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中,刚经过一场大变,朝中势力重新洗牌,天子身子不适,依旧是由太子监国,太子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裴宜笑在侯府中不再出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春去冬来,又是一年凛冬,下着大雪,地上也铺了厚厚一层雪。
这个凛冬过去,就是她与萧重的婚期了。
可萧重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回来,她也不知,他在那儿究竟如何了,思琦在那儿,又究竟如何了。
叹了口气,裴宜笑继续回头给萧重做鞋子,等到成亲后给他。
时间飞快,冬天过去后,春日暖洋洋的,院子里的花又萌发了新芽。裴宜笑也脱去了厚重的衣裳,去东宫看了太子妃和小平安。
平安已经能够在地上爬,也能发出几声咿呀,太子妃还告诉裴宜笑,听说是找到了温故知。
裴宜笑愣了下。
太子妃道:“在大月界上的山里发现的,被上山打猎的猎户发现,他大概是跌入雪中冻死了,雪融了后他才被人给发现的。”太子妃冷冷笑了下,“真是报应不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裴宜笑微微笑了下,心里面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不过她听着温故知的消息,却已经心如止水,还不如旁人提起萧重名字时的欢喜。
裴宜笑愣着神,撑着下巴,她果真,好想将军。
想将军木讷的模样。
想将军脸红的样子。
想看将军看她的样子。
一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二月底,她与萧重的婚期,已经是近在咫尺,夷地也传来消息,萧重带兵击退蛮夷,大获全胜,不日就能够班师回朝。
裴宜笑一听,欣喜不已,可一算日子,她与萧重的婚期在三月初六,若要从夷地回来,怕依旧是要错过。
三月初一,天晴,碧空如洗,万里云层叠叠。
裴宜笑收到了萧重的信,从夷地送回来的信上被揉得很乱很皱,辗转千万里才到她的身边。
她欢喜地将信展开,看到熟悉的笔迹时,不禁鼻头一酸,忽然就觉得,将军好似已经到了眼前。
萧重说,思琦很好,立了大功,回来之后他必定上报给天子。还说已经在准备回程,他想越快越早地回来,想要见她。
裴宜笑半垂眼泪,擦了擦眼尾,将萧重的这封信放进匣子里,喃喃自语说:“我也好想见你。”
她转身将收拾好的嫁衣取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
萧重带兵回皇城,带的人不多,很多人留在了夷地收拾残局。他想要尽快回城中去,想要赶一赶婚期,想要抱一抱他的裴小姐。
只是看着这路程与时间,怕是赶不上了,这一路上,萧重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思琦也是随着萧重回家,她一看萧重的样子,就哈哈笑了两声:“哈哈,将军,你也没必要这么急吧?左右都是赶不上了,不如等回去后重新择一个日子。”
萧重冷冷看了思琦一眼,沉声道:“嗯。”
思琦道:“哈哈,这仗能这么快打完,还都得仰仗将军呢。”
自从思琦去了军中,大家伙都知道萧重与裴宜笑的婚期在三月初六,要是仗打得长一点,就要错过了。
于是军中士气大涨,全都以“要帮将军成亲”为目的,和蛮夷拼命呢!
他们将军都二十五了!整天和一些糙老爷们儿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妻子,大家伙都巴不得他成亲呢。
萧重看了眼思琦,叹了口气,冷淡的点了下头,一路上车马劳顿,萧重下令原地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行。
他喂了马儿之后,就抱着一个包袱一个人坐到河边,他洗了一把脸,才将包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从皇城离开之时,裴宜笑亲手做的送给他的鞋,他没舍得穿,一直放着。
他粗糙的手指滑过鞋面,抿了抿唇,他果真,好想她。一想到她时,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啃食一样,明明难受,可怎么样都治不好。
方必从一旁过来,递给萧重一个水囊,“将军,喝水。”他垂眸,看到萧重抱着的新鞋,知道萧重这又是在想念裴大小姐了。
方必顺势坐下,还是不解,“将军,你说这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你当真就这么喜欢裴大小姐?裴大小姐也喜欢你?”
萧重冷冷睨了方必一眼,很是不满方必竟然怀疑他与裴宜笑之间的感情。
可看在方必孤家寡人,还被思琦厌弃的可怜份儿上,还是屈尊降贵回答道:“我与裴小姐,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两情相悦。”
方必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正在和士兵闲聊,笑得放肆的少女,自从她来了军营后,简直是放飞天性,粗糙得比男人还要过分。
方必叹了口气,“我还是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也不懂。”萧重说,手指搭在鞋面上,“可我就是喜欢裴小姐,想要娶她为妻。”
他不懂喜欢,只懂怎么喜欢裴小姐。
他想起了与她第一次相拥,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她额头,第一次吻她的娇嫩的唇。
种种种种,都让萧重喜欢。
他抿了抿唇,心里面更加不畅快了,抱着鞋躲远了点,免得方必影响到他思念裴宜笑。
三月初五,距离婚期只有一日。
而去皇城的路,还剩下八百多里,长途漫漫,是真的赶不上了。
夜已经深了,路过驿站,萧重才让人安顿休息下来,他将人安顿好之后,还是执意要连夜往皇城赶一赶,就算赶不上,他也想要试一试。
驿站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飘荡,他把马儿喂饱之后,就打算要出发。
刚出驿站,就看到夜色之中,有几盏灯笼微弱的火光在摇动,萧重顿了顿,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行路?
