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就伸手轻轻拽一拽领带，把人拉进一点，凑上去亲亲他的小朋友，说你回来了，今天那么晚，是不是很辛苦。
余煦很少和他提公司的事，只是低下身来抱住他，脑袋埋进他颈窝里蹭蹭，小声和他分享回家路上看见的月亮，很亮的满月。
偶尔心血来潮，他也会像以前余煦偷偷跑去看演唱会一样，不打招呼地去公司看看对方。
第一次去的时候还有个正经理由，规规矩矩填了访客登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大概认出了他是某个明星，却也没说什么，拨了内线让余煦的秘书下来接人。
余煦在开会，一时半会大概结束不了。秘书把他带到办公室外的会客室，看着他过分从容的状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少爷今天没有见客人的安排，也一向不喜欢日程被打乱，您不如改日再来。”
他点了点头，也无意解释，只是指指会客室和办公室之间的那道门，问我可以进去等吗，这里有些冷。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他不会生气的，我保证。”
秘书当然不信他一句空口担保，怕得罪眼前背景不明的客人，又怕工作狂上司怪罪，纠结都写在脸上。
于是余昧也没再为难他，捏了捏自己冰凉的手指，说那帮我换杯热茶就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
下一秒会客室的门就开了，余煦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显然宕机了几秒，倒还算维持了一点成年人的从容，先让秘书出去了，等门关上才快步走到他面前，像扑进他怀里的大型犬。
他失笑，想揉揉小狗的脑袋，又想起他还要工作，不能顶着一头乱毛见人，伸到半空的手就顿了顿，转而去揉他的脸。
“怎么突然过来了？”余煦拢住他冰凉的手，蹭了一通理智才回笼，“开了很久吧，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你……”
哪有提前告知的惊喜……他有点无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在余煦眼前晃了晃，轻声道：“来给你过生日，蛋糕在家里，这是礼物——生日快乐。”
至于后来秘书发现他就是那位给公司投资不少的大明星，每次都会提前准备他喜欢的茶和点心等他来，还任由他出入顶头上司的办公室，就是后话了。
也有时候颠倒过来，是余煦等他回家——他倒是没什么正事要出门，只是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就出去漫无目的地逛一逛，混进从前只能远离的人群里，感受一些陌生的烟火气。
余煦能用手机看到他去了哪里，还会像对待不爱运动的小朋友一样，对他“今天走了一万步”之类平平无奇的小事大夸特夸。
也还是像以前一样，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就来玄关迎接他。
不过小习惯多了后续的一截——余煦会把他抱到玄关柜上亲一会，黏黏糊糊地扑在胸口蹭蹭，再抬眼看向他，认认真真地说一遍我爱你。
被他揉了头发就会微微仰起头，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笑，像被驯服的小狗。
接吻也算习惯之一——他们似乎经常接吻，那种不带歧义的、纯情又浅尝辄止的吻，早安晚安，靠近时习惯性的拥抱，然后就是习惯性地亲一亲对方。
额头，眼睑，鼻梁，唇角，下巴，喉结，耳朵，手背——吻里有玫瑰和牛奶的味道。
这是余煦留给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