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饶有兴趣大量着几人“我要是不下来又如何?”
为首黄衣汉子嘿嘿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七人心有灵犀,同一时间从怀中、袖口、衣角上摸出一把暗器,冲齐越所在树梢上呼啸而去。
如漫天花雨、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齐越心静如水不为所动,目光如炬,只一眼便看出暗器上都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涂有剧毒之物。
心中恼怒之余,冷哼一声“旁门左道,也敢献丑!”
浅蓝色气罡喷涌而出,时空仿佛刹那间停滞,上百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暗器,在齐越面前二尺外再难寸进,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内力一震,裹胁着繁星点点倒卷而回。
“凝气化罡!不好!此人是真武境,快退!”黄衣汉子一声惊呼,抛下同伙,拔腿便跑。
可惜他的速度在齐越面前不值一提,刚跑不到四五丈,迎面而来一道黑影,鞋底整个踢在脸上,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挺挺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咦~难道我出手太重?”看着地上装死的汉子,齐越心中发笑,但面无表情,装作没有发觉道。
那汉子还以为自己躲过一劫,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窃喜,紧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疼……疼疼疼,快松开!”
挪开踩住对方右手的脚,调笑道“怎么,死人也怕疼?”
汉子反应过来,目光一撇四周,发现自己的兄弟尽数命丧黄泉,顿时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齐越见目的已达到,也不再吓唬他,居高临下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剑宗附近劫掠路人!”
“啊!”黄衣汉子一听齐越自称剑宗之人,哪里还不知自己踢到铁板了,当下肠子都悔青了,低垂着脑袋,放弃反抗,如实交待道
“回大侠的话,我等几人本是这衡州城中虎鲨帮之人,做的都是些倒腾皮货的生意,已经有些年头,平日里也算是和贵派有些交往”
说着黄衣汉子悄悄看了齐越一眼,见他表情没有变化,心中大定。
用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继续道“可前些日子外出办货时,我等被一个自称血河老祖的邪道强行拘去,我们帮主也命丧其手,那邪道喂我们每人服下一粒毒药,宣称每月必须给他进贡一定数量的天材地宝,他才会赐下解药。
可是,我等都是些小人物,哪里有那么多天材地宝奉上,即便是散尽家财,也与他规定的数量相差甚远,眼看时日不多,我等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鬼迷心窍,起了这抢劫路人的办法。前几天都好好的,谁知今日却……却……”说到这里汉子见齐越的表情似乎有所变化,当即不敢再说下去。
齐越也懒得与他计较,倒是此人空中的血河老祖引起了他的注意,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照你所说,这血河老祖以毒药驱使他人为己敛财,必是邪道中人无疑。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向武林盟告发,请求正道援助,反而铤而走险,行这强匪之事?”
汉子闻言哭丧着脸,叹了口气道“唉~大侠有所不知啊,今时已不同往日,以前的江湖有武林盟统领,自然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明目张胆拘人驱使。
可自从一年前,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居然潜入了鸣鹤山不归死牢,将里面近百年来关押的邪道巨枭尽数放出,不到半年时间,整个烟庭的邪道势力大有复苏迹象,各地不断传出正道门派被攻陷,一时间人人自危,人心浮动。
那些往日里消身匿迹的魔头纷纷出世,在各地烧杀虐抢,整个江湖上现在已是群魔乱舞,而武林盟早就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汉子抱怨之时,齐越心中却有些过意不去,这一年来的苦修虽然让他的武功突飞猛进,但对于外界的消息几乎也断绝,要不是今天偶遇此事,他还不知道,自己当初的自保之举,居然为整个江湖来带如此大的祸端。
“此事虽然不是我有意为之,但毕竟因我而起,看来我得做些什么才行”心中笃定,目光再次投向面前的汉子。
对方被齐越这么盯着,突然心里一阵发毛,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再次乞求道“大侠饶命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摇了摇头,在他那打听清楚那血河老祖的住处之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枚解毒丹扔了过去“此丹应该能解你体内剧毒,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作恶,定斩不饶,滚吧!”
