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他的伤口流血了。”秦诗语顺势抽回手退到一边。
护士走过来掀开纱布查看,动作熟练的撕下纱布,清理伤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有点裂开,记住身体动作弧度不
能太大太用力,免得牵动伤口,尽量卧床休息。”
“病人头两天可能会出虚汗,一定要注意及时擦身子换衣服,避免感冒,如果可以这几天最好留院陪床。”
秦诗语没说话,护士说完特意回头确认她是不是有在听。
“哦,我知道了。”秦诗语想解释自己不是家属,又觉得说不清楚,便胡乱应下。
护士按照惯例又给温宸量体温血压做了登记走出去。
这么一折腾,温宸额头又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秦诗语重新打了一盆水替他擦身子,小心的避开伤口处,替他擦完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将干净的衣物递给他,转过身去。
温宸换好衣服,说:“我想上厕所。”
秦诗语扶着他下床,去厕所。
又扶着他回到床上,低头收拾脸盆和需要洗的衣物。
“老大,你怎么进医院了?”随着开门声,人未进,声先至。
“东西带来了吗?”温宸低声问。
“带来了!”来人把手里捧着的资料夹放在床边柜子上,自顾自的说,“老大,我错了,我之前还在抱怨前几天跟h市的季总
约好谈合同,你一直都是亲自跟进这个项目,有什么急事非要那天办啊?我们几个都乱成一团,最终合同没谈成,这几个月的
辛苦熬夜加班都打水漂了,今天接到你的电话才知道你在医院。”
温宸似乎习惯了他的碎碎念,并不接话。
“老大,我觉得特别愧疚,你日理万机操心操肺的工作,怎么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让我们瞎忙活?你都病的不像人
样了,还让我把文件带到医院给你。”
“啊许。”温宸轻皱眉头,出声打断。
“是,老大。”啊许回头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你好。”啊许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啊许,老大的助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好。”秦诗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礼貌的笑了下。
“咦,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许盯着秦诗语看了半天,问。
“啊许。”温宸态度不明的喊了声,“我办公桌上还有一个红色文件夹,你回去拿一下。”
“啊?我拿漏了吗?哦,是,老大,那我现在就回去拿。”啊许果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美女,你在这里陪老大,我去去就回。”
一时间,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秦诗语本来想说刚做完手术,应该好好休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立场,便说:“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温宸抬头。
“我有事要去处理。”秦诗语找了个借口。
“那你还过来吗?”温宸想着如果她说自己不过来,等她迈出病房,他就立刻把伤口扯开一道口子。
“等我办完事情再说。”秦诗语随口搪塞。
出了医院,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搭车回到酒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电话铃响,秦诗语被吵醒,睡眼朦胧,伸手接起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低沉略显气弱的声音传来。
秦诗语脑子卡了半刻,才辨认出是谁。
“有什么事情吗?”秦诗语从床上坐起,揉揉眼睛。
“我今天只吃了一顿南瓜粥。”
“医院不是有食堂吗?”秦诗语“医院食堂的东西很难吃,附近的外卖也没有可口的粥。”
秦诗语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多,居然睡了这么久。
所以他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吗?
“你中午和晚上都没吃吗?”
“我想出院。”温宸没有回答她。
赶到医院的时候,温宸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医生不是说要留院观察几天吗?何况你早上伤口还裂开了。”秦诗语问。
“没事。”
“病人的伤口要定期清理消毒,早晚换纱布,伤口不能碰水,别再弄裂开,这些药一天三次,一次一包,饭点要按时,少量
多餐,如果发烧记得马上来医院。”护士一边交代,一边将东西收进透明袋,递给秦诗语。
“好,谢谢。”秦诗语接过来。
再次出现在他公寓门口的时候,秦诗语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他过来?
“冰箱里只有鸡蛋,鸡蛋粥可以吗?”秦诗语从厨房探头出来问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好。”
餐桌上,两个人各自埋头喝粥。
喝完粥,秦诗语收拾好之后,把医院开的药水拿出来。
温宸坐在沙发上,秦诗语半蹲在旁边,掀开纱布,是一条猩红的疤痕,黑色的针线嵌在肉里,伤口还在渗血。
秦诗语心底升起一股心酸夹杂着盹痛,想着以前有一次他切水果,不小心切到手指头,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很快就止住
了血,她仍旧心疼了好久好久,恨不能自己替他疼。
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按照护士教她的步骤,小心的替他清洗伤口,换上新的纱布。
“晚上……”秦诗语抬头,温宸也正好低头看着她。
“晚上……”
两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随后又是异口同声:“你先说。”
温宸轻笑,为这默契。
“晚上你睡主卧,我睡客房。”温宸先开口。
“不用了,我回酒店。”秦诗语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为什么?”
这个还需要理由吗?孤男寡女,还是前男女朋友,共处一个屋檐下不奇怪吗?
秦诗语想了半天,才从唇齿间挤出这个蹩脚的理由,“我换洗的衣物都在酒店。”
“我让啊许去拿就是了。”温宸似听不出她不过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边说边掏出手机。
“不要。”秦诗语急急按住他播键的手。
温宸抬眸,眼底清晰分明的倒映着她的脸,唇角轻抿,眉头拢起:“你不管我了吗?”
秦诗语听着他这可怜兮兮半带撒娇的语气,半天都答不上来,她真想直截了当的反问,她是他的谁?为什么要她管?
温宸突地垂下眼睑,半敛去墨色的眸子,声音像灌了沙子闷声道:“就算没有别的关系,我们也还是同学不是吗?”
所以,出于同学情谊,她留下来照顾他,也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