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壁炉里的火兹兹的燃烧,将跟前的那张羊毛地毯映得通红。斯内普站在办公室的坩埚前,专注、仔细的看着那里面汤剂的每一刻变化,并用搅拌棒不停搅拌。
浓浓的,糖浆般粘稠,冒着青紫色气泡的液体在咕咕作响,同时散发出一股燃烧的橡胶一样的气味儿。说实话,那并不好受,但他看它的神情就好像这是什么世间最神奇的东西。
几分钟以后,青紫色的气泡开始消失,形成蒸雾。当集合的水汽达到令他满意的程度后,他从身后的支架上取下一只盛着红色液体的玻璃长颈瓶,小心、谨慎的斟酌分量,令液体一滴一滴流入到坩埚——
疼痛是突如其来的——就像被一把火烤后的钝刀一下一下割开皮肉,再来回搅动。左前臂的肌肉瞬间变得僵硬,并且不自主地用力收缩——那上面的每一块肌肉,包括筋脉、血管,都在抽搐痉挛,甚至扭曲。食死徒的标记犹如烈火烧灼一般剧烈的疼痛。
长颈瓶被打破在地面——伴随着晶亮的玻璃渣,鲜红色的液体顷刻渗透入暗灰色调的地板。
这是来自黑魔王的召唤!
迅速的,斯内普意识到那不同于寻常的猛烈与出乎意料——他小心、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握住左前臂,试图进行舒展与缓解。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不过是徒劳——若没有尽快回应黑魔王的召唤,痛楚只会无限继续的扩大——这是黑魔王的盛怒所引起的强烈反应!
斯内普为黑魔王的愤怒程度而感到惊奇。就像烙铁烙在皮肤上的感觉,痛苦在持续增加,这代表了黑魔王的怒火在持续高涨——如果回应被延迟,毫无疑问,得到的将是那个人最恐怖的惩罚。
没有犹豫,他大步走向壁炉,从一旁架子上的袋子里捏起一簇荧亮的粉末,扔进火焰里,同时念出口令。炉火呼的一下沸腾,变得碧绿。他走进去,火焰卷起的热浪顿时淹没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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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霍格沃茨学校范围后,斯内普迅速使用幻影显形的咒语,随后,出现在一座废弃已久的,偌大、破落的庄园前。
深夜,月亮在漆黑的幕空中发散出刺目的白光,除了正中的那条碎石子路,四周长满一人高的灌木,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杂草斑驳、阴森森的生长在每个角落。
那是一座占地近百亩的意大利平顶式的庄园,厚重的铁门上粘结着巨大的蜘蛛网,一阵风吹过,窗框的腐木在左右晃动。显然,这便是这次聚会的目的地。
在斯内普之前,有其他人已经到达并站在那里。对方看到他的到来,摘下脸上的面具以及斗篷,露出脸。其实即使他带着那些斯内普也会知道他是谁——那个有着淡金色头发以及冷酷的灰色眼睛的铂金贵族。
“西弗勒斯,”卢修斯·马尔福拿着他的蛇形银质手杖,以他特有的混合着自信以及优雅的倨傲神情看着他,“我在等你。”
斯内普挑起一根眉毛作为回应——他敏锐的注意到,卢修斯的眼底带有微妙的不安,这令他感到好奇以及意外。
“如果可能,我希望找个时间和你谈谈——”对方抿紧嘴角,以充满晦涩的语气暗示,“是关于德拉科——”
“——可以,”斯内普微微眯起双眼,“课余外的时间,你随时可以找我。”
以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铂金贵族点头,“圣诞节期间我会与你联系。”
跟着,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前后走进庄园。
走廊里表现出来的是比外表更加的阴暗、潮湿,就像蛇的洞穴。当他们到达大厅的时候,同样,不少的食死徒在安静的等候,并且站到与他们在这之中相匹配的位置上。他们对走进来的斯内普及马尔福底下头——那代表了对对方身份上的折服与忌惮。
“卢修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是害怕被主人责罚?竟然到这个时候才出现。”一个轻蔑的女声从灰白的石柱后传来,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露出兜帽下阿兹卡班留给她的憔悴的面庞、枯乱的头发和疯狂的眼神,“我听说你的任务失败了,是吗?并且惹得主人十分生气。”
斯内普眨眼,对贝拉特里克斯话中所表露出的意思——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或许那是引起黑魔王震怒的原因以及卢修斯·马尔福反常与不安的关键。
“这与你无关,贝拉。”卢修斯以同样轻蔑的语气回应,他一直知道那个女人不满于他在黑魔王心中的地位要更高于她,“相比起你对我的无时无刻的‘关心’,不如动用你为数不多的智慧,去继续研究如何才能再次爬上主人的床讨主人的欢心。”
特意的停顿,“不过以你现在这幅样子——”他鄙弃的扫视她的全身,“可以理解,你刚刚经历了越狱,缺少金加隆用以进行女人的保养。看在纳西莎的面子上,我会答应将它们借给你并不收取任何的利息。”
愤怒的压抑住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变得气喘吁吁。但接着,她却并没有采取强劲性的行动,而是对他露出带有恶意的假笑,“你在故意激怒我。但我没必要再与你见识,因为很快,你就会被主人抛弃。而我——会是主人最宠信的仆人。”
“我知道你从来认为自己的屁股很不错,”卢修斯讥笑,“不过可惜,主人的品味与格调一向高尚。”
“卢修斯——”
“卢修斯,贝拉——”在贝拉特里克斯即将愤怒的予以回击的那一刻,一个冷酷、无情,高亢的声音就像从地狱的底层钻出——它属于黑魔王伏地魔。
几乎是同一时间,包括斯内普,所有的食死徒都跪下,爬向他,亲吻那黑袍的褶边,再退下。
那双蛇眼一样,血红色的,裂开的瞳仁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之前的两个人身上,“我痛恨那些对我而言毫无用处的争论。”他的声音很轻,很静,但却充满了威胁与不愉。
“我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以及卢修斯,浑身颤抖,俯趴在那里试图分辩。
“闭嘴!”尖锐的声音响彻房间,伏地魔举起魔杖,“钻心剜骨!”
一阵呼嚎,刺耳的叫喊充斥耳膜。两名食死徒倒在地面蜷缩抽搐,直至伏地魔手中的短杖放下。
“贝拉,如果你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帮助你的主人去消灭那些该死的泥巴种,以及那个黄金男孩之上,我想我会更加高兴。而至于你,卢修斯——”他停在那个衣袍褶皱,战栗、头发凌乱的铂金贵族前,面孔在残忍的笑容下更加扭曲,“你令我失去了心爱的纳吉尼!”
伴随着那恐怖的怒吼的,是卢修斯令人发止的痛苦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