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孩子病不能耽搁!”
曲老大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回头看到曲老四一家四口的牌位,孩子重要,死人一样重要,毕竟曲老四还是他亲弟弟,曲伟跟他还隔了一辈,哪有他这个当大爷爷的为两岁孩子忙活的?
心一硬转过头道:“能有啥办法?现在大医院人挤人的,还都是那个病,到了那里没病的也被传染了,吃点消炎药看看能不能挺过去吧,这么大的孩子本来也不好拉扯。”
这话说的曲老三心里一凉,拳头一握恨不得上去轮两拳。
这时候伸过来一只手拍在曲老三的肩膀上,不太成熟却稳重的声音传过来让曲老三心里一松:“我是学医的,先给孩子看看吧!”
白术原本不想参合这档子事,这正好是遁走的好机会。而且孩子的命本来就脆弱,去看看能救就搭把手,也不会累到什么。
曲老三顿时抓到了救命稻草:“对!你从小跟白大夫学医肯定懂得!快跟我来!上午还好好的这会就开始高烧,吃了退烧药也不好使!”
拉着白术一路离开了,白术一走刘长宝那边就说着风凉话:“到底是兄弟情深紧着自己儿子给弟弟当孝子,这侄孙子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刘长宝这么一说其他人心里都带着点别扭,活人怎么也比死人重要,更何况是个孩子,就这么离不开?
曲老大脸色不好,但也硬挺着没出声。
曲老三拉着白术一路小跑了,恨不得生对翅膀飞回去,本来距离也不远,很快就到了曲老四家里面。
隐隐听到女人哽咽的哭声,也难怪。在这个流感肆虐却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感染上基本就等于死刑了。
进了里屋就看到四十多岁的女人抱着孩子哭。孩子脸上烧的通红,昏睡不醒。
“先放下!”白术忙到,“别这么抱着,这么报抱着热气不散更不容易退烧了,把被子打开别捂着,放平了先!”
曲老三媳妇抬头没反应过来,倒是曲老三忙过去把孩子抱过来放炕上打开层层包裹的被子。
“这是老白家学医的孩子,从小就跟白大夫学的靠谱,听他的没错。”
曲老三媳妇这才放心下来,抹着眼泪握着白术的手不松开:“孩子!大娘求求你救救这孩子,这发烧怎么都不退,你说……你说不会是得了那病吧!”
“这都不好说,我先看看啊!”白术伸手摸摸曲伟的头,热得烫手,少说也有39度,也难怪这么着急。
扒开眼睛看看瞳孔状态,在摸摸脉象进行初步看诊,白术的经验不多,会的基本都是小时候爷爷教的和学校里面学的。
“怎么样?”曲老三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抖。
白术松口气道:“都别担心,跟那个病的症状不太像,多半不是。眼下先给他物理降温,我去把我带回来的那个朋友找来,他是正经的在职大夫,在s市大医院里面当主任的,他确诊肯定比我准确。先把温度降下来,这么高的温度持续下来也够孩子受得了。”
曲老三媳妇当即道:“我这就给他搓酒!”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显然之前已经给孩子用白酒降温过了。
说着话曲老三媳妇伸手就要去拿酒,白术当即给挡了下来:“难怪说高烧不退,这么大的孩子哪能用酒?他根本消化不了酒精,顺着皮肤进入体内就是酒毒!换温水,别太凉也别太热,轻轻给他擦身子,别再乱来了,我会回去我朋友。”
农村这这边高烧不退用白酒是最管用的退烧手段。谁能想到小孩发烧根本不能用酒精降温?
白术出了门往自己家走,曲老三夫妇对视一眼有些发蒙,不过也都松了口气,不是那病就好,
白术回家天都黑透了,家里灯火通明,一进屋就瞧见灯光下封韩捧着本书看的正入神,连白术进来都没有发现。
“封韩?”白术喊了一声。
灯光下封韩抬起头,眉眼被光晃得好看极了,白术有些失神,还是封韩问道:“怎么了?”
白术回过神来笑道:“躺退化了吧,刚好有个病号去帮我看看。”
其实封韩这些日子没给人看病也是技痒,不过瞧着白术的焦急劲也有心吊着:“我可是瘸子。”
“你是瘫子也给我去,那孩子才两三岁,你帮忙去看看。”
拿过拐去扶封韩,封韩穿着睡衣也不好去外面着凉,白术就伺候着他换好上身衣服,又收拾好药箱,封韩就拄着拐跟在白术后面一路去了曲老三家。
封韩的鼻子灵,一进屋就嗅到了酒味:“这是酒精降温?”
