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路上偶尔碰到蛇,小梦都会惊得连做好几天的恶梦。要不是李陈丽知道后,总帮小梦的鞋子上熏上雄黄酒的味道的话,小梦在夏天是绝对不敢上山,不敢去田地,不敢去草树多的地方。
这大冬天的,好不容易能安生一会,爸爸这么一提,小梦都会不自然的抖一抖的担心一小下。
路清河笑着先是摇头,后又是挥手,完全不像答应了的样子。
“明天,小梦你和你妈妈一起去你外婆家吧,顺便几个舅舅家的礼物也一起提去吧。”
路强头发已经被张一梅擦得半干,张一梅已经去帮路强找一会需要换洗的衣服。趁着这会时间,路强把决定说一下。
“啊?”
“不要!”
小梦和路清河的对路强的话又意外,又反感。
明天可是农历二十六了,三姐就要回来了,小梦一点也不想去。
路清河是完全的排斥。
见两个女儿反应不一的反对,路强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刚好小胖子已经提着一袋子谢长松要换的衣服过来:“子龙你赶紧给你爸爸送过去吧。”
路强无奈的摇头,正好,张一梅也出来。刚才的话张一梅也听到了,感动的同时,又惊喜,心想着路强已经从心底上接受自己,原谅自己了。回娘家送年的话,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明天美之回来,你问问订婚的事怎么安排才好。”
张一梅脸上有了笑意,等着谢长松提着脏衣服出来,张一梅就提着热水进去了,又扶着路强一起进了卫生间。
谢长松也是一身气爽,捏了捏小梦的胖脸,然后抱到怀里来:“小梦这是怎么了?一张苦瓜脸,是不是清河又欺负你了?”他的话一说完,小胖子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其实,小胖子就是觉得有小梦这个小胖妞与自己一样胖,特别开始。看到爸爸和自己一样,喜欢捏小梦,就觉得更开心了。
几人玩玩闹闹了一会,谢长松又和路强说了几句话,就去了村长家。而不过多久,广播上就传来村长的声音,今晚,路家男儿都到祠堂开会。年龄十五岁以上的姓路的男性,都要八点准时到。
过年了,路家祠堂都会在大年二十九的早上开一次大会,今天才二十五,开会,大家都觉得意外。
不过,都会准点到就是了。
当天晚上,路家会议都说了些什么,外姓人是不知道的。就连路清河也只是知道些大概,开年来的竞选村长的,路家应该会从路三民、路起军、路雷等三人当中选择一位出来。
但是其他几个姓也都会有,明明知道姓路的人最多,投票这个必然是会失败,除了村长的职位,还有其他位置,姓李的也好,姓谢的也好,都不会放弃。特别是姓谢的,出了个谢长松这么位在县城当官的。
虽说官小了些,但是闲职,还能是谋得一些的。
若不是这几天,谢长松不是在村长家,就是在路强这里的话,他得被同是谢姓的族人给烦死。
大人堵不到,小孩出动。
小梦此刻站在厕所门口,想着是大声呼救快呢,还是逃跑比较快?但是,似乎,两个都不太可能。
呼救?
此刻已经是傍晚,她在去路小云家半路的厕所刚出来,左右二十米远都没有人家,再说她也没有路小云那种高音;逃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一左一右堵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比自己大八岁,她就算胖了些,也挡不住两个呀。
“你们想怎样?我告诉你,我最近可没有打你们家的人。”
小梦比起路清河来,确实算是个乖乖女了。偶尔胡闹也都是带上小胖子,带上老五才有的胆。其它时间,小梦都是直接拿糖果零食收买人心的。
但是,她可不记得,她会与谢月兰两姐妹有交结,她们可完全不是一个年龄的人。
谢春兰先开了口,走近小梦,一把抓住小梦的衣领子,不让她乱动:“你是没有打我们谢家的人,但是以前路清河打过不好。你问我们想怎么样?当然是报仇啦!”
