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来临,夜色与浓重的黑云笼罩临安城之时,反兵也随之而来。
“头儿,我咋觉得要下雨呢?”为首男人身旁一个留着八撇胡的男人一面抬头看向阴沉的天,一面忍不住有些担忧地说道。
为首男人冷笑道:“我又不瞎,这天什么时候停过雨?”
八撇胡赶紧解释道:“我总感觉要下大了…头儿,要不咱先找个地儿歇脚,等明日再?”
为首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怕什么,老子还就不信了,难不成这老天爷还会帮他们不成?眼下这时机正好,趁他们没发现之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八撇胡有些无言地默不作声了,他着急也没用,头儿不愿意停下,那就只能冲了!
“行了,兄弟们,都听我说!只要将这临安城攻下,这城就是咱们的了,咱们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为首男人停下给自己带来的五千个兄弟画饼,直到众士兵像大了鸡血一样,他才指向前方的临安城下令:“冲!给老子攻下临安城!”
“冲啊!攻下临安城!”
“打完这仗俺就能抱着媳妇儿睡觉了哈哈哈哈!”
“瞧你那没出息的,就只想着抱着你媳妇儿睡?我可听说那临安城好些漂亮的姑娘呢!”
“就是就是,打完这仗,咱们可得好好逛一逛那花楼才行!”
“冲冲冲!”
他们这番自我加油鼓励的方式可并不是悄悄进行的,那阵仗看得临安城守城的士兵一阵沉默:“怎么?当我们不是人还是咋地?这么大声音,我们是聋了吗?!”沉默无言之后便是一股浓浓的愤怒,愤怒这群反兵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愤怒他们竟敢如此嚣张!
站在角落的赵岳脸上却没有半分情绪,比起士兵们个个气得要马上跳下城墙与之一战来说,他年长这些士兵的年纪与所积攒的战场经验此时便展现地淋漓尽致。
战场上靠的不仅是勇气与能力,也不仅是人数与武器。很多时候,战胜敌人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是临危不惧的镇定,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虽然赵岳心里稳如泰山,但他还是怕这些血气方刚的士兵沉不住气:“都镇定点儿,让他们嚣张会儿,待会就要他们好看!”
听到赵岳这样说,那些躁动不安的士兵这才慢慢平息下来,心里却一个个都咬牙恨恨想道:“成吧,咱们比较善良,就让你多蹦跶一会儿,待会你就蹦跶不起来了!”
那反兵头子见士气高涨,这才一马当先向临安城冲了出去。等众士兵都集聚在城楼下时,那反兵头子才冲城楼喊道:“城楼上有没有人,你老子来了,快些开门!”嚷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恨不得给他几拳才好!
而他身后带来的那些士兵也跟着叫嚷、嬉笑与起哄,一时间城楼前一片喧哗。
城楼上的士兵一个个都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都是隐忍的汗水,咬牙切齿地听着城楼下的挑衅。因为赵岳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私自妄动,只能等着、忍着。
“行了,这群孬种,只怕都吓得屁滚尿流了!兄弟们,给我冲!砸了那城门,攻下这座城!”
反兵头子一下令,那身后的反兵便一股脑地从两侧冲出,目标明确地往城门撞去。
而此时,城门早已被赵岳下令布置好了,巨大的石头抵在城门后,怎么着也能坚持一段时间,而且城门后也留下了一队士兵镇守。
“注意听令!扔石头!”在反兵冲向城门,即将到达城下时,赵岳立即下令道。
那些士兵早就铆足了劲要弄死那些可恶的反兵,因此,一听到赵岳下令,立马齐齐往下扔石头,这股利索劲儿与准头,可比训练时好太多了!
石头一扔下去,立马砸中了许多冲到城下的反兵。那些反兵本来还自信地往前冲,一看到前排的人被石头砸中,立时有些不敢往前冲了。还在身后的士兵可不乐意了,因为他们冲的慢,且有夜色遮掩,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前面的情况,一个个怒不可遏地往前面的人吼道:
“你们怎么回事?要是害怕就滚后面去!”
“怂货!想拿奖赏又没这个胆儿!”
“别他妈挡着你爷爷我拿功劳,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前有虎后有狼,前面的反兵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时也由不得他们反应过来,赵岳见第一波石头攻击的成效好,立马下令让士兵放箭:“弓箭手听令,放箭!”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一阵嗖嗖声之后,便是利箭刺中皮肉的声音。
这回的惨叫声更加明显,弓箭比石头更加灵活,刺中的不仅是冲在前面的反兵,更有在后面叫嚷的人。这一波攻势下,那些反兵总算明白过来:
“妈的,他们竟然有埋伏!”
“别他妈骂了,赶紧跟头儿说一下前面的情况!”
“后面的别过来了!”有人大声冲身后还在源源不断冲来的人吼道。
可惜后面的人要不就是没听见,要不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前面的人制止他们,所以最后还是一股脑地往前冲。毕竟,头儿许的好处确实令人眼馋!
“妈的,这群蠢货!”
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惊慌失措。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
“怎么回事?”那反兵头子本来还在畅想美好未来,结果一抬头发现前面的战况与自己想象的出入颇大,惊疑之下便冲身旁的八撇胡问道。
八撇胡虽然只是个挂名的军师,但实际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头儿,我就说咱应该等明日再来的…现下只怕是前面发生意外状况了!”
“老子是问你这个吗?老子又没瞎!现在该怎么办?”这反兵头子空有一身勇猛与野心,可惜在智商这块儿确实欠缺得很,所以上面才特意给他拨了个军师。可惜上面也是自大得很,大概认为这临安城不足为惧,所以在挑选人这方面也没用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