成了吕太子说的骑马去给南王看的愿望。
蔺珏彻底死心了,这一出,就是华国的阴谋,从始至终,在吕太子进入王宫的那一刻,就踏入了这一场以吕太子性情为基的阴谋。
他们是算准了以吕太子的性子会如何做,才叫吕太子犯下大错的。
蔺珏想通之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吕申跟在他身后,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已经没救了
实际上,吕太子真的没救了。
当然,不是说吕太子会死在华国,而是说以他的性情,蔺珏想不到日后他成为吕王后,吕国会如何。
明明在吕国时,吕太子不是这样的。
“翊君。”
深更半夜,蔺珏的房门被敲响,他打开门一看,原攸摆着一副欠揍的笑脸,站在他门口。
实际上原攸笑的和白天一模一样,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他冲蔺珏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在下可否进屋相谈”
“请。”蔺珏不想让原攸进屋,只是这个时候了,他还穿戴整齐没有睡觉,实在没有借口让原攸离开,原攸都在门口了,他不让原攸进来,显得很是无礼。
况且,原攸脚卡着门,他关不上。
“我带来了天上京的好酒,此酒名为万里香,是果酒,翊君可想喝一杯”原攸十分自然的跟着蔺珏入座,然后将拎着的酒瓶放在桌上。
“不了,夜露深重,饮酒伤身,原大人若是想喝,这里有杯子。”蔺珏从不会过度要求别人,他只会劝两句,劝不动就不劝了。
这样的人,看着随和温柔,实则冷心冷情,谁都不在乎。
原攸早知道蔺珏是个什么性子,他拿出两茶杯,用茶壶中已经凉了的夜茶涮了涮,倒上酒,“翊君是在担心吕太子,所以才没睡吗”
蔺珏抬眸看了原攸一眼,问道“你当初,为何要离吕国以你之才,可继原相之位。”
原相一手培养的原攸,最后混在一堆流民中跑到了华国,成了一个女子的臣下,诸侯因此事讥讽原家没落,后来江尤封王,外界的嘲讽声才渐渐平息。
那阵子,连原相的几个学子,都劝原相将原攸召回,莫要让原攸在天上京久留,于名声有碍。
“都说人活一个名,可名究竟是什么拜相封侯是名,救济天下是名,英雄意气是名,才华惊世也是名。我求得,是拜相封侯之名。”
“留在吕国,你已是相。”蔺珏不懂了,既然是追求封侯拜相,那原攸为何要在华国呆着江尤手下还有孔直,真要立相,江尤肯定会考虑孔直,而非原攸。
“吕国的丞相,能做多久呢吕王刚愎自用,吕太子懦弱喜怒,吕国南有华魏,北有北国,你救得了吕国吗”原攸语调轻柔,说的话却无比现实,叫蔺珏无法保持冷静。
吕国内忧外患,存在了许多年,不止吕国,天下所有诸侯国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相比之下,吕国已经很不错了。
但见到了蒸蒸日上的华国,这种类似于自欺欺人的想法,便被原攸残忍说破了。
蔺珏想起当初原相辞官时,他祖父的话,原相是一如既往的明智。
“你想救吕,但吕国真的还能救吗清晨吕太子回来,你可以试着将他劝回吕国,你看他愿不愿意走。”原攸留下一句话,又留下两杯没动过的果酒,拎着酒瓶离开了。
闻着屋中的酒香气,蔺珏沉默无语。
“办好了”
“办好了,多谢花容姑娘寻来的好酒,此酒香味极重,若是沾上衣角,想必一夜都散不去。”
原攸向等在外头的花容行了一礼,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房间,蔺珏心烦意乱,应该是没心思沐浴更衣的。
也不知在大牢中恐惧不安的吕太子回来后,闻到幕僚身上的酒香味,会有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码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好几个读者说不知道万年啥意思:3」
其实就是万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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