萧重只有些疑惑,可很快就不管了,他忙着赶路。
他正要上马,摇曳着灯笼的马车已经走近了,车轱辘压过地面,发出碾过的声音,萧重愣了下,看到烛光映着的马车上,挂着庆安侯府的牌子。
萧重心中猛的一跳,马车上有个女子突然出声,惊喜往马车中喊了一声:“小姐!是萧将军!”
萧重背脊都僵硬了,是…繁星。那马车中的,就是裴小姐了!
他听着自己胸腔里剧烈的震动,眼睛紧紧盯着马车,裴小姐怎么会过来?她怎么能穿过那么长的路?她会不会病了?
萧重心情复杂,在看到车帘被撩起来的一瞬间,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蛋出现在眼帘之中,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去,是如何将裴宜笑从马车上抱下来,如何将她拥入自己怀中的,他都不知道了。
裴宜笑从他怀中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眼中含水,在感受到萧重心跳时,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日她收到萧重的信后,便打算要出皇城来与他会和,想要在三月初六时与他会和,那一天,是他们期盼许久的婚期,裴宜笑相信,不论是她还是将军,都不愿意错过。
感情与相爱是互相的,将军在奔向她,那她也不能坐等,她也要奔赴将军。
一连许多日的奔波,裴宜笑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她还背着侯府的人偷跑出来的,回去之后怕是要被裴侯爷和侯夫人大骂一顿。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为了与将军的三月初六,她一切都愿意的。
她苍白的小脸上掉着泪珠,更是让人我见犹怜,萧重轻轻替她擦拭掉,尽自己所能软下声音来唤她:“笑笑,笑笑。”
裴宜笑的哭声从喉中溢了出来:“将军,我在。”
随行的繁星微微别开头,可别开头还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情意绵绵,她只好赶紧溜掉,她受不了这种刺激。
四周无人,身后的驿站里传出了兄弟们喝酒时的粗狂声音,还有酒碗碰撞的声音。裴宜笑脸上红红的,拉着萧重胸前的衣襟,软语轻轻唤了一声:“将军,我来和你成亲了。”
还好是赶上了婚期。
一句话击溃了萧重的铮铮铁骨,他满腔柔情都愿意给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子,他愿意把一身血肉一身骄傲都折在她的身上。
于萧重而言,裴宜笑值得。
他难以克制,眼前是她张合的唇瓣,每一句话里,都用很软的腔调叫着“将军”。她如他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萧重忍不住了,揽着她细软的腰身,弯腰亲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又软又嫩,有一种清淡的香味,萧重完全是对她入了迷,怎么样都不舍得放开。
马车上微弱的烛火,映在两个人的侧脸上,那一丝光亮下,衬得格外暧昧,裴宜笑脸红得快要炸开了,她都能听到两个人亲吻时发出的细微声音,让人害羞。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才虚虚推了萧重一把,手推着他坚实的胸膛,软绵绵的,不像是拒绝,反而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处处都勾着萧重心神缭乱。
裴宜笑喘着气说:“将军,我喘不过气了。”她眼眸扫过萧重冷峻的脸,唇上被吻得比平时要红一点,眉眼含波,双颊飞红,一举一动都勾人得很。
许久不见她,萧重心里直发痒,他喉头上下滑动了下,压抑着说:“是我不好。”
驿站里的酒碗碰撞,驿站外的鸟鸣风声,都从耳边滑过。
裴宜笑舟车劳顿,连夜赶路,许久没有休息好了,此时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萧重眉头一蹙,一把将裴宜笑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睁大杏眸,抓住萧重的衣襟,“将军!”
