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立秋
“哗啦啦……。”
宛如天河倾倒一般，大雨伴随着大风。
小酒馆和食堂没有开门。
透过玻璃，徐慧真望着院子里的积水，眼中带着担忧自言自语道：“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一场雨刚过去没几天，这又来，老天爷真是不管老百姓死活啊！”
“啊嘛嘛……。”
小理儿在她怀里抬起小手指了指外面。
徐慧真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脸道：“哦，又下大雨啦。”
永定河左岸大兴县，西麻各庄大堤决口，洪水淹没大兴、廊坊、武清等九百多平方公里。
翌日，太阳出来，暴雨之后的京城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
“蔡经理什么意见？”徐慧真看了眼蔡全无道。
“黑绷筋”，滚圆的黑青皮，黄沙瓤、黑籽，沙甜、汁水少。
而贴秋膘儿是老京人过立秋节必不可少的习俗。
徐得庸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去支援的子弟兵们，只能祈祷他们都没事。
徐得庸有些无奈，这些子弟兵才是普通人，他想了想从雨衣里面的兜里“掏”出一把糖，扒上车塞进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子弟兵兜里。
陈祖望死了，最伤心的事陈母，陈雪茹这会已经恢复过来。
徐得庸故意晃了晃，用手接着将她给晃下来，小家伙“咯咯”笑后，立即再次行动起来……。
徐慧真秀眉轻轻一皱道：“主任大娘，您的意思是要让范金有官复原职？”
“南宛”指临近宣武门的烤肉宛，主要烤牛肉，“北季”则指位于北城什刹海的烤肉季，以烤羊肉闻名。
这时，几辆卡车冒雨驶来，有人大喊道：“队伍集合上车，这边交给后备队伍。”
这边徐得庸他们后备队伍完成交接，子弟兵都义无反顾的上了车。
徐慧真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主任大娘，这事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全凭街道的领导做决定就是。”
徐慧真轻轻白了她一眼道：“人家雪茹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去有些太不给面子，反正中午吃一顿饭也不耽误什么。”
……
牛爷道：“嘿，这雨是真邪门，总是在咱这京城附近转悠。”
主任大娘道：“你们两位有什么意见就说一说吧。”
大家讨论着这段时间连续的大雨，哪里被洪水淹了，有人则讨论上涨的菜价。
徐慧真笑呵呵的和众人搭着话，有人要酒她便给人打上酒。
不过从洪水前线传来不好的消息。
徐慧真道：“我们的意见有作用吗？”
徐慧真看了她一眼道：“在家看孩子呢，怎么，雪茹姐找他有事？”
“哎。”陈雪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说还是伱命好呢，坏的去了，好的来了。”
翌日，徐得庸的生物钟将他叫醒，外面还刮着风和小雨。
范金有显然知道些什么，在食堂里忍不住频频向那边望。
立秋是我国的“四时八节”之一。
主任大娘道：“有个事情，想要征求你们公、私两位经理的一些意见。”
在炎热的夏天，人们的胃口受天气、卫生环境的影响，难免有厌食之感，所以不少人都会瘦一些，被称为“苦夏”。
徐得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麻袋黄瓜。
“啊！”
徐慧真闻言微微有些犹豫，范金有这两个月确实改进很多，现在他们的评价算是能断人前程。
蔡全无道：“只要范金有不再出什么幺蛾子，离开也挺好。”
主任大娘道：“当然有作用，若是你们公、私两位经理一致认为范金有旧习不改，那么街道也会重新慎重考虑。”
清人张焘写的《岁时风俗》中早有记载：“立秋之时食瓜，曰咬秋，免腹泻。”
他直接拿出一根，掐掉一点头“咔”的咬了一口。
这两天多没有好好休息，饶是以徐得庸的过人体质，也是感觉到一些疲惫。
