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昂!
白子昂还在养心殿!
江浸月冲到了门口,指着那养心殿的方向,对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怒吼。
“王长子还在养心殿!你们能不能让本宫去看看!?这皇宫这么大,你们同本宫一起,难道本宫还能跑了不成!?”
“王妃娘娘,属下们也是圣命难违!”
两个侍卫不为所动,重复又重复同样的一句话。
江浸月只觉得自己头快要炸了!
养心殿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梅大人提前回来了吗?惹怒了老皇帝,所以老皇帝拿着白子昂开刀?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推测吓的江浸月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跟着一阵起来。
不行,她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就算被杀了头,也好过此刻不知白子昂生死的境况好,大不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和老夫人就此隐姓埋名躲躲藏藏过一辈子!
想到此,江浸月反而是冷静了下来,面上冷静的可怕。
她看了看两个侍卫手里还没出鞘的长刀,这一瞬间计算了位置和时机,往后退了两步。
受着白子昂临走时候的意思,薛妈妈和白子荔都没有脱衣服,原本在薛妈妈怀里昏昏欲睡的白子荔,在看清江浸月往后退的动作时候,立马从薛妈妈的怀里跳了出来。
再看她,两只眼睛精神奕奕,一边隔着屏风看江浸月的动作,一边往外走。
“娘亲...”
白子荔迈着小短腿,走到了江浸月的身边。
江浸月一愣。
白子荔转过了头,盯着门框外面的一个方向,示意她已经锁定了人,江浸月只要解决另外一边那个侍卫就可以。
要杀,也应该是她们母女两个一起杀出去才是!
江浸月深吸了一口气。
白子荔没问题的!
脚步微动,江浸月即将一个箭步冲上前的时候,门廊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娘亲!”
母女两个身形一顿,立马收住了身上的杀意
白子昂一个人出现在门口,身边没跟着任何一个小太监或者小宫女。
“快收拾东西吧,我们走了!”
白子昂走进门口,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江浸月没反应过来,看向白子昂:“走去哪里?”
“我们出宫,回王府了。”
白子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手谕,扬着对江浸月和外面的侍卫说道:“爷爷说了,明日是定国候府舅舅的大喜日子,我们不能缺席。”
说着,就要拉着江浸月往殿外走。
“王长子,可否把手谕给属下看看?”
门口的两个侍卫将他们拦了下来,对着白子昂拱手。
白子昂笑眯眯的把手里抓着的手谕递给了其中一个侍卫,静静的看着他。
那侍卫看完了,犹豫了一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白子昂仍然是笑眯眯的神态,抬眼的时候,甚至带着稚童独有的萌弱感。
那侍卫把手里的手谕递给了旁边的人,问白子昂:“怎么是王长子自己拿着手谕过来了?”
白子昂声音平静,慢慢的说道:“他们走的太慢了,我太高兴了,便一个人先跑了回来。”
原本就是冰天雪地的深夜,宫内稍微有点动静,几乎都能听见,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养心殿那边似乎更乱了,也不知道叫嚷嚷的喊着什么。
那拱手的侍卫快速的想了下,继续对着白子昂说道:“王长子恕罪,养心殿那边似乎是生了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属下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反正皇上的手谕都在了,不如等到天亮了宫门放了匙再走?”
白子昂没说话,还在看着那说话的侍卫。
侍卫愣了一下,又立马说道:“不然,还请王长子稍等片刻,属下去养心殿确认一下,路程不长,也不会耽搁多长...”
那侍卫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心口一凉,低下头一看,自己的刀,毫无偏差的插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有血喷溅出来,洒了一地!
“白子荔!”白子昂叫了一声,薛妈妈怀里的的小身影立马窜了出去,止住了对面那个即将拔刀侍卫的手腕!
“咔擦”一声响!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子荔脚踢了一下那侍卫的刀柄,接过刀手起刀落,那侍卫还保持着站姿,头颅骨碌碌的滚出去了好远。
“手谕!”
白子昂关照了一声,白子荔从那侍卫身上跳下来,手谕不偏不倚,落到了白子昂的手上。
手谕的金色布帛上不小心沾到了一滴血,鲜红映衬着贵气逼人的金色,在殿内烛火光线里,格外的渗人。
白子昂捏着面前已经倒下再无气息的侍卫衣角,擦了擦手谕上的血渍。
“在宫里,还是笨点才能活得长。”
说完,回过头,看向了江浸月。
这一切发生,不过是电光石火,江浸月和薛妈妈都愣住了,江浸月是没想到白子昂会如此杀人不眨眼,薛妈妈是没料到,面前她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竟然手脚如此利落的杀了人。
很快,江浸月就反应了过来,看向了白子昂。
“你手里的手谕,是假的?”
“字迹是真的,没人看得出来。”
白子昂沉着眉眼,看着江浸月。
他擅于模仿字迹,想来泡在了老皇帝身边两三天了,字迹摸的一清二楚,他若是想学,基本上连老皇帝自己过来辨认都分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江浸月沉吟了一下,又问。
“那...皇上...”
“我连续让他混着铅精服毒两天,这一觉,要么直接去见阎王,要么,就此昏迷下去,撑几天去见阎王。”
白子昂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浸月恍然大悟。
这就是白子昂这两日一直纠结的事情,先是接老皇帝,然后再下毒,之后趁着老皇帝中毒昏迷的时候,假抄手谕,带着他们出宫!
所以他跟江浸月在赌,赌李宗煜这两日会不会回来。
若是回来了,老皇帝死了,白子昂甚至可以借着那一手字,写出一份假诏书,让李宗煜登顶皇位!
若是没回来,远走高飞,再也不进京城。
他一个萝卜头大点的孩子,是如何冷静又无破绽的筹谋这一切?
他...难道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