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们是一个团伙,但内部拿钱是不同的。这次是她赢下了这么多钱,根据几人的约定,她可以分到最多的钱,那都够她养老了。
香水女已经忍不住开始规划拿到钱后该怎么花。
是先去环球旅游呢?还是先把看中的别墅买下?是不是该去美容院做最贵的套餐?车子也该换了吧?听说法拉利要出新款了……
幸福的幻象充斥着她的脑海,直到围观诸人发出的惊叹声打断了她的想象。
沈渔漫不经心的将暗牌翻出,竟然不是王华暗示过他们的梅花三,而是黑桃a。这样沈渔光前两张牌就有21点,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再要牌。
巨大的落差让香水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的嗖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大喊:“这不可能!”
沈渔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牌,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这一局几人拿到的牌都不算大,在补牌的过程中,由于知道沈渔输定了,香水女几人为了多赢点都追加了不少筹码。如果这个时候输掉,他们非但血本无归,多年积蓄也要付之东流。
刚刚还以为自己会成为千万富翁,如今满盘皆输,吃饭都将问题,香水女接受不了这样结局,不假思索道:“你不可能是21点!暗牌明明只有三点!”
这话一出,原本叽叽喳喳的桌边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香水女身上。
她反应过来,惊恐的捂住了嘴。
在赌场出千是很忌讳的事,尤其是出千被抓住,更是难看。可如今不仅仅是丢脸的事,还有可能面临众人的怒火与赌场责难。
王华恼恨的瞪了眼她,见势不妙就想和另外两人一起溜走。却没想到他才转身,就被沈渔拉住了衣角。
“王哥,她怎么知道我底牌是三点的?”沈渔一脸纯真的问。
王华也想不明白,他混迹赌场这么多年,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把黑桃a看成梅花三。
面对沈渔的提问,王华心知自己怕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强作镇定道:“我也不知道……刚刚围观的人这么多,或许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
“这样啊。”沈渔露出了然的神色,又天真的问,“那这是不是就算出老千了呀?听说出千是要被剁手的?”
王华感觉自己手腕一凉,仿佛有把斧头砍过。
庄家是赌场的人,见势不妙就通知了赌场保安。
一群身着西装的保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将桌边几人团团围住。
香水女这时倒是反应了过来,立刻道:“是我刚刚翻完牌后,不知道谁在我耳边说的。”
这样一来,她既可以洗清出千的嫌疑,说不定还能栽赃沈渔出千。
王华也适时道:“是啊,小渔,我刚刚看你的牌也是梅花三,怎么现在成了黑桃a?”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沈渔,就指望能证明是他出千,自己好躲过一劫。
“我本来就是黑桃a。”沈渔笑的人畜无害。
原本找机会要走的黄毛男眼尖,瞧见沈渔袖口有纸牌,立刻冲上去握住他的手:“你出千!”他飞快从沈渔袖口将那张牌抽出来,却没想到只有半截,不由得愣在原地。
沈渔咯咯笑了,从他手中将那半张梅花三取回来,笑眯眯的问他:“你家出千用半张牌?当别人都傻子呢?”
王华他们出千的手段不算高明,但胜在有用。
几个人靠这样的手段已经骗到了上千万的钱,甚至骗完钱后还让那些冤大头跟自己借了高利贷,逼的不少人家破人亡。
可如今王华却是懊悔的要命,知道自己今晚是提到铁板了。他之前看到的梅花三一角就是这半张牌,亏他还当沈渔是傻子,没想到对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还玩了招将计就计。
围观群众也都傻了眼,没想到反转的这么快。
沈渔这样做固然有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只有小半张牌,的确构不成出千。更何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华几人搭档出千,沈渔这也是合理自卫,更不算出千了。
保安们长期驻扎赌场,见多识广,将沈渔等人全部都带走。
楼上就是赌场的管理层。
王华等人不断求饶:“我们真没出千!”
