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没有了蒋越泽的陪伴的我,只能跟着室友一起行动。但是她们实在是太想看黄金联赛的半决赛了,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去看许司扬的冬季越野大赛。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去看越野比赛有什么不好,给许司扬打气,还可以给许司扬准备好礼物,一举两得。
但是,站在室外,被北方呼呼的寒风吹着,这一点是相当的不好。
等到许司扬背着军事背包,绑着沙袋,喘着粗气出现在终点的时候,我已经顾不得恭喜他是第一名了,反而颤颤巍巍地拉着他,整个人直打冷战:“靠,你可算是完事了,快走快走,我要冻晕了!”
许司扬眼神从惊讶和诧异变成惊喜和意外再变成心疼和怜惜不过两秒钟,语气是格外的温柔:“你在这多久了?越野很耗时的你不知道吗?”
“好久了!没看我都冻成肉干了吗!”我手脚冰凉,跺了跺脚,搓了搓手才觉得舒服点:“还不是因为要见证你夺冠这一历史时刻,给你送礼物吗!你必须感动得涕泪横流,不然你都对不起我!”
许司扬哭笑不得,气息也平复下来,开朗地道:“行,带你去喝奶茶吧,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连忙点头:“嗯嗯,快走快走!”
许司扬卸下装备,交给负责人,和主办方简单沟通过后就带着我去了咖啡店。
等我手握着红豆奶茶喝了一大口时,才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流通起来。
我喟叹了声,往嘴里塞了一口蛋挞,任由浓郁酱汁在嘴里爆开,我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许司扬去过洗手间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清洗,再出现时,已经又恢复了那个干净阳光的模样。
他慢慢坐在我面前,看着我狼吞虎咽,嫌弃地好心道:“慢点吃,点了你喜欢的蝴蝶酥,不够我再点。”
我摇头模糊不清道:“不用了,这些够了。”
许司扬没说话,把蝴蝶酥往我面前推了推,看着我把蛋挞往嘴里塞。
等到我咕噜噜喝完所有的抹茶奶茶,我才停下不断进食的动作,故作矜持道:“好了,经过我一番休养生息之后,现在到了庆祝你得第一送礼物的环节了。”
许司扬目不转晴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隐隐的期待,却故作镇定地道:“什么?”
我拿出小铁盒,做作地要求:“伸手。”
他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却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听话地伸手。
我抿了抿唇,有些激动,又有些扭捏地把小铁盒放到他手里,轻声道:“祝贺你得了第一,以后也希望你继续奔跑在最前面,无人能敌!”
他看着那个有着詹姆斯皇冠标志的小铁盒,久久不出声,原本舒展的手却慢慢收紧。
我对他这个反应很不满意,很不留情地吐槽:“嘛呢?无论喜不喜欢,好歹得打开看看吧?”
他没出声,倒是依言打开了盒子。
通体银白色的盒子里面,铺着一层拉菲草,还有一张淡蓝色的小卡片,而小卡片下面,是他要求的两条手绳,还有我额外赠送的詹姆斯联名手环。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慢慢地拿起淡蓝色的卡片,默默地摩擦着,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难道是嫌我没说到做到,没买到全白的?
我思索着原因,连忙解释:“卖家没有全白的了,短期内也没可能补货,只有白银交织的这一款比较接近,所以我就买了。”
说完他还是没反应,我便继续叨逼叨:“而且这一款在阳光照射下是会闪闪发光的,比全白的更好看。真的。”
说完,还是一动不动。
我的耐心宣布用尽,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喉咙了,搞什么啊,用心准备的东西怎么连他的一个吱声都换不回呢?
看看看,那个卡片有什么问题吗?老娘写的不好吗?祝他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是老套了点,但这实在啊,而且满满的都是我的心意啊!
还有这个钛钢手环,刻的是他的名字啊,全世界独一无二好不好?
我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本来想显摆的心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暴走的欲望倒是十分强烈。
“我很喜欢,谢谢。”
正当我要喷火时,这厮终于开口了,一下子把我的心火灭了大半。
“这个手环,不容易买到吧?”