他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这连续几天给的都是各种蔬菜，“茄子、豆角、西红柿”啥的。
小理儿不乐意的冲徐慧真叫了声，继续滋滋不倦的向徐得庸爬去。
一边的范金有一咬牙道：“我也申请参加。”
其次是“咬秋”，也叫“咬瓜”或“吃秋”。
吃过饭之后，他便浑身放松的躺在床上。
人们在立秋的前一天将南瓜、北瓜、茄脯及香薷汤放在庭院中晾一天，于立秋日吃下，有消除暑气避免得痢疾腹泻的作用。
……
主任大娘有点没好气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我今个是来问你们的，你们倒好，又把皮球提回来了，等于什么都没说。”
徐慧真微笑道：“雪茹姐您也可以啊！”
主任大娘道：“得，那我回去就实话实说，街道领导怎么决定就是他们的事了。”
……
陈雪茹面带微笑和相熟的人打过招呼，走到柜台前桃花眼一瞥道：“慧真，你男人呢？”
热燥燥的一天过去，立秋到了。
说完就挎着布包离开。
永定河上游流经黄土高原，河水含沙量大，因此有“小黄河”“浑河”之称。下游河道因泥沙淤积，形成地上河，而且迁徙不定，故旧称“无定河”。
陈雪茹嘴角微挑道：“关键是你男人帮了太多，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他了！而且，这么一个男人，你却让在家看孩子，真是够奢侈的啊！”
徐得庸笑了笑道：“还成，不是很困，躺一会休息阵子就好了。”
徐慧真有些笑着没好气道：“不准折腾爸爸，爸爸累了。”
这时孔玉琴过来叫徐慧真，说是主任大娘来了，有事和蔡全无及她商议。
他便在屋内锻炼，哎，媳妇怀孕，只能对着空气输出啊！
锻炼过后开启今天的盲盒。
今个，陈雪茹要在家里请客。
傍晚的时候，除了留些几个警戒观察的人，徐得庸他们都各自回了家。
说着将小理儿抱到一边。
主任大娘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事情，是关于范金有的。”
“不用，你们普通人守护好这里就成。”
那句有名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就是说的这条河。
徐得庸面带笑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精神上残留的一点疲惫顿时消散。
范金有才是正躺在家呼呼大睡，真是躺着也中枪！
两人扯了两句，陈雪茹发出邀请道：“你们看哪天有空，我请你们两口子到家里做客，聊表谢意。”
被放在床那头的小理儿已经蹬着小腿向徐得庸慢慢爬来。
徐得庸见此道：“解放军同志，我申请参加支援。”
徐慧真道：“你也担心爸爸啊，爸爸在外面守护我们，我们一起保佑爸爸平安好不好。”
“陈经理晚上好。”
……
对方说完就上车，几辆卡车启动。
小理儿穿着小肚兜，还在凉席上乱爬，徐慧真在一旁给扇着蒲扇，徐得庸则在外面洗自己换下来的衣服。
店门口支起了棚子，有五分钱一斤的“花皮大西瓜”和八分钱一斤的“黑绷紧西瓜”。
陈雪茹道：“你们总要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不然放心里始终是个事，你们就当是帮帮我，后天正好事立秋，知道你们晚上忙，就中午吧，我给你们贴贴“秋膘”。”
不知不觉，小家伙已经会爬了。
“这不是廖玉成因为之前的事情被街道开除，街道的治安巡逻组缺个小负责人，街道上意见是将范金有调过去，先代理一阵看看，你们对此有什么意见没有？”
一麻袋落入盲盒空间。
傍晚，连小雨都停了，街面上的雨水已经消了不少，在家里憋了几天的小酒馆熟客都来凑热闹喝一杯。
徐慧真笑了笑没有说话，蔡全无也是一言不发。
后备队伍的负责人问道：“怎么回事？”
小理儿将徐得庸当成了一个大玩具，终于爬到徐得庸的胸口上，乐的屁颠屁颠的。
徐得庸道：“成，那就去。”
……
徐得庸眨了眨眼睛道：“这事你来做决定吧。”
嗯，脆了楞噔脆噔脆，真不错！
雨小了，食堂自然就要营业。
“怎么会！”主任大娘道：“说实话，其实小酒馆内已经没有了范金有的位置。”
所谓“时节”一词也是由此而来。