以前她们两姐妹没少被路清河揍。
从来没反抗成功过,也不是没有想找路梦之这个小屁孩,但是,不敢呀!
今天,她们两姐妹,还是因为爸爸谢成方,才敢出动的。
谢成长方对两个女儿说:“去打听打听,路家开会说的是什么。出什么事,爸帮你们担着。”
结果就有了这么一出,拦路梦之的于厕所门口前。
谢月兰可不想让妹妹把事闹大,现在林古村他们姓谢的人,不到四分一,要是与路姓闹起来,不定得出什么事。
虽然,她也对路清河一家子都怀恨在心。
“路小梦,你把前两天路家祠堂开会的内容告诉我,我们就放你走,也不打你,不骂你,你觉得怎么样?”
李清江他老爸他们也都是急疯了,谢姓这边也是一样。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路姓的开会,居然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平时,路姓开会说点什么,散会不到半个小时,林古村的人也都能知道了。
竟靠这种大事,说公平也公平,说有内幕,也不少。可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输了,总是会让人心有不甘的。
再说了,这次李姓,谢姓都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就是想在林古村争到一席说话的地位。
嘉禾乡的事,给很多人都当头一棒,那有可能也会在未来的林古村实行。后来又传说路强开始包林古村的废桔子山,很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李姓和谢姓一样,都想在这事上分一杯羹,还有话语权。
“你们问我路家祠堂开会的事?你们是不是傻了?第一,我未到十五岁没资格参加,第二,我更不是男孩子。连小四是我家儿子都没资格参加,你们来问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其实,小梦是想对着这对双胞胎说些难听的话的,但是,一想到她们比自己高那么多,最后,还只是说了两句,没敢说重话。
但是很快,小梦又一点也不担心了。因为不远处,她看到了路小云的身影。
“路小梦,你乱跳个什么?”
谢春兰觉得路梦之突然乱跳起来,像抽疯。
“我冷,运动一下不行吗?”
小梦眼都没看她们两姐妹一眼,更多的是给路小云传递一些消息。当然,最主要的是让她把路清河给找来。
“别给我乱抽疯了,赶紧说说,你在家里总有听到一星半点的,告诉我。说完了,马上就放你回家烤火。”谢月兰也是用戴着手套的手,打了两个路梦之的背。吓得路小云转身就跑了,方向没错,是路清河家。
小梦被拍得生痛,穿着棉衣都能感受到痛,这谢月兰简直下手比牛还重,痛得小梦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我哪知道你要我说哪些呀?我家天天那么人去打牌,打麻将,说了那么多的话,我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是我三姐的事,还是选村长的事?”一急,小梦不小心透露了选村长的。
谢春兰两姐妹心中一喜,果然还真有:“对对对,就是选村长的事。你快告诉我们,你们姓路的,明年会选谁来竟靠村长?书记还有会计?只要你老实交待了,我们马上就放你。”
说着拿抓着路梦之的手力气都松了不少,不过,谢月兰的另一只手却是狠狠的掐向路梦之的胖脸:“快说,你再不说我就掐死你算了。”
谢月兰刚一个转身,好像看到有人影多她们身后跑开,她担心有人找来,所以,才对比自己小了八岁的路梦之的胖脸下黑手。
这下小梦真的痛得眼泪出来,还哭出了声,直接大骂:“我.去.你.妈.的,谢月兰你个狗.屎,还不放开你的脏手,痛死我了。我一定会让小四,找你们痛揍一顿的。”
小梦还没骂完,另一边脸也被谢月兰狠掐起来,小胖手想去打,太短了,完全够不到,痛得直喊:“啊啊啊,放手,我.操.你.全家呀,呜,放手,痛死我了啦!”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好不狼狈,特可怜。
谢春兰也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狠,先松开了自己抓住路梦之的手,后又扯了扯谢月兰:“放开吧,说好不打她的。你这样,要是路清河知道了,我们还有没有好过了?”
