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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1 / 1)

头就睡。

生病的间隔如果感觉没那么昏沉,就会去阳台躺一会儿晒晒太阳,风一吹却又病了,段亦然发了几次火,上手就把阳台给锁了。

她近些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到家什么都不干就一直坐在床边盯着我,苍白着张脸上上下下地端详,然后嘴里时常默念那句,“你是又要离开我了吗。”

露出的脖子上好大一块狰狞的咬创,也不涂药就显眼地留在那。

有时我睡糊涂了也会和段亦然对视,看着她日渐成熟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轮廓,看着她身上越来越有她父亲当年那股狠厉却又脆弱的矛盾气质,看着她目光里流淌出的挣扎与无奈,配合着眼底的霾衬得她更加的yi-n郁和悲伤。

看着看着突然有一天就看见了长发里一根若隐若现的白,就一根,却意外的扎眼。

年复一年的,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着那个处处刀光剑影的段家。

一个人的战争往往力不从心,腹背受敌孑然一身的孤独和痛苦更是令她备受煎熬,可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表现的自信笃定、刀枪不入,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卸掉伪装,变成一个被人丢弃的孤儿蜷缩在我身边,狼狈不堪地祈求我能给她一丁点的温暖和在乎,虽然我给不了。

生疏冷漠的父亲,疯狂极端的母亲,冷嘲热讽背后捅刀企图争夺资产的亲戚,渐渐敌视作梗的李家,所有人都在把她往一座孤岛上推,推到段亦然仅剩一口气在那吊着——她不要被一个夺走她母亲的人取代。

可这口气能吊多久连段亦然自己都不确定,她的心思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转移到我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好像已经无暇顾及那片战场。

“等你的病好一点我就带你去看海。”

这天段亦然照常把我放在流理台上陪她做菜,一边切着红番茄一边自言自语,很多年前她说要带我去楚格锋滑雪终究也没去成,那年发生的很多事情令我的情绪全面坍塌崩溃,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歇斯底里中度过的,后来由于病痛和平淡也就慢慢释然了,或者说,已经无力于此了。

“等忙完这一段我们就动身,在芝华塔尼欧找一个没人的小岛,如果可以,”刀落砧板利落而坚定,“这一走我们就不回来了。”

“尚恩。”段亦然突然把目光钉进我眼里,“去到那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她的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笑,“晚上在海边玩野的都可以,你不是在梦里一直念叨着篝火吗,我点给你。”

她也不介意我回不回答,权当我是个哑巴,等做完饭照常不嫌恶心半嚼半喂地逗我吃饭,吃完了抱进浴室洗澡,把沐浴ru糊图我一身,发出滑腻的“吱吱”声,一双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揉搓游走,口里哼着曲子,洗着洗着就开始拿胯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撞我,如果没赶上我生病就会带上床尽兴两次然后克制xi_ng地停手,擦干净了缩在一边。

在刚开始的几个晚上她也本想直接睡觉的,结果抱的太紧,抱着抱着却又来了感觉,如此反复了一整夜,结果我当晚直接高烧昏迷。

从这之后她每次觉得差不多了就会缩在床脚尽量不碰我,有时候y_u望大了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在里面燎得满床打滚,捶墙能锤一夜。显然今晚她因为自己那个幻想又开始失控了,虽然也是缩在床边却捧着我脚在脚背上亲了又亲,然后一点一点地爬过来,撑在我身上磨我和她接吻。

“尚恩你把嘴张开好不好。”她拿鼻子狠狠蹭我的脸,下身焦灼地贴着我的小腹磨来磨去,“这么久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就算是石头也捂热了,尚恩?”

“芝华塔尼欧是那片没有回忆的海吗?”

亦然动作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似的,好半天才确定刚才那一句是我问的。

“应该是。”

“那它一定很美。”

“对,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你开心吗?”

段亦然突然止住了y_u望,变得温情脉脉起来,摩挲着我的鬓发在额头上爱惜地亲了一下。

“开心吗尚恩。”

“还剩几天,我想回学校看一眼,我……想去那里再看一眼。”

“不是还剩几天,我得过段时间才能走,你怎么突然想回学校了?”

窗外月色如洗,惨淡地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捕捉着窗帘浮动。

我没回答段亦然的这个问题。

因为只是遗憾。

遗憾在别人20岁过着多彩朝阳大学生活的时候,自己却早早地告别了那里的一头扎进深渊。

在别人因青春而挣扎,为梦想而奋斗的岁月里,左边十步把阁楼走完了,右边十步又把地下室走完了,把自己人生就这样走完了。????

规定时限到的那天,是阳光明媚、鲜花烂漫的春日,告别了连日的yi-n雨,阳光总算透进这间房间,透进一个孤寂多年终蒙灰尘的躯壳。

段亦然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望向镜子里的我,梳好头发后拿起一个米白色的珍珠发夹将一侧头发挽起,深陷囹圄一般惨淡的脸色太不符合一个即将远行的人了,于是我拿起梳妆柜上的一根口红回头冲段亦然露出一个只有向陌生人借东西时才会有的,带了点歉意和询问的微笑。

“我可以涂这个吗?”

段亦然怔愣了一下,随即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走过来道:“我给你涂。”

她接过口红抬起我的脸弯腰凑过来,眼神对上时却闪躲了数下,随后咽了咽才屏息专注地向下凝视着我的嘴唇,手有些颤地一点一点上色。

阳光下她眉眼泛着浅棕色的光泽,时不时微蹙起来更显得那其中深邃幽静,往下还是那颗要凑得极度亲密才可以细看到的泪痣——象征命运多舛的泪痣。我抬手m-o上衬衫领子下的咬创,段亦然跟着一抖停了手,眼神忽明忽暗的直恍惚。

“这个疤痕不要再留了。”

有关我的一切都不要再留了。

“还是留着吧。”她反应过来握住我的手攥进掌心里,攥得紧紧的,“让它提醒我这辈子都要好好对你。”

这辈子,我笑了一下,这辈子不是早在这块伤疤钉下来的那一刻就结束了?不是更早在法兰克福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呢?我和你为什么就不能再早点呢?

从你把我推进那座别墅之前,你有好好对我的你还记得吗?我就是要去那里,再看一眼那时的你,告诉你,谢谢你。

坐快车从s城赶到t城不过半天的时间。

一下车段亦然伸手就要招计程车,被我按住了。

“怎么了?”

“坐公交车。”

她一皱眉,“这个时间段是节假日,出去玩的人多会挤。”

“我想坐。”

她纠结了一会儿后轻轻叹口气,点点头道:“听你的。”说着长臂一揽把我抱进怀里。

等上了车,人挤人虽然谈不上,却也是满满一车厢的男女老少,出门踏春游玩的、结伴来参观大学城校园风景的,整个车厢充溢着欢声笑语的交谈。现在三四月份,有些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带出静电的“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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