主任大娘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反而街道上看到范金有最近的改变和努力，在识字班勤勤恳恳教学，这次暴雨又积极主动参与抢险救灾。当然，你们家得庸，还有全无也是积极分子，值得表扬。”
两人说了几句话，范金有有些心不在焉的返回，显然并没有在主任大娘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徐慧真推辞道：“您真不用这么客气。”
“南边大兴县永定河畔出现险情，需要支援。”
蔡全无道：“那我也不发表意见了。”
……
对方也是一惊。
晚上徐慧真回到家中，将陈雪茹的邀请告诉徐得庸。
徐慧真坐在床边关心的柔声道：“累了吧！累了你就先睡吧。”
对方掏出糖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车辆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售卖员手持一尺多长的片刀熟练的操作，旁边几个小孩眼馋的看着这一幕。
弥补的办法就是到了立秋吃味厚的美食佳肴，首选就是吃肉，用吃肉的方法把酷暑失去的膘重新用肉补回来，所以被称为“贴秋膘儿”。
临近中午，徐得庸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出门。
徐得庸和众人打过招呼，买了几個窝头和花卷便回了家。
“咯咯……。”
这时，陈雪茹这娘们走进小酒馆。
徐慧真轻轻一笑道：“怎么会，大家都是朋友，遇到事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徐得庸他们轮流守护了两天，护城河里水都漫出来到了永定门，众人的精神都有些紧张。
……
终于抓到徐得庸的大脚，小理儿乐的淌哈喇子，然后顺着徐得庸大腿想要爬到徐得庸身上。
“哦……。”小理儿抓了抓她的脸，又看了看外面道：“啊叭叭……。”
徐得庸去前面看了看，蔡全无正带着众人在做各种吃食
范金有这货一边烧火一边哈气连天，这货要是板正的干点正事还是可以的。
“嘭。”
徐得庸跳下车挥挥手道：“送给你们吃了。”
徐慧真道：“是他自己乐意，他要是不乐意，说再多也没用。”
此时，徐得庸还在南护城河边上守护，他们属于街道组织的抗灾救险的后备队伍，蔡全无、范金有皆在列，在最前线的是人民子弟兵。
“哎哎哎……。”
陈雪茹道：“他帮忙找人，之后又忙前忙后的，我要是不表示一番感谢的话，怕你对我有意见呐。”
旧时吃炙子烤肉，老京人必去“南宛北季”。
见到主任大娘离开，他连忙追上前询问。
随即不给徐慧真拒绝的余地道：“就这么说好了，今个我就不喝酒了，回见。”
徐和生道：“谁说不是呢，这两场暴雨都是数十年难得一见。”
一旦立秋，虽仍然很热，但人们的身上再无湿粘不适之感，于是就开始萌发了要吃点好吃的想法，以补偿入夏以来的亏空。
蔡全无和徐慧真对视一眼，蔡全无沉声道：“主任大娘，有事您就吩咐便是。”
徐得庸回到家换上衣服，和徐慧真聊着夫妻间的家常话。
说完就摆摆手走了。
徐慧真连忙过去，三人在小酒馆开了个小会。
徐慧真杏眼微微一睁道：“范金有又出什么蛾子了？”
直到雨势转小，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哟，陈经理来了。”
路上，恰好看到有拉着一车西瓜的驴车正在一店铺门口卸车。
蔡全无也是脸上充满倦容，范金有更加不堪，走起路来腿都有些打摆，不过这货对自己也是挺狠，一直坚持了下来。
咦，这北瓜是什么瓜呢？
大家有没有知道的！
用自来水拔凉了，切牙儿，吃进嘴里绝对美滋滋！
旁边的罩子里还有切好的“黑绷紧”，一毛钱一芽儿，黄壤红籽儿娇艳欲滴地逗引着路人的食欲。
陈雪茹道：“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好男人难啊，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好命，你看看我身边竟是些廖玉成、范金有之辈，看着都让人埋汰。”
盲盒是懂时事的，知道暴雨洪水过后，市场的蔬菜会紧缺，价格暴涨。
他们手里就几分钱，就等着买边边角角切不成块儿的西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