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完的路芷欣一行人,本来准备再多留一晚,但是因为王佳奕明天有个实验要做,当晚就需要回学校,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吃过晚饭,就都回学校了。
王佳奕远在t城,需要坐晚上八点的高铁,而顾珈彤所在的师大,刚好在王佳奕去高铁站的路上,可以顺路送她,这让我和蒋越泽很放心。
但,平时最能不动声色,如沐春风地活跃气气氛的郁晚舟却是一言不发,淡淡地笑着,让人琢磨不透。
我们三个女生走在前面,看了看右面的四个男生,都觉得气氛古怪得很。
路芷欣很好奇郁晚舟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任子晋流落在外的兄弟,脸为什么这么臭?难道是因为和任子晋约好的打球泡汤,心里不高兴?”
我觉得有点道理,但还不是非常有道理。所以我看向顾珈彤,一脸饶有兴致地开口:“开赛钱,郁晚舟带你去哪里了?一直都找不到你。”
“没去哪。”顾珈彤一脸淡然地回:“就是闲聊起来问我学的什么专业,告诉他我是文博专业,他就带我去了你们崇文的博物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觉得自己作为东道主,很是失职。
校博物馆就在体育馆的旁边,我却都没有想到带顾珈彤去看看,真是不应该。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蛮稀奇,得和你说一声。”顾珈彤突然正经起来,语气也很是严肃:“那个陈晚,好像和农大和林大的领队都认识,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看她们聊得都蛮起劲的。我还好像看到了昨天在保龄球馆和彭美鑫一起的那个叫陈鑫的女孩,总之,你要当心啊。”
我听了,心下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顾珈彤嗯了声,表情松了松,瞬间又变得很是古怪:“我刚刚不在,你,和蒋越泽没事吧?”
路芷欣立刻也是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我摇头,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没事,虽然有些弱,但我还,和蒋越泽说了些打人的细节,也算是有所进展吧。”
路芷欣和顾珈彤的表情变得很是欣喜和惊讶:“真的?那还真是好事啊。”
“是啊,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啊!”
两人一唱一和地,配合极默契:“我说你怎么哭得眼睛红红的,我还以为是蒋越泽问你原因,你不愿意急哭的呢,搞得我们也在门外急得不行。”
我听了哭笑不得:“怎么会?蒋越泽又不是那种人。”
路芷欣也显然异常兴奋:“怪不得,蒋越泽也是满眼猩红的样子。一定是心疼坏了。想当年蒋越泽问死我我都没多说半个字,连任子晋都没有透露半分,硬生生憋了两年,就是想看看你和他亲口说的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终于给我等到了!”
我看着她这样的反应,觉得太过激烈,也觉得有些道理,为蒋越泽心疼,但却得到了顾珈彤的肯定:“哎,怪不得呢。”
我却觉得纳闷,忍不住问她:“怪不得什么?”
顾珈彤耸耸肩,一脸不在意:“郁晚舟说了不少你们大学时候发生的事,末了还总结,说在你面前,蒋越泽就是不理智的代表。现在看来,我信了。”
我有些扭捏不好意思,还有些愧疚,甜蜜,杂七杂八的情绪搅在一起,没顾得上再开口。
路芷欣倒是重点跑偏,忙着打趣顾珈彤:“这郁晚舟不简单啊,可以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让一个心里眼里都只有文物历史的人,提起来两次,言语之间还颇为欣赏。大晚,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细细品了品,点点头建议道:“郁晚舟很优秀,长得好看,球打得好,性格也是男主的标配,儒雅又带着痞坏,但是很有分寸。重阳,你可以考虑一下。”
顾珈彤淡淡地扫了我和路芷欣一眼,慢慢地拿出手机,点开郁晚舟的微信申请,淡声道:“嗯,那就当个朋友,试试。”
我和路芷欣看着她通过好友申请,将郁晚舟的网名改为“崇文郁晚舟”,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看来,郁晚舟就算是想和我们的重阳更进一步了解,都会任重而道远啊。
到了一家青吧与西餐相结合的餐厅,路芷欣要求男女分坐,说一些悄悄话,男生们对视一眼,就都同意了。
路芷欣立马带着我和顾珈彤窜到了全场的最佳观看位置,看着驻唱歌手唱着不知名的情歌。
顾珈彤瘦瘦小小的,酒量却好,转眼之间,两罐啤酒下了肚,只是因为口渴,把酒当水喝了。
我看着有些担心,给她面前放了果汁,她却漫不经心地扫了男生那一桌,冷静清醒地看着我:“吃过饭我们就走了,之后的黄金联赛我们也不一定能来,所以千万要小心。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点头:“放心,我应付的了。”
路芷欣也是不放心地嘱咐:“既然已经开了头,所有的事都可以慢慢告诉他了。不论是好的坏的,他都有知道的权利,即使他不说,你不说,我们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再拖下去,影响以后的道理了。”
我点头:“嗯,我知道了。”
