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话的时候陆时晏很震惊,他知道我爱惨了他,不相信这句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他拧着眉不悦看着我。
我平静开口:“这段感情,我已经尽力了,我不想我们从相互扶持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趁还没有那么恨,到此为止吧。”
察觉到我的认真时,陆时晏眼里终于有了慌乱。
他试图想要拥抱我,我后退一步同他拉开距离。
“菀菀,别闹了,你是不是怪我没给你过生日?我那是有事耽搁了,我爱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所谓的有事,只是因为苏宁安看了某部剧,嚷着要他亲手抓一百只萤火虫。
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无人问津,我一个人吃完了牛排,喝完了一瓶红酒。
12点,我收到一条视频。
在空旷的山谷里,他手里拎着一盏萤火虫灯朝着远处的女人走去。
彼时花瓣被风卷下,温柔在两人身边飞舞着。
可惜,路的尽头不是我是苏宁安。
我吹熄了蜡烛,一个人吃着蛋糕,我想要笑着吃下去的。
笑着笑着我哭了起来,奶油是甜的,吃到嘴里就变成了苦涩。
那个答应过不会缺席所有重要日子的男人到头来还是失约了。
誓言是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只有你还有利益价值的时候别人才会遵守誓言。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相爱时都会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直到现实的巴掌狠狠抽在脸上,才会明白是那么的疼。
我伸手抚着他的脸,看着这个从儿时陪伴到如今的男人。
我曾幻想和他终老,这是多愚蠢的想法。
此刻他瞳孔清晰映着我的脸。
“陆时晏,我从不怀疑你爱我这个事实,但又恐惧你不只爱我。”
我们之间,多了一个苏宁安。
他心知肚明我的意思,在纠结之后紧紧拽着我的手,“菀菀,我对安安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只有你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因为安安的病我对她态度稍好,我那是还她从地震中救起我的恩情。”
“你真的分得清究竟是爱情还是恩情?时晏,我累了……”
陆时晏将我抱得很紧,他细数过往,努力挽回我。
我本打算同他解除婚约后出国深造,他知道我要离开后悔了,想尽一切办法挽留。
那段日子应该是这几年中我最快乐的时光。
他和苏宁安划分界限,礼物流水一样送给我,还准备了盛大的求婚仪式,着手开始布置我们结婚的事。
我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幸福下去的。
三个月前。
苏宁安伪造我要离开的证据,说我根本就没打算走,对他欲擒故纵罢了。
陆时晏厌恶一切欺骗。
而我被苏宁安算计,她自己摔下楼梯。
陆时晏怒气冲冲赶到,将她从地上抱起,我扑过去想要解释却被他毫不留情推到地上。
我指着咖啡店里的监控告诉他,“这一次,我有证据。”
陆时晏却是冷冷看着我,“苏菀,你真叫我恶心。”
那时候我才明白,这段时间的甜蜜本只是一层粉饰太平的镜子。
只需要稍微打破,就会碎得四分五裂。
原来,他信的人一直都是苏宁安,不管有没有证据。
苏宁安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有他的偏爱才会有恃无恐。
我想,这次我真的该离开了。
被推倒在地的我小腹很疼晕了过去。
我被人送到了医院,却被医生告知我已经怀孕了一个半月。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凑巧,在我最想要离开的时候出现。
因为孩子我留了下来,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我想要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告诉他这件事。
因为被推倒在地加上胎像不稳,那几天我都在医院保胎治疗。
从助理口中得知他在筹备一个大项目,哪怕他明知道我在医院也没来看我,我只当他太忙了。
好在医院有老同学照料,我也不觉得有多难熬。
保胎针很疼,我孕早期难受得厉害,每天呕吐不停,胃酸返流灼烧了我的喉管,有时候从胃里吐出来的黏液隐约带着血丝。
哪怕每天生不如死,我仍旧无比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再难受我也能熬下来的。
苏家的人已经将我视为陌生人,在这个世上除了陆时晏,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一丝亲情。
可是啊我没有想到我没等到陆时晏,却等到了苏宁安。
“姐姐,你真以为这段时间哥哥对你好吗?他啊,只是怕你生气偷偷跟我见面不让你知道罢了。”
“下大雨那晚他是不是突然离开了?是我说我和朋友在山里露营害怕,他就不顾一切连夜开车过来接我,你知道在大雨中我们做了什么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气血翻涌,肚子疼得厉害,想要叫铃,她却一把按住我的手得意道。
“我全身湿漉漉的扑入他的怀中,我吻了他,他却没有推开我,反倒是加深了这个吻,你知道他吻得有多投入吗?”
“呕。”
我再次干呕,已经吐了一上午的我吐不出什么东西,除了胃里的粘液就只剩下鲜血了。
苏宁安看着狼狈的我继续刺激:“我听说你怀孕了,哥哥这几天没来看你一眼吧?是不是说他很忙?那是因为我说我心疼,他日日夜夜都陪在我身边。”
“他说向你求婚只是为了责任,他对你早就没有激情了,昨晚我们还接吻了,就在病房的洗手间里,他差点就要了我呢,哥哥的手又大又温暖,从我腰间慢慢往上探……”
我只觉得胃里翻涌,身下湿漉漉的,好像有液体流出来。
虚弱的我按不到铃,只能叫着医生。
我慌乱下床,不管陆时晏做了什么,这个孩子我总是要保住的。
下床时我看到了床上那刺眼的血花。
我疼得冷汗直冒,一步一步走向门边。
鲜血从我的腿间流下,蜿蜒淌了一地。
我不管不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孩子,我的孩子……
眼前一黑,我晕倒在地。
等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医生冷冰冰道:“孩子没了现在做清宫手术,苏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
做完手术我打电话给他,他说自己很忙,在谈一个重要的合作。
心灰意冷的我表示一定要见到他。
当他怒气冲冲赶到医院,没有一点关心,满脸都是对我的厌恶,“苏菀,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将准备告诉他我们曾有一个孩子的话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