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最后还是秦寿嘿嘿讨好的笑。
林夕看了他一眼,脸色难看的跟锅底似得:“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这个是人参猪肚汤。”
林夕正好窝了一肚子火,二话不说打开汤盅就开吃,丫的老娘全部吃光就是不让你享受,吃着吃着发现,咦,味道还不错啊。
“小寿寿,跟厨房说明儿个给我也做一份。”
秦寿笑的有些尴尬:“这不是王府厨子做的,是凤姑娘亲自做的药膳送来给王爷调理养胃的。”
林夕眉毛一拧,容墨有胃病?凤知雪都知道,为何她却不知道?顿时心里便有些了难以言明的酸涩。
她低头看了眼被她吃了一大半的药膳觉得若是被知雪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于是将秦寿拉到一边小声商量道:“呐,咱们也算熟人了,你闭着眼睛在这等着,我给你变个魔术,很快这药膳就恢复原状了。”
秦寿很是好奇的看着她:“什么是魔术啊?”
“哎呀,说起来很复杂的,你等着就是总归会让你完美交差的。”
“夫人,你不要看我老实就忽悠我,这魔术是不是就是法术?”
这丫的还挺聪明的,林夕懒得解释,抢了汤盅就走,她到了厨房直接灌了开水进去,怕太淡又放了些盐进去,看到厨房里有泡好的枸杞,木耳干脆撒了一把进去,搅一搅也很有几分药膳的样子。
秦寿也是个马大哈,看到药膳满满当当的还冒着热气,想着莫不是前王妃有意讨好王爷想重修旧好,当即欢欢喜喜的端进了书房,还特意把林夕如何辛苦的做药膳大肆吹嘘一番,直到容墨尝了一口脸色越来越黑,他就明白坏事了,前王妃又坑他了,只得老实的把事情交代了遍,最后换来刻骨铭心的三十大板。
当夜,秦寿趴在床上捶胸嚎啕:坑啊,太坑了,一对坑公婆。
子夜,猫儿胡同,容墨敲开了柳树下第二户人家,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小童子,身高只到他腰间,长得很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晶亮有神,竟隐约透着几分成年人才有的犀利。
那小童子看到他也不让他进去,而是先将他上下打量了遍。
容墨气定神闲,唇角一抹淡笑,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而露出一丝冷傲。
那孩子看了他一会,冷着脸哼了声:“又是个贪心不足者。”
容墨听的奇怪,正要问,那童子已经将门大开示意他赶紧进去。
两人来到里屋,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间小院,屋子里的陈设也不算豪华,却都布置的很有雅趣,而且一尘不染,干净的像没人住一样。
“四王爷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本太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屋子里有道屏风,声音便是从那屏风之后传来。
“过奖,说到重情重义本王实在是自愧不如太子殿下。”
“哦?何故?”
颜修玉终于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紫色云纹华服灯光下流光翻涌,清凌凤眸幽暗深邃,又透着一丝讥诮,顾盼间竟生出几分比女人还荼蘼的艳丽,但他的眼风扫过时又自然带有几分上位者的凌厉,萧杀。
容墨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弯:“太子殿下,请问贵国术士何在,听说贵国这寻人术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否则对施术者极为不利。”
颜修玉隐隐觉得容墨可能知道了一些秘密,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警惕。
“无妨,敝国法师尚需要一些时间准备物品,王爷可以先休息片刻。”
容墨也不客气,自落定而坐,颜修玉一撩袍子坐在了他对面,一旁的阿善立即倒了两杯茶奉上。
容墨端起面前的茶杯,茶是好茶,香味清冽,茶汤碧绿,他闻了闻很满意,略略转眸道:“本王还听说贵国法师并不受皇室所牵制,每次启动禁术都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今日这代价又是什么?想必燕国是不会让唯一的太子殿下涉险。”
颜修玉也端起了茶杯,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过茶杯,很是赞赏的看向容墨:“王爷对我们燕国的信息掌握让本太子十分惊讶,没错,这两杯茶其中一杯是有毒的,但是是哪一杯我也不知道,解药只有一颗,本太子早已服用,所以生死且看老天之意了,王爷可要改变主意?”
说穿了,容墨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燕国法师有个怪癖那就是只帮上天眷顾的人启用禁术,这是颜修玉也无法改变的规则,若非他是燕国的继承人,恐怕就连他也没有解药的,启用禁术本身代价颇大。
容墨今天在王府对这禁术早已做过一些了解,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和震惊,而是淡淡一笑,忽然起身,身形连闪将坐在门口啃吃糖葫芦的小童子抓了进来,手腕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泛出骇人的寒光。
颜修玉眼神一冷,阿善急掠过去,容墨抱着那孩子一个反转,衣袖拂起一阵劲风。
小童子手里还拿着那串糖葫芦吓得哇哇大哭,大喊救命,一张粉嫩童真的小脸蛋满是惊吓的泪水。
刀锋一闪,一道细小的血珠飞射入茶杯之中,容墨将那童子往地上一扔,端起茶杯便喝,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颜修玉颇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语气淡淡却含了几分威严薄怒:“王爷,那童子为本太子贴身小厮,您若不喜,本太子遣他离开便是,为何还要出手伤人。”
容墨淡淡扫他一眼,连多一丝的情绪都懒得表露:“其实这茶根本没毒,有的只是术法,而那童子之血便是解禁之物,太子,本王猜的对吗?”
“哈哈哈,四王爷果然聪明,没想到这等障眼法都没能蒙蔽于你,小道佩服,佩服。”
说话的正是那童子,此刻那童子已经换了一副成年之人才有的洞悉世事的表情。
颜修玉也端起茶杯,笑盈盈的:“四王爷,对不住了,陈大师的规矩便是本太子也不能破例,但望你能谅解。”
容墨也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带着虚伪的客套:“本王自然懂得太子的为难之处,时辰不早了,还请开始吧。”
考验已经通过,现在正式开始进入正题,阿善将所有的门窗关紧,屋中央清空,只留下一只点燃的蜡烛和两个蒲团,容墨和陈大师面对面盘腿而坐。
红鸾亲手雕磨的玉佩放在一个八卦图上,颜修玉拔出匕首,一旁的阿善紧张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瓶止血药。
“太子殿下,一滴,一滴便好。”
容墨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颜修玉,储君的身体乃是万金之贵,连一点伤都不能有,而如今他却要取心头血浸润玉佩,心里不免泛起一丝苦笑,那个女人啊,何德何能。
陈大师双手捏诀念念有词,颜修玉的心头血殷红一滴如绽放的红梅迅速渗透入玉佩之中,本来白色的玉佩很快成了红色。
随着术法的渐深进行,屋中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也似被一下子收紧凝固。
几人全都认真的看着陈大师的表情变化,忽一道血光绽开亮起,陈大师浑身大汗淋淋似乎很吃力,小小的身体甚至有些虚晃。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支撑不住倒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张开了眼睛,表情奇怪:“王爷确定此人已死?”
容墨点头。
“不对啊,我通过死道探寻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和信息,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此物并不是此女子心爱之物,或者,她根本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