顾珈彤听了,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
我瞄了她一眼:“重阳,你想说什么就说。”
“也没什么。”她瞬间有些不确定:“就是觉得你的那个朋友,叫许司扬的,感觉怪怪的。”
我想了想,轻声道:“可能是和你们不熟悉的缘故吧。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顾珈彤哦了声,点了点头:“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我笑笑,没再说话。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7点。我们站在大马路边,开始话别。
我和路芷欣,顾珈彤一一拥抱,到最后才轮到王佳奕。看书窝
我捶了一下王佳奕的肩膀,王佳奕装痛地捂住,最后才无所谓地笑了。
“路上小心,把重阳记得安全送回去,你回到学校也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嗯,放心吧。”王佳奕满不在乎地应了声,却郑重其事地和我说起了许司扬。
“你的那个叫许司扬的朋友,就是我说的那个高瘦的男孩。所以花儿,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说许司扬:“为什么?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他一时表情有些为难:“我也知道没什么关系,但就是觉得怪别扭的。”
我愣了下,很认真地回忆,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可别扭的。
于是我笑着打趣他:“那你还和他说我的事啊?”
王佳奕急了:“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委婉地暗示他,你学跆拳道受过伤,仅此而已。”
我看他这样,哭笑不得地安抚他:“我说笑的,你不要这么激动。”
王佳奕这才松口气,却依旧坚持:“你听我的,保持距离总没有错。”
我笑了声,耐心安抚他:“我们是朋友,我有分寸,不会越界的。”
王佳奕这才放心地嗯了声:“那就好。”
等我们话别完,发现郁晚舟站在顾珈彤旁边,笑得风华正茂。
不同的是,他眼里的光,是看向我们的时候,所没有的清澈明亮。
我看着他这样,忍不住笑着看向蒋越泽,眼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继蒋越泽之后,生物院的又一风云人物,也跟着栽了。
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像春天啊。
送走路芷欣他们后,郁晚舟还盯着远去的出租车,久久不回神。
我忍不住打趣:“郁师兄,别看了,再看重阳也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没立刻出声,很久才转过头看我,笑意盈盈的:“为什么叫她重阳?”
我愣了下,如实地回答:“因为她是九月初九的生日啊,而且她爷爷本来就是要给她起名重阳的,只不过是被她爸爸拦住了,这才叫的珈彤。”
郁晚舟饶有兴致地听完,倏然一笑,语气痴缠好听:“原来是这样。”
我看了一眼蒋越泽,觉得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
没等我传达完我的意思,郁晚舟就笑眯眯问我:“那又为什么,叫你花儿?”
我一下子,觉得有些害羞,没说话。
蒋越泽立刻解围,牵着我的手,往回走:“走吧,回学校吧。”
郁晚舟看着他,挑了挑眉,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明白了。”
明白什么你明白,不要胡思乱想啊喂。
虽然是因为蒋越泽的原因,但你不要多想啊。
只是因为上声乐课,老师说将喜欢的姑娘比作一朵花是件很浪漫的事,所以他们才当着蒋越泽的面起哄叫我flower,渐渐地传开后,大家就开始叫我花儿的,别的可没有啊。
但显然,郁晚舟有自己的想法,冲我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我摇头,算了,随便他怎么想吧。
我还是想想,回去以后,怎么和我的室友们解释解释,我在跆拳道比赛现场的出乎意料的表现是怎么回事吧。
一回到宿舍,果不其然,她们殷切的眼光,我一个都没躲掉。
姜未小心翼翼试探:“瑾瑜,你没事吧?”
我摇头,把抹茶蛋糕卷递给她:“没事,害你们担心了,请你们吃蛋糕卷和红豆派。”
言喻过来,拿起一个红豆派和晏婷对半分:“哎,算了,我们两个坐你旁边都没发现你的异常,你说这话,我们觉得很愧疚。”
我笑着捏了捏她脸:“别这么说,这没什么的。”
晏婷咔兹地咬了一口红豆派,看着我叹气:“虽然不应该,但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今天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会突然那样?”
我脸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慢慢换上严肃正经专用脸:“之前,因为跆拳道的原因,有过不好的经历,所以有点心理障碍,看到类似的场面会有些失控。”
三人的动作刷刷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着我。
脸上,都是震惊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