白术解释道:“之前是,我让他们换成温水了,来的时候孩子裹着棉被抱在怀里,也难怪孩子一直高烧不退。”
曲老三媳妇正在给孩子擦温水退烧,看到封韩又注意到封韩的腿,忙问:“腿怎么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来,把孩子给他看看!”
封韩先是拿出温度计给孩子腋下夹着,又用听诊器听听孩子的心跳,多方检查后看看孩子的温度,道:“只是普通感冒,应该是这两天吓到了体质下降才会这样。”
高老三还不放心:“那怎么高烧一直都不退?吃药也不好使!”
“吃的药给我看看。”
高老三忙把退烧冲剂的包装拿给封韩,封韩一看眉毛就皱起来了:“这都过期小半年了,而且是成人吃的,你给他喂了一包?”
高老三点点头,知道弄不好孩子遭罪是因为他。
封韩确认道:“这就没错了,药物过期还用药过量,成人一包足够,这么大的孩子半包都算多。而且发烧后一直在被子里面捂着热气散不去越积越高,加上白酒的作用,不用多,再有半小时孩子就烧傻了。”
封韩说的这么邪乎谁能不怕?曲老三媳妇舒了口气,握着封韩的手不松开热泪盈眶:“谢谢你谢谢你们啊,幸亏有你们,要是我们老两口弄不好就害了这孩子了。”
封韩翻找要想找出来些儿童用的感冒药:“给他吃上就没事了。不过孩子本身抵抗力就弱,加上感冒也有感染流感的危险,所以一定要隔离感染源,做好消毒。”
进入角色的封韩就是一个专业的大夫,进行了一系列的叮嘱。
专业名词他们未必听得懂,白术在一旁翻译成他们听得懂的:“别让孩子接触到得病的人,孩子比大人容易被传染,屋子里的东西都做一下消毒,院子里最好也泼上消毒水。”
上面早就下发了消毒的泡腾片,奈何基本都不知道怎么取用了,都是放着的。
“怎么消毒啊!”
封韩拿出自带的两片消毒泡腾片:“八斤水泡一片,屋子里院子里都泼上,衣服用具锅碗瓢盆都用它洗一下,最好吃的东西也用他浸泡一下,但吃的泡过以后一定要用清水冲洗干净。炕上最好也用它擦一擦,全方位消消毒,少出门,外出回来用这个水喷一下全身消毒。等孩子彻底痊愈以后可以减少频率。”
这时候曲老三才想起来自己家里还有一些发下来的消毒泡腾片。
又折腾了一下总算弄妥当了,白术扶着拄拐的封韩出门的时候曲老三过来给白术塞了三百块钱:“幸亏有你们救了我孙子一命,这钱你拿着,不能白要你们的药。”
封韩拿出来的药加上消毒片撑死二十块钱,三百的确是太多了。
白术哪里能收?忙推回去道:“搭把手的事情用不着这样。这钱留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吧。”
白术又不缺这点钱,几片感冒药收人300传出去算怎么回事?所以这钱绝对不能收。
推推搡搡着出了大门,白术把封韩送回家里又去了曲老四家里看看老姑的牌位。
曲志强那边跪的瓷实,估计太阳升起之前不打算走了,白术拿起一个蒲团跪在曲志强身边烧了两张纸磕了两个头站起来就走了。
刘长宝还有些不甘心,可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术回了自己家也没那么早睡,拿起手机翻找手机教材app开始复习功课。
封韩看着书,偶尔抬头看一眼专注中的白术,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封韩才想起来:“咱们是不是没准备中药?”
“没什么用。”白术头也不抬道,“我还没毕业呢,更没有实际经验,脑子里更多的还是小时候爷爷叫我的,可那时候我囫囵个听,现在也没留下什么,买了也浪费。”
“经验是累计出来的。”封韩拍板,“多买几本重要方面的书,先从普通的调养开始,总能进步。有些地方中医比西医效果好,你也算没忘本。”
封韩将手里的书收好放在炕头柜子里,弄一下被子躺下:“睡吧,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有的你忙的。”
白术换上睡衣伸伸懒腰:“但愿,明天老姑就要入葬了,老曲家那帮人那我当抢钱的,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躺在封韩床边盖好被子,二人躺在一个炕上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曲伟的事情是根据新闻和我亲身经历改编的,有一次我轻度感冒,我奶给我拿感冒药我看都没看直接吃了,过后才发现那感冒药过期两年了,然后我直接烧了两天两夜,差点没烧傻了。另一件事是新闻上,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发烧,父母用工业酒精给她物理降温,结果酒精进入体内排不出去,结果孩子就被酒毒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