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你你你……”
李勒优惊叫着捂上了嘴巴,视线不断在武大庆和电视画面中切换。
武大庆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
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要是有这方面爱好也就算了,可是,可是他也是受害者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
李勒优震惊之余,目光又停留在茶几上的一团手纸。
因为武大庆只用了一张,薄薄的纸巾里已经渗出透明液体。
李勒优嘴巴再次睁圆:“你还在我奶奶家,做这么下流的事……”
武大庆都要哭了:“这是鼻涕……”
李勒优一愕,这才意识到,茶几上这团东西,跟她从电脑里看的确实不怎么相似。
但也有可能电视里是假的,拍摄时采用的道具,但他在奶奶家偷偷看那个是不争事实。
可他瞅着蛮阳刚的,又一点不像的样子。
但也有可能他隐藏得很深。
而且这种事隐藏越深越痛苦。
他又生活在农村,肯定不会有人理解这种事。
李勒优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为刚刚不恰当反应开始自责。
她开始反问自己。
你没有办法经历他人一样的痛苦,又怎么有资格去议论别人呢?
“你很孤独。”
“嗯?”
“你觉得你的内心没有人可以理解。”
“你说什么?”
“其实你内心很空虚,因为你知道自己的本性,可是你不敢面对,所以你才把自己深藏在柜子里,把柜门关上。”
武大庆真的很尴尬。
他弱弱问:“其实,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我没有,像我这样肯定喜欢……”可是他太羞涩了,喜欢女人几个字,又不好说出口。
李勒优觉得越发理解他了,试着让他坦露胸襟:“你的否认已经证明,你为了隐瞒本性,一直过得很辛苦。”
“不是,我真的觉得你误会了。”
“同志!”李勒优一把热情地抓住武大庆手,身子也不自觉靠近。
这一声亲切称呼,武大庆立即犹如找到组织,“你怎么知道我是同志?”
“进门我就感受到了。从这一刻起,就由我来理解你,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线上的盟友。”
“盟友?”
武大庆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牵手。
“嗯嗯嗯。”李勒优一阵冲他使眼色点头。
“我一定不会把你看剧事情告诉我奶奶,我们共同保守这个秘密。”
李勒优说了一大堆,武大庆只有这句听懂了,鬼使神差应了句:“好啊。”
可即便是同志之间情谊,他手被李勒优攥的还是不好意思,难为情的抽了回去。
张欣梅从外面回来,见他们相谈甚欢,立即开心道:“就知道你们能谈得来。”
“嗯嗯,我们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
李勒优暗自兴奋,待目光又看向武大庆,目光里又包含另一层含义。
武大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姨,您回来我也应该走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张欣梅得知武大庆要走,有些依依不舍。
“大庆,你等我一下。”
张欣梅去了厨房拿出很多东西:约莫十斤猪肉、五管牙膏、五块香皂、两瓶洗发水、七袋洗衣粉,还有一袋五十斤白面。
武大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这得又值多钱,他可还不了这份人情。
“大姨,我不能再收了,谢谢您。”
张欣梅笑道:“肉和面是早上孩子拿过来的,都是双份。其余都是单位发的劳保,我老伴常年不在家,家里就我跟我家老爷子根本用不完这些,你就敞开拿回去用。”
“再说,你给我拿的甲鱼可是好东西。这些东西你要是不要,甲鱼你也拿回去。”
张欣梅说着,故意装出几分生的气样子。
“这,这……”武大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真的很需要这些东西。
“那等我下回来,再给您带点山菜,大姨您可不要嫌弃。”
张欣梅眉眼顿时笑开:“那就多带点,一早我包的山芹菜馅饺子我那些老姊妹都吃着了,她们老爱吃了。她们说啊,不管你有多少山菜,有多少她们要多少。”
“真的?谢谢,谢谢,大姨您这么帮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武大庆激动地连连鞠躬。
李勒优看他们对话,思路不禁联想到别处,总感觉武大庆五官,有七分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
送武大庆进电梯回来,李勒优一眼看到墙上全家福,激动的拍了下脑袋。
“奶奶,我就说那个武大庆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他是长得像我老舅爷老姨奶。而且我大舅爷也叫武大庆,你说天下的事怎么这么巧啊。”
张欣梅眼睛也红了:“可不,昨晚回来我就睡不着,怎么寻思怎么像,同名同姓,无父无母,也需要一个人抚养弟弟妹妹。”
李勒优眼睛也湿了:“那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老舅爷和老姨奶吧,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张欣梅抹抹眼泪:“算了,这件事就别跟你老舅爷老姨奶说了,你大舅爷走了这么些年,乍一提他们肯定很伤心。而且你大舅爷的死,终究是我们家亏欠他们的,不能因为这件事,再让他们难过伤心。”
“尤其是你太爷爷,他老人家内疚了一辈子,你更一个字不能说。”
“嗯嗯,我知道了奶奶。”
李勒优又安慰奶奶一阵,突然想起什么:“奶奶,你说这个武大庆不是大舅爷投胎重生吧?”
张欣梅失神了一瞬:“你这孩子,别瞎说……”
武大庆回到家中,他把张欣梅给他的东西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洗衣粉是白的,香皂是香的,就连给他的白面都比他吃过的白不少。
都说城里人吃的是富强粉,这面白得跟雪似的,可比他之前吃过的建设粉、生产粉好多了。
可家里能装东西的柜子就那么多,一下子把武大庆弄的,都不知道要把这些东西藏到哪是好。
可是最令武大庆发愁的却是那十斤五花肉,小远暖宝盯着他们哈喇子都淌半尺长了。
可吃不到嘴,两个孩子看着干着急。
“哥,我们啥时候能吃肉?”
当武大庆不愁?
武大庆愁的抬头纹都出来了。
可是左右院狗鼻子都在那盯着呢,怎么把这些肉吃进肚,又是一层难题。
愁得他都产生幻觉了,总感觉这肉还没做呢,就冒出阵阵香气。
这时隔壁牛大娘又有了动静,“老头子,你说我这鼻子怎么从早到晚都钻肉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