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地上的杜立秋,棉袄齐中间被划开了,从胸口到小腹,一条长长的血线,差不点给他劈成两半。
“啊啊啊,先看看我卡巴裆啊!”杜立秋嗷嗷地叫着,“看看给没给我抓掉啊!”
一瞅他这中气十足大吼大叫的样子,指定是没啥事,把胸口的血一抹,就破了层皮儿,连皮外伤都不算。
“屁事都没有,还有你们两个,快松手,一会压死啦!”
唐河扔下杜立秋冲了过去,杜立秋一看自己没事,就这么咧着怀儿也冲了上来。
四个人七手八脚地,先把要咬死老鹰的大黑拖了出去,然后按爪子摁着脑袋掐翅膀,用麻袋片子把老鹰的脑袋罩上,再把一双爪子捆上。
四个大活人啊,别说一只十来斤重的鹰,就算是三百斤的野猪也摁住了。
忙活完了,韩建军才啊啊地惨叫着,再看他的大腿,啦啦地淌着血。
唐河的胳膊上也被抓出一条口子来。
武谷良更惨,鹰嘴扫了一下子,眼角淌血,差一点就把眼珠子叨出来了。
抓一只老鹰,四个人伤了两对,只能说这玩意儿不是一般的凶啊。
绑好了这只鹰,唐河这才松了口气,再一看这只鹰,不由得嘿了一声,居然还认识。
正是当初差点把大黑给叨走那只老鹰。
只是这只老鹰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大黑这么虎逼朝天的一只狗,被叨了起来非但不害怕,反倒还扑上去咬。
它的大腿还有腹部,还有未愈的伤呢。
怪不得这只老鹰会冒险进村来抓羊呢。
它有伤未愈,捕野牲口风险太大了。
毕竟野牲口可没有家养的羊这么温顺。
唐河拍拍被扎起来的大翅膀,“要怪就怪你贪心,怪你倒霉,你真要在山里头逮着兔子啥的,我们上哪找你去啊!”
现在唯一不开心的就是王老二了。
这老鹰太怂了呀,居然连一只羊都没整死,这他哪还好意思要钱啊。
唐河他们现在都带伤,也没心情说钱的事儿,跟王老二打了个招呼,把鹰装到了大麻袋里带了回去,先看看伤吧。
生理盐水冲洗伤口,然后再洒上药面。
只有韩建军的伤比较麻烦。
他的大腿是实打实地被老鹰狠啄了一口。
一个拇指粗的血洞,咕嘟嘟地往外冒着血。
也幸好,这血颜色暗红,深可及骨却没有伤到要害。
唐河本来要送他去卫生院的,但是他这会又充起好汉来了,非让唐河给他处理,留了疤也不怕,那是男人的勋章。
那就没啥好说的,用生理盐水先洗吧洗吧,但是里头洗不着啊。
家里六十度的散搂子倒出一碗来,筷子用水煮了,再用酒精洗了,然后夹着一大块纱布,蘸饱了酒精,向伤口里头一怼。
“诶呀我草啊!”
韩建军整个人都僵直了。
武谷良和杜立秋扑了上来,把韩建军死死地摁住,唐河踩着他的大腿,用酒精把这伤口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韩建军都不挣扎了,唐河暗道一声是条好汉子,说不定旁边看着的菲菲心中一敬佩,跟他还成了呢,成了之后,前尘往事就不要再多提啦。
唐河洗完了伤口,用纱布盖住伤口,死死地摁住,一直摁到止了血,这才上药裹伤,最后打了一个结就算完事了。
唐河起身,刚要夸他几句,就见韩建军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白眼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