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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情况比较特殊。
钟可可没空去想这男人是真想让她看,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听见他的召唤,双腿就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为了让她看得方便些,姜遇桥把衬衫完全褪下来,露出整个瘦挺的脊背,钟可可一打眼,就看到他脖颈下面连着的一大片肌肤,都被烫得发红。
确实像医生说得那样,起了一些水泡,只是这些水泡都不大,也不明显。
钟可可小圆脸皱成一团,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很疼吗现在”
温热的鼻息扑在皮肤上,混着空气里属于她的香甜,姜遇桥心脏微微收缩,喉结滚了滚,“倒是不疼,就是不大舒服。”
“能舒服就怪了,”医生开口,“好歹是开水烫的。”
“”
“开点儿烫伤药膏每天擦一擦,”医生一副完全不当回事的口吻,“要是水泡破了就用碘伏之类的消消毒,注意这阵子别吃辛辣,多忌口,少碰水,要是还不放心,就买点消炎药吃。”
钟可可牢牢记下。
姜遇桥却看起来毫不担忧。
他慢条斯理地把衬衫穿上,唇边卷着浅淡的笑意,想到这件白衬衫还是小姑娘火急火燎下去给他买的,忽然就觉得被这一壶开水烫得还挺值。
离开时,两人买了好几样药膏还有消炎药。
回学校的路上,钟可可边看说明书边叮咛,“你每天都要按时涂啊,千万不要觉得麻烦了就扔到一边,这个消炎药一天也是吃两次的,至于洗澡什么的,要不然这几天先别洗了,也没人嫌弃你。”
“我刚刚也在网上查了,说好好护理的话应该不会留疤,要是真的留疤了,我可以帮你弄点那种去疤痕药膏什么的。”
姜遇桥心情不错地淡勾着唇。
钟可可见他依旧是那副不上心的模样,咬字很重地质问,“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没”
姜遇桥眉梢微抬,含笑与她对视,“记住了,小管家婆。”
钟可可鼓着腮帮子没说话。
“放心吧,我真的都记住了。”
“爱记不记。”
“”
笑意在眼底荡开,姜遇桥指节有规律地敲着键盘,状似不经地问起齐雪的事,“你和你那个舍友,怎么回事她会不会因为这事对你怀恨在心,报复你”
“我都已经明显放她一马了,”钟可可满脸不爽,“要是她还对我怀恨在心,也太不是东西了。”
要说报复,也应该是她报复。
毕竟姜遇桥的后背都被弄成那样,这要真报了警,医药费肯定是要赔的。
姜遇桥看向她“你们两个关系不好”
钟可可扯了下嘴角,“何止不好,简直水火不容。”
像是终于找到吐槽的地方,钟可可一开口就刹不住车,“她这人看着烦,实际上更烦,凡事喜欢双标,斤斤计较,做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喜欢在导员那里卖乖,但凡有点什么事,就朝我们头上甩锅,最恶心的是,她还总偷拿我们的东西。”
很久没有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姜遇桥若有所悟地点头,“这样的人确实很招人烦,我大学有个同学就是这样。”
钟可可原本还沉浸在对齐雪的控诉中,听到这话,蓦地回过神,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姜遇桥说过去的事。
见她感兴趣,姜遇桥娓娓道来,“那时候我们宿舍数我最小,大家都比较照顾我,只有他背后总爱给我使绊子。”
“后来付远航知道了,就领着一票高中同学揍了他一顿,他那些朋友,都是有钱有势的,那人也是被吓到了,后来再都没有惹我。”
钟可可讶然,“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那时候你还小,”姜遇桥笑了笑,“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些事。”
上大学那年,他十六岁。
钟可可那时候才十一。
那会儿她只要听到有人说姜遇桥不好,就会过去打上一架,有一次打得特别凶,钟可可直接把另一个孩子的头打破了。
因为那个小孩骂姜遇桥一家子都是害人精。
这是姜遇桥最忌讳的字眼。
在他还是姜默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就这样一边欺负他,一边用这个词来谴责他。
钟可可知道这件事后,自然听不得这个字眼,所以在那一次,才会情绪那么激动,就连事后,她都没有认错。
许琳罚她大夏天站在院子里反思。
姜遇桥得知这件事后,当即翘课回来,给她买了好多零食,陪着她一起挨罚。
时间过得太久,久到姜遇桥都快忘记了这件事,直到这一刻,思绪沉浸在舒缓的音乐中,记忆才连根拔起。
他曾以为,那时钟可可对于他的维护和喜欢,只是单纯出于小孩子对于大哥哥的崇拜与追随,但现在,他才明白,那是源于她对他的喜欢。
是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另一个人。
从少不更事到情窦初开。
这个人就坐在他眼前。
差一点,他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她身旁。
思及此,姜遇桥眼底的情绪变得浓稠又深沉,钟可可听得倒是津津有味,“这种人就是要这样教训,你看当初的卓亦凡,不就是被我泼了一桶水后”
话到这里,她不自觉停下。
姜遇桥回过神,“怎样”
钟可可表情冷却下来,抿了抿唇,“没怎样。”
“”
男人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情绪,突然想起来,她这场失忆,就是因为卓亦凡。
神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伴着浮光暗昧的夜色,姜遇桥沉默半晌,蓦地开腔,“当初你从楼上摔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
“你们两个吵起来了”
“因为我”
“还是她故意把你推下去的。”
恰逢前方路况拥堵,车子缓缓停下,姜遇桥不急不缓地侧过头,等着钟可可的回答。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钟可可才慢慢掀起眼帘,“也不是她推下去的,但是我摔下去确实跟她有关系。”