她抬头看去,正看到他的下巴,泛着一丝青,从脸上滑过,应当会有些扎人。
萧重眼尾一垂,淡淡说:“此地距离皇城很远,没人能瞧见,也没人能说我们的是非。”
话是这么说——
裴宜笑也不自觉被萧重给带偏了,只要没人看见她和将军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定亲关系,没有什么情浓似水,没有情意难平。
萧重还不想带着裴宜笑进驿站里去,里面全是一群糙汉子,哦,还有一个思琦,已经完全融入糙汉之列。
他只想和裴宜笑两个人呆着。
他抱起裴宜笑,目光逡巡,将她抱上了马车。因为他的动作,马车轻轻晃动,将她抱到软垫上坐下,萧重才在她的跟前蹲下。
马车里的空间不大,原本容纳她与繁星还戳戳有余,可萧重进来,她便觉得有些逼仄,周围处处都是他的呼吸与气息,真是让人脸红。
好在马车里昏暗,萧重应当看不到她绯红的脸颊。
萧重声音喑哑低沉说:“可还觉得难受?怎的就来了,路途奔波,我怕你受不住。”
裴宜笑摇了摇头,方才的眩晕感已经消失,她低声说:“因为想要赶上婚期,想要嫁给将军。”她还带了嫁衣来的。
萧重呼吸重了重,他心里知道裴宜笑的原因,可亲口听她说出,还是难以遏制住这种激动。
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真不愧是他喜欢的裴小姐。
他更爱她了。
垂下眼睑,他手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两相寂静,都在等对方说话。
裴宜笑等了会儿,知晓他性子闷,应当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便自己开口道:“将军……”
话未说完,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裴宜笑吓了一跳。
萧重将她压在马车角落里,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又亲了上来。裴宜笑坐着,萧重俯身压下,两个人都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两个人近得,裴宜笑都能一下感觉到萧重身上的变化,她愣了愣,脸上比刚才还要红。萧重往前,下意识咬了下她的耳垂,裴宜笑一个激灵,呼吸也随着萧重的动作而重了些。
她抓着萧重的衣摆,出声:“将军,别。”一出声才发觉,语气里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格外羞人。
萧重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方才是做了些什么,懊悔地从裴宜笑身上离开,他立马站起身来,可马车低矮,他一起身,脑袋就撞到了马车顶。
萧重只拧了下眉头,身形微弯,明明慌得不行,可还故作镇定说:“是我唐突了。”
他咬了咬牙,觉得自己着实禽兽,梦里对她动手动脚也就罢了,现在竟然都敢在现实中做了!
他道:“是我禽兽!”
裴宜笑脸红得要滴血,可听到萧重坦然认错的话,又不禁一笑,她坐着仰头拉了拉萧重的手,眨了眨眼睛:“将军,且等一等可好?明日,咱们就能成亲了……”
她声音低了下,眼神略不自然移开,神态羞涩,“这事……等到明日,可好?”
他手握成拳,唇上好似都留着裴宜笑的味道,他舔了舔唇,回味无穷。
他道:“……好。”
洞房花烛,有她在,自然极好。
只是现在他这反应,有些克制不下,竟然比平日里还要亢奋许多。一来是知晓自己在裴宜笑心中位置又大又高,竟让她甘愿远来寻他,只为履行婚约;二来,则是因为对她的相思无法克制,她的每一处,都让他难以克制下来。
萧重抿了抿唇,说:“我去让人安排好你的房间。”
说着,萧重要出去帮裴宜笑准备房间和沐浴,裴宜笑拉着他的手不放,萧重疑惑回过头来。
裴宜笑垂头,温顺羞涩地咬了咬下唇,如同蚊呐般道:“将军你这样去……怕是不妥。”
换了一些少年人大抵是瞧不出将军哪里有变化,可若是换了些早经人事的,怕是会笑话将军。萧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都得怪他把持不住,是个禽兽。
可对着裴小姐,他根本就毫无自制力。
萧重想了想,坐在了一边,离裴宜笑最远的位置上,他正色严肃道:“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裴宜笑轻轻笑了下,与萧重说着他离开后的事情,惊险一些的,她就一笔带了过去,许多小事,她倒是说了不少。
萧重听得很认真,也适应了马车之中的暗淡,都能看到裴宜笑亮晶晶的眸子。
真好看。
一直盯着裴宜笑看的结果就是——萧重憋得更厉害了。
裴宜笑羞涩不已,头别向一边,犹豫着说:“若是将军不舒服……我也能帮帮你的。”
归根结底,萧重会这样,很大程度上有她的缘由。
若是按照萧家那个丫鬟淑怡所说的,将军这么多年了,连个通房都没有,那岂不是……
萧重猛然抬头,眼神锐利明亮,黑得让人骇然。裴宜笑心里剧烈一跳,觉得自己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
萧重不好意思,可他太喜欢裴宜笑了,没拒绝,还凑过去不知廉耻地说:“那就麻烦笑笑了。”
裴宜笑只想把脸藏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来,可萧重语气期待,她的臊意也莫名散了些,软声回应:“嗯。”
她一双如同无骨的细腻小手朝着萧重探过去,萧重喉结滑动,任由她的小手替他摆弄。
萧重想,只此今晚,这辈子都值了。
后来,马车上和裴宜笑的衣裳上、小手上,都沾上了不知名的液体。裴宜笑脸色绯红,都不敢去看萧重的神色,她只垂着头用帕子擦手。
萧重系好腰带,也是羞赧难忍,他慢吞吞蹲在裴宜笑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替她细心擦着帮过他的手。
一边擦拭,他一边郑重道:“萧某此生,必不会辜负于你。”
裴宜笑弯了弯眼眸,他手中的茧子从手指上滑过,有种粗糙的感觉。她低了低头,俯身在萧重的额头上点了下,说:“宜笑此生,也必然不会负将军。”
萧重愣了愣。
他想,他的笑笑,果真是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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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害羞〃?〃
作者:哎哟害羞,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h文写手〃?〃
预计错误,明天成亲!明天将军大婚发红包,老板们记得来喝喜酒领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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