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市,靠近虞家庄园的欧式风情街。
一座不大的茶楼里,左水货坐在角落,神情有些忐忑。
他和虞婉冰交集不多,也就上次她受风清世之托,帮自己在长安挟了秦虎一道,逼得金门不得不率先返回,从而给自己前去二百大收取老货,创造了时机。
他是要感谢虞婉冰的,可从心里,自己又不愿意多和虞家的人接触。
虞家其他人和虞婉尘不同,那个蠢千金没心没肺,整天眼巴巴在古殿盯着,就等自己什么时候壮大了,给一刀就行。
能直接表明心思的女人,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多了。
反观虞家其他人,他们对自己是很客气,但九成九是因为自己救了虞老爷子的性命,另外一分是他们觉得自己如此年纪,能有如此医术,实在天赋异禀。
至于文玩路子,他们觉得看不看好都没关系,毕竟在虞家这棵大树面前,自己始终是小打小闹。
虞婉冰也在这个行列,但这女人给他的压力,又是虞家其他人比不了的。
她的妩媚,她的工于心计,总让自己觉得在她面前,什么衣服都没有穿。
凉嗖嗖的。
左宾心思浮荡时,楼梯传来哒哒声响,左宾抬头望去,正巧见穿着休闲西装,戴着遮阳帽和黑口罩的虞婉冰上来。
“婉冰姐。”
左宾起身打招呼。
“风清世那家伙说你会下来找我,我还有些诧异呢。”
见茶楼无人,虞婉冰多了些放松,她盈盈一笑,坐下后说道:“厦市这个地方,对左公子来说,已经是鬼门关了。”
“嗯?”
左宾先是不解,旋即恍然。
虞婉冰说的是秦风。
“这不都是风大公子那王八蛋,整天想些不靠谱的事儿么。”
左宾面露无奈,他好奇询问:“那秦君长公子和秦风是…”
“半斤八两吧。”
虞婉冰掩唇道:“按照正常情况,只要秦君长在外逗留,秦风就敢教训他,偏是秦君长水平稀烂,但目的单一。”
“他来到厦市,就是决心来我家常住的。”
虞婉冰又嘻嘻一笑:“前几天,那家伙冒着风险出去一次,转眼就被人踹在胸腔,打出内伤。”
“虞家保镖听声就知道打他的人,也是长安口音。”
虞婉冰补充道:“保镖打算将秦君长自导自演之事告知我三叔,但被我拦下来了。”
拦得好啊…左宾面色一喜。
“这些也是风清世嘱咐的。”
虞婉冰好像知道左宾在想什么,她直言不讳过罢,左宾脸色当即一僵。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左宾坐不住了。
“敢给左公子和我那愚蠢的妹妹点鸳鸯谱,他自然会上心这些琐事。”
虞婉冰又一笑,她给出底线:“至于我或者虞家的想法嘛…左公子不必紧张。”
“我妹妹所喜欢的,我包括家族的人,必然不会反对。”
你们虞家真是佛系得离谱…左宾看了虞婉冰一眼,眼神复杂。
“再说两个秦公子的事儿咯,秦君长还能待十天半个月,而秦风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在我家胡乱施为。”
虞婉冰淡然评价:“嗯,左公子目前性命无忧。”
左宾叹息:“我实在没打算拿秦君长公子当工具人啊!”
他自己要当,我也没办法了,水货心想。
甩过这件事儿,左宾咳嗽一声,他眼神闪烁地望着虞婉冰:“那…风大公子有没有给婉冰姐说起江湖人士的事儿?”
“什么江湖人士?”
虞婉冰黛眉微蹙。
风清世,你还是去卖沟子吧…左宾腹诽道,到正事儿上,可不见风清世出一点儿力。
他只好道:“此次没敢打扰虞老爷子,而是暗邀婉冰姐来此,其实是想、是想向你借个人。”
杭市水货硬着头皮,道出这段时间他在杭市的所作所为,他最后苦笑:“目前我这里严重缺人,要不也不会将主意打在婉冰姐身上。”
见虞婉冰不说话,左宾紧忙道:“如果婉冰姐有难处,这次实在打扰了。”
“左公子说话还真是客气。”
虞婉冰第一时间没有表态,是因为她被左宾的计划震住了。
左宾这些事儿,放在她眼里也算不上什么,可她就是觉得左宾韧性极强,胆气也足,毕竟这些事儿,可都是他在几大势力的眼皮子底下,悄摸做到的。
扪心自问,虞婉冰觉得自己不可能比左宾做得更好。
甚至,她略不及左宾。
“他叫南宫北漠,婉冰姐就借左公子了。”
虞婉尘略作沉吟,又狡黠一笑:“可是…左公子得欠婉冰姐一个人情哟。”
水货连忙起身躬身:“多谢婉冰姐,婉冰姐以后有事,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脱。”
“婉冰姐的人情可不便宜,以后左公子就知道了。”
虞婉冰说道:“不过南宫北漠不可能跟着左公子一起北上杭市,甚至他的身份都不能在杭市暴露,这对左公子,对他的性命都是威胁。”
“明白。”
江湖高人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出现众人焦点中,左水货懂这个路数。
“嗯,那…左公子确定不随我去庄园里坐一坐?”
虞婉冰又试探一问。
“就不坐了吧,主要是杭市那边事情也多,改日再来拜访虞老爷子和三位虞爷。”
左宾神情有些不自然。
虞婉冰留心着眼前男人的神色,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无妨。”
“婉冰姐倒是对一事有些好奇,我那蠢妹妹,是不是在左公子这里约定过什么?”
虞婉冰觉得小妹一直暗戳戳针对左宾,而左宾始终不动怒,肯定是二人暗地里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女人天生八卦,这一点,虞婉冰也不例外。
“咳咳、”
左宾闻言,脸色顿时涨红。
“没、没什么。”
水货眼咕噜一转,咧嘴笑道:“当然,如果婉冰姐现在就动用那道人情,我还真能说个一二三。”
“左公子可真是狠心呢!”
被左宾瞬间架起来,虞婉冰又好气又好笑。
最终,她轻哼一声,施舍左宾一个白眼,扭着纤细腰肢和令人不忍转移视线的翘臀,负气离开。
“真要给你说了,回头你一戳破,古殿不就被那个蠢女人砸了么。”
杭市水货松了口气,他又在茶馆沉坐片刻,望着渐落的夕阳,渐渐地、水货嘴角勾起诡谲弧度。
“江湖事,江湖了。”
“金门,你的段位还是太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