我听了,心里嘴上都傲娇得不得了:“也就那样吧。”
他这才扭头看我,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我被他看得有些毛,连忙吐槽他:“干嘛干嘛?这么凶盯着我干嘛,你现在的情绪不对我告诉你,你应该感动得涕泪横流才对,知道吗?”艳艳电子书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过了好久才笑起来,像火树银花瞬间爆开一样好看,语气也是十分活泼开朗,带着洒脱潇洒:“那我就在心里涕泪横流,谢谢你了。”
我立刻被说的没话,只好不自然地撇撇嘴:“嗯,那就好。”
他看着那三个手环,慢慢地笑容褪去,声音低落地开口:“你送了我很多我喜欢的东西,但我好像,没什么可送你的。”
我觉得他这个思维很奇怪,于是大喇喇地开导他:“我也不是白送你啊。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作为朋友送你一些礼物作为表达谢意的心意,这没什么好有负担的,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还能不能行了。”
他听了,又慢慢笑起来:“是,我们是朋友。那我就心安理得收下了。”
我唔了声:“你戴上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他嗯了声,拿起那一对一样的手绳中的一条,戴在了手上,道了句很合适。
我却很心急地想要他戴另一条钛钢的,不动声色地暗示道:“怎么不戴那个詹姆斯的?你戴这个情侣的,明显早了点啊!”
他却摇头,看着我笑了:“不早啊。”
我被他带偏,开始执着于答案:“为什么?你又没有女朋友,戴着干嘛?”
他看着我,笑得温暖和煦:“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要戴啊。”
我觉得他的脑回路清奇到让我有口吐芬芳的冲动:“你有病吧?没有女朋友戴着有意思吗?再者说了,你这么大喇喇戴着,还能有女朋友吗?”
他却笑得和没事人一样,懒散不在意:“你不是说我这副皮囊,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吗?再说了,这个手绳和祈福红绳也没多大不同啊,我就当作是护身符带着也是一样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家护身符是白银色的?你变态啊?”
许司扬懒得和我掰扯,随手把一块蝴蝶酥塞到我嘴里,淡声道:“吃吧吃吧,你还是吃东西吧。”
我瞪着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把蝴蝶酥咬的蹭蹭响。
算了,我在心里叹气,反正他说的有道理。何况他还是个这么好的人。
一定会遇到那个他喜欢的姑娘的。
等到了冬季越野的主办方给许司扬打电话,要求到指定地点领奖,我们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我看着大路两旁光秃秃的大树,顿时生了时光匆匆的感慨来。
许司扬也是这样的心思,指着不远处,轻声道:“我有一次看到你在学自行车,你室友抚着你,叫声惨烈,隔着一条路都能听见。”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力吐槽:“那你看我出糗也不过来扶我,还在那幸灾乐祸?”
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没什么顾忌地开口:“呀,被你发现了,该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我嗤了一声:“我懒得。不过你别得意太早,早晚会有人收拾你的。”
他笑了声,语气平淡却带着点认真:“嗯,这话我信。”
我看着他情绪起伏不定,觉得自己或许说错话却不自知,触及他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十三不属于23’你见到真人了吗?”
许司扬愣了下,随后摇摇头:“没有,我把东西放到了楼管那里,让他自己取了。”
我哦了声,又好奇邢思思给了他什么:“那邢思思托我带给你的盒子,装的是什么?”
许司扬扭头看我,目光深深,语气神秘不可测:“秘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呢?”
许司扬听了,先是不出声,后又干脆停下来看我,一脸认真地回:“她应该告诉你了,就是她说的那样,没有别的了。”
我心一下子咯噔了声,整个人也开始发慌:“对不起,我……”
“没什么,我知道你关心我。”他看着我,语气平静带着温柔,和刚刚的漫不经心判若两人,但又给我一种和他平时没什么两样的错觉:“也请你帮我转告她,我没有怪她,也希望她能和我一样,放下该放下的,过自己的生活吧。”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他看着我,忽地笑了一下,随后神情严肃又认真。
“方瑾瑜。”他头一次认真地叫我名字,让我觉得恍惚,可他说的话却都进了我的耳朵:“我有很多你未知的面孔,也有很多不愿意承认的情绪,甚至有很多阴暗面。或许有一天这些通通都会在别人的嘴里出现。但请你相信一点,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许司扬,是真实热忱的。”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辞藻华丽的句子,脑子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好。
他听了以后,笑得越发像个孩子。
简单热烈,阳光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