见姐姐不松手,谢春兰有些不安起来:“好啦,算了,放开她吧,我们先回家吧,一会真有什么人看到就不好了。”
谢春兰只好上前,一指手指一指手指的把谢月兰掐在路梦之的胖脸上的手,争开。
只见小梦的脸胖上,两道深得发紫的指甲印,可想而知,谢月兰用的劲有多大了。
“想走??哥,给我拦住。”
路清河跑过来,对着谢月兰就是狠狠的一脚,路小云跟在后面,去扶着小梦,拿手绢给小梦擦脸,且安慰着。小胖子和老五一前一后,一个不客气的直接就抓了谢春兰的一把长发,拖向路清河这边。
另一个就按住被路清河踢了一脚的谢月兰。
小梦看到谢春兰两姐妹被控制住,一下子冲到路清河怀里,大哭起来,委屈得不行,一点也不像以前假哭那种干嚎声,而是低声流泪:“呜,小四,她们欺负我,还掐我的脸,好痛好痛,我真的没有打她们,也没有招惹她们。”
路清河都不敢伸手去摸小梦的脸,那指甲印里都快要渗出血丝来了。想来,刚才谢月兰下手有多狠了,她们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居然还来堵只有八.九岁的小梦?
简直不能忍,她又是上前对着谢月兰狠狠一脚,踢在谢月兰的背上。
老五也是用力扯住谢春兰的头发,相当不客气的踢了几脚:“清河,这事不能算,带去村很会吧。这么大人,两个欺负一个,不能算。”
“就是,四妹妹,这事不能姑息。”小胖子见小梦那张可爱的脸,心疼得不行。
居然以大欺小,还以多欺少。
不能忍。
路清河让老五和小胖子把人直接带到村委会找村长,她带着小梦回家,让路小云去找路关,就说小梦被谢家人打伤了脸,特别严重。
果然,不一会,很多人就看到路关匆匆忙忙的提着药箱,跑到路清河家。
又不一会,很多路家人都知道,谢家的孩子,下死手,把小梦给打了,还划破了脸,破相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家人怎么敢大的过年的也去打小梦?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小梦脸上两道很深的伤,脸肿得吓人,怕是要破相了。谢家的简直不是人,那对双胞胎拦住小梦一个孩子,往死里揍,太不要脸了。现在被抓到村委会了,我得去看看小梦那孩子,可怜呀。”
“谢家人从来就没要过脸,他们这几十年来有过脸这种东西吗?长松家里出事那会,完全不是东西。二老,老婆孩子去世,那么大的事,没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忙不说,还把长松家的值钱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的。你们还想跟谢家人的讲道理,他们这种人根本就不该让他们留在林古村,简直丢人。”
“说的没错,当年阿松家出那么大事,没一个亲戚站出来帮忙的。落井下石的可不少,谢长杨他们可都是阿松的堂兄弟,就连着阿松没回来那几年,子龙那孩子没人管没人顾,连句好话都没。若不是梁乡长和阿强一家,哪还有现在的儿子呀?”
“唉,谁说不是呢。谢家人就是不要脸,要不是这么几年看到小松在县城那边越来越好,我看还得跟小松断绝关系来往。算了不说了,我得去村委会那边看看,今天这事可不能轻意就算了。这谢家人欺负我们路家没人吗?”
“对对,走走,去村委会看看,不管是谁,这事都不能随便了了。”
路清河让路小云故意夸大其词,往那些来问的大人们听听。其实有多种姓氏相当正常,但是这种‘姓氏’歧视冒出来,是路清河不想看到的。可是,这几年一直不支持村里安排各种大小事,比如修马路,比如对村里的环境围护垃圾处理,还有村子里开会,帮助那些留守老人儿童等事。
他们姓谢的,没一个支持的!
再加上这几年谢长松,从玉云乡调到县城后,更有种占势欺人的意味。
有些人坏惯了,霸道惯了,就觉得其他人就是软包子,他们要做什么,都得让着,一不让着,就下黑手。
嗯,谢家的人,这些年太嚣张。
甚至张扬得有些过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