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长先是行礼,继而才出声应道:“您过誉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要做的。”
县令请着他进去,各相坐下后才又听他接着说:“这毕竟是赵兄的母亲,所以我一开始也不敢随便让人来为她诊治,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我其实也早就听到您的美名,如今想来,让您为她医治的确是不二人选,倒是白费我还书信一封,让他派了青知县的一个大夫过来了。”
县令一说这话,那王道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文越和苏小檀的身影来。
他不禁好奇道:“方才我在赵府,我似乎是见到了那个大夫,是一对兄妹吗?”
只见那县令轻点头目道:“的确是一对兄妹,苏文越一开始也是在青知县出的名,后来这名声也是越传越广,我只知道他救人无数,是个端人正士。不过如今这老夫人的病既已被您治好,便也不用再多说明什么了。”
王道长是暗道不妙。
想来那苏文越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而且他们一定还看出了什么。
见王道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县令便笑道:“您放心,如今您的名声也都渐渐传出去了,听说前两日不还有从京城来的患者吗?”
王道长笑而不语,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做些什么事情了。
是日夜里,苏文越和苏小檀闲来无事在逛街,有意要路过那道士所在的药铺。因着大老远的便听见吵闹声,故而两人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只见一位大爷伏在门前痛哭。
“这王道长根本就是假的道士,他根本就不是道士,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大家千万别相信他啊,他就是一个恶魔!”
即便周遭围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将他的话给听了进去,甚至还在那里质疑他。
“说,你是不是别的药铺的大夫派过来的,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污蔑王道长是不是!”
“是啊,这王道长是什么人,我们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吗?现在就你一个人站了出来,你说再多也没用,不会有人听你的话的!”
“不管你说什么话,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王道长这一边!”
这似乎是有些过于偏执夸张了。
只听那个大爷苦口婆心道:“我的妻子本来好好的,她也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可是自打她喝了这臭道士配的药水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高烧不退就算了,她直接就口吐白沫,不到半日就撒手人寰了!我过来不过是为了求一个解释,可他却一直不肯见我,可想而知他是做贼心虚,他害怕!”
有的人甚至开始对那个大爷动辄打骂。
看得苏小檀义愤填膺,刚要上前制止,便见那王道士从里头缓缓走了出来。
苏小檀忙拉着苏文越躲到了一处墙角后面。
只听那王道士振振有词道:“你的妻子并不是我害死的,我救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家妻子出事了呢?她一定是在临死之前吃了别的什么东西,这是药物相抵的副作用!”
“对啊对啊,王道长这么好,岂能容你三言两语就在这里诋毁的?”
“赶紧滚吧你,省得我们看见你都觉得糟心!”
老大爷不服气,可此时他说得再多,却也抵不上王道长一句了。
一想到先前种种,他便哭的更为惨烈,看的苏文越和苏小檀也有些揪心。
等到最后这大爷起身走开以后,苏文越和苏小檀也悄悄地跟了上去。等跟到一条深巷的时候,苏文越上前打了招呼:“大爷您好。”
那大爷吓一跳,怔怔地看着苏文越和苏小檀:“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你们和那王道长是一伙的吧!”
苏小檀忙摇“您别误会了,我们来自青知县,这位是我的三哥,他也是一个大夫。”
见那大爷的脸色稍有缓和,苏小檀这才接着说:“我们和那个王道士也曾会过面,所以我也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都相信您说的话!”
此话一出,那大爷算是彻底对他们卸下了心防,只听他感叹道:“总算有人肯相信我说的话了……”
只听苏文越开口问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您妻子的事情?”
那大爷眼前一亮道:“那正好,我带着你们回去,她还并没有下葬。”
等跟着这个大爷来到他的家中以后,这苏文越第一眼便瞧见了合眼躺在那床榻上的大娘。其实现在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毕竟大娘已经死去多时,他又不是仵作,分析不出她确切的死因,只能和苏小檀上前上了一炷香,又让大爷将王道长给他开的药方子给拿了出来。
“您确定您的妻子当时只是感染了风寒吗?”
苏文越看完药方以后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只听那大爷十分肯定地点头道:“没错,因为当时她在外面淋了一场雨,本身她体质就差,所以就染了风寒。而且在吃了药以后她也没吃别的什么东西,只喝了药和那个王道士给配的一瓶药水。”
“这个药方治疗风寒过于烈了,大百叶的确有祛风热的作用,可是这里面写的量实在太多,这药一多,难免就会适得其反,所以这副药材本身就是不对的,严重的话也是可以致死。”
苏文越顿了顿,而后又道:“那个药水还在吗,可不可以拿给我看一下?”
那大爷有些为难:“之前太生气了,一下子就给丢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我真是太蠢了,没料到那臭道士现在这么厉害!”
苏文越见势便扶着他坐下,又安慰道:“您宽心,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就算没有药水也没事,接下来我们还会搜集更多的证据来一步步瓦解他!”
大爷重重点头:“其实被他看过病的里面也有不少人和我有过一样的经历,只是我们人微言轻,这臭道士现在不知怎么又有这么多的信徒,我们实在是没办法。”
没办法不要紧,只要有人支持就好。
一旁的苏小檀也是沉思片刻,而后才想到了一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