汉子结果丹药后,欣喜若狂,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后,拔腿便跑,几个呼吸就消失了踪影,生怕齐越反悔要回丹药。
“血河老祖,虽说现在江湖已乱,但此人敢在我剑宗范围内明目张胆的掳人,想必实力不弱,我要是单独去,万一有事无人照应,怕不好脱身”
齐越手扶下颌,暗自思索半晌,最后决定“还是先回去禀报师傅再作打算,稳妥一些”
如今的齐越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会因为他几句挑拨便头脑发热以身犯险,更何况,身为剑宗弟子,而且还是青冥子的徒弟,身后有着无数师兄弟们,这种除魔卫道的事情,想必不会有人拒绝的。
…………
任凭外界如何波澜,紫阳剑宗的山门永远那般寂静,两名一动不动的守卫弟子,一条望不到头的登云天梯,以及山道旁那大气磅礴的“紫阳”二字,一切都是那么情切。
“见过师叔!”
还未走近,两名守卫弟子已经认出齐越,目露敬仰躬身一礼,听得齐越心里美滋滋的。
“两位师侄好,你们每日再次当值,想必很幸苦吧”
被叫了一声师叔之后,齐越的心情格外开心,无意间停下步子,多聊了几句。
“师叔说笑了,我等身为内门弟子,镇守山门是分内之事,这是天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又何谈幸苦二字”
齐越突然发现能够被派到山门处当值的,都是能言善辩,脾性较好之人,想想也对,否则一旦和别人争执起来,丢脸的还是宗门。
“呵呵,说的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师侄了,告辞!”
“恭送师叔!”“师叔慢走!”
一口气上了数百节台阶,往下一望云雾缭绕,早已看不见山门,此时齐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师叔,真是个让人舒服的称呼,嘻嘻”
好在此处位于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人听见他的狂笑,否则非得把他抓起来不可。
一路走过云凤台、六阳殿,畅通无阻,再也没有巡逻弟子把他当作外人抓起来,甚至路上还遇见不好辈分低的师侄,不断的给他打招呼、见礼,这让齐越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吹着口哨回到栖霞院时,却发现早已有人再等候他。
“凌云师兄!”
印象里,凌云身为大师兄事务繁忙,没有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出面的,所以第一眼见到对方后,齐越一路小跑到跟前。
“师兄不好意思,我昨日有事下山一趟,所以让你久等了吧”
齐越一边道着歉,一边看向凌云手中捧着的东西,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凌云微笑道“无妨,我也是刚来,这不,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两套全新的浅紫色直襟长衫,衣领上三道剑型花纹标志着亲传弟子的身份。
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衣服,有些紧张的问道“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梦寐以求的亲传弟子长衫,就在不经意间落到自己手中,即便齐越已经很努力的抑制着兴奋,但脸上洋溢的喜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也许是只有同为亲传的凌云此时才能理解他的心情,用力的点点头道“嗯,恭喜你,齐师弟!”
“多谢师兄,不过……这衣服的颜色?”
兴奋过后,齐越反应过来,紫色在宗内代表着掌门一脉才特有的色彩,以凌云的办事风格,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师弟初入师门,有些事想必你还不清楚”凌云手一指脚下道“我们所在的紫阳峰只有历代掌门亲传才能居住,而衣着也统一为浅紫或者深紫色”
齐越忍不住插话道“那为何我的这套衣服?”
凌云料到齐越会这么问,倒也不急,微笑着解释道“师弟是青冥子师伯的徒弟,按理说应该划入其余五峰亲传,但是师伯的身份在本门有些特殊,他老人家曾是上一任掌门,而二十余年前,师伯他为追求更高的剑道,卸下掌门之位交于师尊。
所以按照门规,齐师弟与姜师弟、东方师弟三人都属于掌门亲传,不但同属紫阳一脉,且日后都拥有继任掌门的资格”
“继任掌门的资格!”听到这里,齐越不禁觉得手中的这套长衫重逾千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