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嫣眼神一亮,开心地望着萧姿仪说道:“真的吗母亲!女儿定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就是不知道神仙哥哥.......”
徐则安立即沉声拱手道:“多谢郡主和小郡主抬爱了,只是在下已经有了四位夫人,自是配不上小郡主,还请郡主为小郡主另择良婿吧。”
顾落嫣蹙了蹙眉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徐则安垂眼道:“心有挚爱,无关其他。”
这话一出,不仅顾落嫣和萧姿仪愣了愣,连宋伦几人都不由得再次高看了徐则安几眼,对这个女婿也更加满意了。
挚爱这个词的重量可不是普通的词可以比的,徐则安用这个词,可见当真没有一点想要入郡主府的心思。
此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徐则安大庭广众下如此直白地拒绝了郡主,熟知萧姿仪性格的都知道她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此时其他两阁的人听说有热闹瞧,有不少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要让那少年入赘郡主府,他拒绝了。”
“连文华郡主都敢得罪,胆子够大的。”
“年轻人还是眼皮子浅啊,看不到日后的好处。”
“是啊,顾家要不是郡主能有今天?”
谢雨凝她们看到徐则安被围在中间心下不免担忧起来,也都从另外的阁楼走了过来。
只见女人轻抚了抚衣袖,缓缓走到徐则安面前,身姿优雅婀娜,步履从容,看不出生气的迹象。
待萧姿仪走到面前,徐则安微微躬身低头,礼数是十足十的周全。
女人仰了仰下巴露出修长美丽的颈部线条,睥睨着眼前的少年,朱唇轻启:“你敢拒绝本宫?”
女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显出几分凌厉之色来,眼神中带着寒意和阴鸷之色。
萧姿仪已经很久不这样自称了,只有需要摆出身份来压人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宫。
“在下只是为了小郡主好。”
“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本宫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郡主也不愿看到小郡主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吧,若我此时答应了以后却做出违心的事,那才是得罪郡主,也害了小郡主的一生。”
徐则安的话让萧姿仪顿了顿,神色稍缓。
萧姿仪不死心地说道:“本宫许你官职权位,为你加官进爵,金银财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如何?”
萧姿仪如此说就是因为她有这个底气,也做得到。
顾家也是在她嫁来之后才变得如日中天的。
徐则安淡声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好!”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来者便是顾景文。
大家都低头行礼喊道:“见过顾大人。”
顾景文已经六十八岁,虽然两鬓斑白,看着精气神却很好。
他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一股坚定与睿智,一身儒雅的尊者气质,徐则安心目中文臣的形象此时具象化了。
顾景文朝着萧姿仪和萧瑾拱了拱手道:“老臣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祁王笑着道:“老师快请起。”
萧姿仪看了一眼顾景文,只淡淡抬了抬手。
女人视线再次落回徐则安身上,她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了,权势不能动其心,威逼不能改其意。
她挑眉讥讽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若你当真如此有骨气,又为何愿意做这四家赘婿呢?”
“心甘情愿的事在我眼中便不是摧眉折腰。”
顾景文笑了笑,劝道:“郡主,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萧姿仪看了一眼徐则安终于坐了回去,顾落嫣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人群。
随着顾景文的登场,这戏台子才算是搭好了。
顾景文把徐则安叫到了身边,笑呵呵地说道:“早闻你是个颇有才华的少年,方才一见倒是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徐则安谦虚低头道:“顾大人过誉了,在下不过通晓些诗文罢了。”
顾景文摸了摸胡子笑着道:“你能说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就已经不是凡俗少年了,文人就当有你这般的风骨才是。”
此时萧瑾身边站着的沈慈若挑眉笑了笑。
风骨
徐则安舔着脸接受顾景文的夸赞。
显然方才那出三拒郡主让顾景文对徐则安很是欣赏。
顾景文命人搬了把椅子来,让徐则安坐到了他身边。
萧姿仪吃了口葡萄不爽地对萧瑾问道:“当初他为什么去做四家赘婿?难道我还比不过那几个老头能给他的多?”
萧瑾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他是被柳家悔婚才来做赘婿的,心里一直记着报仇的事呢,你若是说能帮他报仇说不定他就应你了。”
萧姿仪:“柳家?哪个柳家?”
萧瑾:“京城还能有哪个柳家。”
萧姿仪心下了然:“那还不如给我们嫣儿做赘婿呢,我直接请皇弟和母后把柳家弄下去就是了。”
萧瑾有些好笑地问道:“皇姐,你是为嫣儿择婿还是为你自己呢?”
萧姿仪轻笑一声:“我是那种和女儿抢夫婿的人吗?嫣儿难得喜欢一个人,我不想她落得和我一样。”
萧瑾也不提这个话题:“皇姐,柳家没有那么容易动,徐则安想报这个仇可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依我看,他不是单纯要柳家死,而是要讨个公道。”
萧姿仪疑惑:“你和他很熟?”
萧瑾:“沈慈若告诉我的,他说徐则安此人极有毅力又是个不怕死的,若不是因为有三司那几个老东西的原因,他可不屑做赘婿,我本以为他是个没骨气的才来做赘婿,见面之后倒不那么觉得了,所以你用金银这些是打动不了他的。”
萧姿仪转念一想觉得萧瑾说得有道理。
“也是,都知道做这赘婿是来送死,他还是做了,不怕死是一点,想报仇也是一点,我欣赏这样的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为金银权势,为了报仇的信念,这点我欣赏。”
“方才不是还气成那样,一会儿就想通了?”
“就是看到他那样子一下让我想起了最初的顾嘉元,可惜啊,顾嘉元没有他的骨气,也没有他的信念,更学不会能屈能伸这一点,自命清高的男人最愚蠢了。”
“顾嘉元那不叫自命清高,那叫又当又立,有本事就不要贪恋皇姐的权势,都娶了你又做出那副誓死不从的样子给谁看,没得叫人恶心。”
“算了,怎么好端端又提起这个人了,别害的我待会儿晚饭都吃不下了,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