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芽被他审视着，只觉得无地自容。
都怪她当初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着攀附太子殿下。
如今她已经彻底醒悟了。
能救她于水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只有她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抵抗一切未知的变数。
如今的她，有信心面对一切苦难。
“在大人眼里，奴婢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周小芽反问道。
杜知舒没有回答，默认了她自己对自己的评价。
她可不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吗？
司马佑彦是什么人？
堂堂太子！将来是要当他们大渝陛下的人，她怎么敢去攀附太子殿下的？
幸好她能看清楚现实，迷途知返。
否则，她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毁了自己一生！
“你难道不是？”杜知舒反问道。
周小芽撇撇嘴，“大人说是，那便是吧，反正奴婢解释，大人也只会认为奴婢在狡辩而已。”
杜知舒微微蹙眉，周小芽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太子妃也没有那么刁蛮任性啊，怎么周小芽跟了她三个月，竟然变得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杜知舒看她一眼，试探道，“你怎么没有跟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去祈州？你不打算跟他们去京都？”
周小芽蹙眉，“奴婢为何要跟着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去祈州？奴婢是柳州城的人，自然要留柳州城的！”
更何况，她还有爹要照顾，她怎么可能会跟着司马佑彦他们离开。
再说了，就算她想跟着，殿下他们也未必愿意让她跟着。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杜知舒只觉得好笑，“你不是一心想要攀附太子殿下吗？”
周小芽一脸尴尬，她确实想过攀附太子殿下。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谁不想攀附？
可如今她已经幡然醒悟了，有多少能耐，就干多少事情。
她没有资格攀附太子，她还是别做那个白日梦了。
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有比太子更重要的人。
她才不愿意继续追着太子跑了呢。
“奴婢是一心想要攀附太子，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周小芽坦白道。
她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是她不能否认的事实。
可如今她已经幡然醒悟了。
不是她的东西，勉强了也没有用。
杜知舒询问道，“那现在呢？现在你是何想法？”
既然周小芽不再念着太子殿下，那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何人？
周小芽蹙眉：“没任何想法，若是大人愿意让奴婢留在太守府，奴婢便尽心尽力伺候大人，若是大人不愿意，奴婢便离开太守府，回去与爹重新摆豆腐摊。”
她是不是继续留在太守府，就看杜知舒愿不愿意留下她了。
她是想留下的，在太守府当丫鬟，她每个月会有一两银子。
如今爹的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一两银子够他们父女生活。
爹就算不再摆摊卖豆腐，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可杜知舒若是一直误会她是个有野心的丫鬟，不愿意留她……那她就回去跟爹继续摆摊卖豆腐，一天挣个十几文钱，他们的日子也能过下去。
总之，无论是去还是留，她都能接受。
杜知舒静静地审视她一番，随后笑了笑，“若是我说，我想你留下当我的夫人，你可愿意？”
杜知舒直接询问道。
他如今虽然成了一州太守，可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是不服他的。
经过杜柇的教训，他明白两厢情愿的重要性。
若是他娶一个对自己前程有帮助，可他却没有半点喜欢的姑娘，他便要重蹈覆辙杜柇的路。
他不想走杜柇的路，他自己的地位，只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而不用靠女人！
他对周小芽是有好感的，从他第一次见到周小芽拿着棍子对抗杜知昱那刻开始。
他就觉得周小芽很特别。
别人巴不得立马投入太守府公子的怀抱呢，可她倒好，竟然拿着烧火棍打了杜知昱。
也正因为他看到周小芽如此拼命反抗，他才忍不住出手帮她。
他本以为她是一个不畏强权的小姑娘，可周小芽又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她不是不势利，她只是觉得杜知昱还不够资格。
看到周小芽想要攀附太子殿下的时候，他又气又恼，对她恨铁不成钢，更埋怨自己看错人。
可就在他对她失望不已的时候，周小芽却又不再幻想太子殿下，他又陷入疑惑了。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琢磨不透！
不过，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琢磨她。
周小芽瞪大眼睛看着杜知舒，宛如见了鬼似的。
“你……你在说什么？”周小芽假装没听清楚杜知舒的话。
他说他要娶她？
可是……可如今杜知舒已经不是当初的杜知舒了。
他如今是柳州太守！
这……她若是嫁给杜知舒，她岂不是成了太守夫人了？
她一个曾经目不识丁的丫头，如何能当太守夫人？
她认识的字还是太子妃教给她的呢。
“我说！我想娶你，你可愿意？别留在太守府当丫鬟了，当本官的夫人吧？”杜知舒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周小芽再想装傻已经不行。
她抿唇，这事情来得太快，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我……为什么是我？”周小芽一脸不自信地看着杜知舒。
她对杜知舒也是有好感的，所以她才会选择留在柳州，不跟着司马佑彦他们离开。
可是吧，她也从未奢望过能当杜知舒的夫人。
她与杜知舒之间也是有很远的距离，杜知舒文武双全，而她，才刚刚开始学习一切。
太子妃说的对，女子无才不会是德，只会被人随意欺辱。
她虽然成不了才女，但她也要好好学习，争取当一个知书达礼之人！
“不为什么！只因为本官觉得你有这个潜力，你到底愿不愿意？”杜知舒再次追问道。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再扭扭捏捏的，就太过于矫情了些。
“好！我愿意！”周小芽同意道。
杜知舒抿唇一笑，“那未来的夫人，有礼了。”
周小芽的脸倏地全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