“真的是有人在我耳边告诉了我他的底牌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谁说的……那时候已经亮牌,不算出千……”
黄毛假装不认识王华和香水女,不断喊冤:“为什么要抓我?我早就输了啊!”
“是他出千啊!那半张牌一定是他怕被抓住才故意撕掉的!你们查那小子啊!”
……
沈渔挑了个舒服的沙发坐下,一点也不在乎他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反正他早就得罪杜景林了,对方要真想收拾他,不差赌场出千这一条罪。
然而有些人就是想不得,这年头刚从脑海中飞过,杜景林便推门而入:“还有人敢在我们家的赌场出千?”
杜景林进门注意力就被不断嚷嚷冤枉的王华等人吸引,没看见被沙发挡住身影的沈渔。
还指望会来个经理处理这事的沈渔长叹一口气,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当年沈星的遗书中提及了不少有关赌场的事,甚至将那些设计他的入套的人也都写了名单。他不是要沈渔报仇,而是希望沈渔离这些人远远的,不步他后尘。
这三年里,沈渔又暗中查过这些人。
其中就有王华的团队。
他们从沈星这里骗走了大量流动资金,还骗沈星签下套路贷,背上巨额债务。
明明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团队,却是沈星泥足深陷的开端。
遗书中,沈星追悔莫及。他仗着沈家家大业大肆意挥霍,却没想过再大的家业也抵不过他几亿几亿的输。
至今沈渔想起那份遗书,眼睛都酸的要命。
星辰败落,沈星有错,可那些害他的人、把他教坏的人、吃沈家人血馒头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沈渔这次上船,原本是想找几个趁沈星在处理债务时落井下石的人,却没想到一进赌场就先被王华盯上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沈渔只能满足他们这个作死的想法。
屋内,王华几个一见杜景林就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没出千,是沈渔出千骗了他们。
杜景林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别人。
他顺着王华手指的方向转过身来,看到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沈渔,脸上的傲慢顿时僵住:“怎么是你!”
沈渔笑眯眯的冲杜景林挥了挥手:“真巧呀,杜总,又见面了。”
王华几人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沈渔竟然会和赌场的主办方认识。
这里是公海,船上又鱼龙混杂,他们这种没有强大背景的人出千一旦被发现,指不定就直接被丢海里喂鱼了。
可要是背景足够强大,哪怕出千实锤,也没人动得了他。
杜家的背景足够强硬,因此能够在公海开设赌场。能认识杜家太子爷、并用这种态度和太子爷说话的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刚刚还指望诬陷沈渔而脱身的几人,这下心颤不已,估摸着自己十有八九要凉。
杜景林狠狠瞪了眼沈渔,又飞快将屋子里扫视一遍,以免漏掉傅清寒。没见到他,杜景林还有些失望,问沈渔:“清寒呢?”
沈渔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道:“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老年人都睡得着。”
和傅清寒同岁的杜景林抽了抽嘴角:“老年人?”
沈渔点点头,又指了指王华几个:“还是先处理他们吧。在赌场出千是什么下场来着?”
这次整个游轮活动都是杜景林负责,赌场又是这次活动的最大收入之一,他原本想杀鸡儆猴严厉处置,可一想到这人是栽沈渔手里才被抓的,就不想处理了。
沈渔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道:“要是被人发现你包庇老千,以后还有人敢去你们家的赌场下注吗?你也不想这次杜家最后一次举办游轮活动吧?”
道理他都懂,杜景林一点也不想被沈渔当枪使,烦躁的问安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起跟过来的庄家说了经过,杜景林听完问沈渔:“不是你出千吗?我听他们说的很有道理,那半张牌不是你怕出千被抓而撕掉的?”
沈渔嗤笑:“你家出千用这种道具?”
他将用来混淆王华视线的那半张牌拿出来,下端竟然没有撕裂的痕迹。而且比寻常卡牌还要薄一点,根本不可能用来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