姜遇桥静静听着。
钟可可微微吐出一口气,“当时我从童安回来,一整晚没睡觉,也没吃东西,有点儿低血糖,就想洗个脸下去买点吃的,没想到碰见卓亦凡,她以为我和你在一起了。”
“但我告诉她,你有女朋友了。”
“”
姜遇桥唇瓣微动,“我没有女朋友。”
“我知道,”钟可可解释,“我是说当时。”
姜遇桥胸膛缓而慢地起伏着。
钟可可眼睫轻颤,“她听了以后,情绪很激动,就一直缠着我问怎么回事,结果就在下楼的时候,她踩到我的鞋带,我没站稳,就这么摔下去了。”
姜遇桥闻言,彻底沉默了。
钟可可像是卸掉了什么包袱一样,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怪她的吧,相反,记忆恢复以后,我还有点儿同情她,毕竟从某方面来讲,我们俩是一样的。”
“而且因为这件事,班上的同学都孤立她了,她高考也没考好。”
“这么一比,我倒是幸运很多。”
说着,钟可可翘了翘唇角,“我好歹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话音刚落。
她就听见一旁的男人嗓音沉沉地开口,“不,你和她不一样。”
“”
钟可可肩头一松,有些懵懂地看着他。
姜遇桥眸光低暗,像是带着蛊惑一般,紧紧扣着她的心弦,“对于我来说,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像是一块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中,激起无数圈连绵不绝的涟漪,钟可可直愣愣地应着他灼热的目光,有什么东西像是着了火一般在胸腔里来回翻涌。
弯曲着的指尖,下意识揪着坐垫。
直至姜遇桥抬手,在她的后脑勺上揉了揉。
“对不起可可,”男人目光深沉,嗓音发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到指节泛白,“都怪我不好。”
钟可可“”
她不自然地别开目光,看向窗外拥堵的路况,企图用背影来掩饰她这一刻再度发红的眼睛。
绕过这段拥堵的路况,没一会儿,车就抵达传媒大学门口。
钟可可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听着姜遇桥的叮嘱,“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点,我看你们学校晚上也挺黑的。”
“没事,我们学校安保很好。”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姜遇桥拽住。
姜遇桥漆黑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件事忘了做。”
经过刚刚那场还算交心的谈话,男人看向她时本就目的明确的目光更是直白了许多。
钟可可被他盯得心神一荡,啊了声,“有吗”
姜遇桥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钟可可“”
姜遇桥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另一边把车门锁上,神色直白又认真,“不拉出来,今天就别下车。”
说话间,他欺身过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钟可可就闻到他身上清冽熟悉的柑橘香。
十年过去,少年早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可小姑娘却还是那个小姑娘,脸小小的,手小小的,骨架也小小的。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钟可可就这样被姜遇桥桎梏在座位上,被迫与他四目相对,距离近到,仿佛下一秒他就能亲上来。
钟可可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在这孤男寡女的车上和他叫板,“不下车又怎样,我明天又没什么课。”
听到这话,姜遇桥挑眉,漫不经心地笑起来,“这样啊。”
“”
“那正好。”
姜遇桥坐回去,“带你去我家参观参观。”
钟可可“什么”
姜遇桥似笑非笑地撇她一眼,没说话,作势启动车子。
钟可可反应过来,脸颊唰地红了,“等等等”
姜遇桥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
狗子已经不是当年的狗子了。
狗子彻底不做人了
钟可可硬着头皮把手机拿出来,点开黑名单,把姜遇桥的微信号拖了出来,并在他面前晃了晃。
姜遇桥满意地点头,跟着笑了笑,“成熟一点。”
“惩罚我用不着这种游戏。”
“”
虽然很无语,但钟可可也觉得拉黑这个方式的确很幼稚,这男人为了她能从童安过来,一个黑名单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
思及此,钟可可又顺势把她的电话号码拖了出来,姜遇桥这才把车门锁解开。
钟可可白了他一眼,刚要关上车门离开,谁知姜遇桥神情郑重地叫住她,“如果齐雪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
钟可可脚步顿住。
“我在这,谁都不能欺负你。”姜遇桥那张清隽英俊的脸带着少有的锐利张扬,声音命令,“听到了吗”
齐雪这天晚上没有回宿舍。
听张悦说,她去自己朋友的宿舍那睡了。
然而除了钟可可,没有任何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对此,许新雅倒是很高兴,她巴不得齐雪永远都不回来住。
钟可可无心参与她们的聊天,简单洗了个澡就躺到床上,刚巧到了熄灯时间,整个卧室沉浸在凉薄的夜色中。
钟可可习惯性地上个闹钟,没想到姜遇桥就在这时发了条微信过来。
姜遇桥试验一下。
钟可可
钟可可无聊。
姜遇桥怕你出尔反尔。
钟可可追求我的人多了,没必要。
像是被这话刺激到,姜遇桥隔了几秒,回复一个“呵”字,把钟可可逗得噗嗤一声。
姜遇桥明天没课的话,要不要帮我个忙
钟可可干嘛
姜遇桥帮我擦药
“”
钟可可翻了个白眼没空。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使劲憋一憋应该有个二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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