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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她的家人(1 / 1)

夜晚秋风起,檐角纱灯凌乱地摇曳,整个兴庆街笼罩在无边萧瑟里。

三更梆子敲响,门房忽又听到低沉“笃笃”声,心觉奇怪,赶忙穿好衣裳出来开门。

来人披一身墨色斗篷,遮盖住里头鲜亮朱红曳撒,身姿颀长,皎如玉树,有淡淡檀香味传至鼻尖。

“您是?”

玉指一抬,斗篷帽缓缓落下,婆娑灯影下露出一张风华绝代面容,一瞬间宛若雪落黑山,白梨堆枝,是那种不染尘埃美。

门房看痴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躬身行礼,恭声道:“掌印万福金安。”

梁寒目光微冷,略一抬手道:“不必多礼,顾老可在?”

门房赶忙说在内院,一路哈腰引人入内。

顾家自顾淮出事后,几乎是门可罗雀,谁都不想惹上麻烦,以免牵连自身。

即便如今顾家出了贤妃和户部侍郎,可碍于魏国公和皇后面子,也甚少有人登门拜访。

尤其这大半夜过来,还是那位权势滔天司礼监掌印,门房心知定然是顶顶要事,否则怎敢劳烦老祖宗亲自移步。

门房片刻不敢耽误,更不敢让老祖宗在门外等候、自己先行进去禀告。

一面领着梁寒往内,一边唤来回廊上看守小厮,让他速速前去禀报老爷和公子,那小厮见来人一身贵气,赶忙应了一声,拔腿便往内院奔去。

顾延之七月底从湖南回京,才听说梁寒被杖脊停职。他是聪明人,又经父亲顾渊提醒,也能想清楚其中道理。

贪墨一案折损了魏国公不少亲信势力,对方如何肯罢休?所以想出这个法子来压一压东厂气焰。

陛下自然无意重责,否则四十杖下去,命都能去掉一半,哪能这么快复职。

不过经过此事,顾延之倒是有几分佩服梁寒手段。

朝中不少人都站在魏国公一边,可顾昭仪与太后不和,如今贤妃回宫,又被皇后视为眼中钉,顾家和魏国公一派关系大概没有缓和那一天。

贤妃承是皇恩,而梁寒是陛下人。

将见喜献给梁寒,也是表明了他态度。

一个平平无奇丫头,能得老祖宗青睐,夜夜在颐华殿伺候,就连停职也带在身边,活像离不开似,这一点是他全然有没想到,简直是意外收获。

当然他在明面上不会刻意接近,免得落人口舌。

这事儿贤妃在陛下那边解释过,说丫头是自己迷路跑去,梁寒当然很不高兴,否则也不会给他安排这个苦差。

来回一趟半年之久,当真是磨砺人,顾延之回来时候身上都脱了层皮。

原本便是温润清瘦长相,刚回来那几日,整个人几乎瘦到脱相,妻子蒋氏与母亲孟氏心疼不已,老太太更是怜惜得直喊乖孙。

所幸回来之后论功行赏,得了不少好处,否则蒋氏得一直在他耳边哭哭啼啼。

夜半三更,顾延之屋内早已灭了灯烛,睡梦中却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蒋氏睡眠浅,立刻惊醒过来,顾延之也缓缓睁开眼,无奈地趿鞋下床。

一推门,刚想问何事如此着急,那小厮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清:“司……司礼监掌印过来了,已经往内堂去了!”

顾延之微微一惊,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赶忙折身更衣。

蒋氏只见他行色匆匆,连她问是何事都没有空闲回答,便听到“哐”一声门响,顾延之已经出去了。

顾渊卧病在床十余年,一直药汤不断,偶尔被孟氏搀扶着下去走一走,也仅能如此。

今夜原本已经睡下,听闻梁寒过府消息,赶忙拖着病体起身,让孟氏搀扶着去了内堂。

踏入门槛,一道清瘦笔挺背影落入眼帘。

梁寒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顾渊赶忙躬身拱手,朝面前人作了一揖:“不知掌印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梁寒伸手扶住他手臂,“顾大人不必拘礼,坐。”

顾渊离朝多年,已经许多年未曾听到这声称呼。

他与梁寒素未谋面,却听过此人声名和手段,加之女儿回宫一来是陛下意思,二来也有梁寒力排众议功劳,自然更是要以礼相待。

孟氏收到顾渊眼色,忙俯首行个礼,退出内堂。

紧跟着顾延之也匆匆赶来,梁寒抬首掠他一眼,唇角勾了勾,不明意味一笑,让他心中有些忐忑。

他有些坐立不安,干脆默默站在父亲身后缄口不言,先瞧瞧情况再说。

梁寒却抬眸望向他:“顾侍郎此番赈灾辛苦,差事办得很是稳妥。”

顾延之讪讪一笑,谦逊地拱手应了声多谢。

户部侍郎也是三品官职,在梁寒面前却不得不低头。

历朝司礼监全盛时期,民间传谣称“一个坐皇帝,一个立皇帝”,后者说便是这执笔批红司礼监掌印。

即便如今陛下圣明,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但梁寒身份依旧等同内相,即便是魏国公和内阁重臣也要礼让三分。

梁寒慢悠悠地饮了口茶,道:“咱家今日来是为三件事。”

顾渊捂唇咳嗽两声,面色有些苍白,“掌印请说。”

梁寒道:“令兄顾淮谋反一案有了些眉目,咱家还想问顾大人一句,昔日那韩敞可有识得善于模仿字迹能人?”

顾渊一听到兄长名字,立时呼吸急促起来:“您是说,东厂在暗查我兄长旧案?这事儿还有沉冤昭雪可能?我兄长一辈子刚正秉直,光明磊落,万不可能是那欺君犯上之人哪!”

梁寒淡淡嗯了声:“陛下正有重查旧案意思,先前咱家也在暗中查找韩敞踪迹,只可惜找到之时人已经没了,此案仅剩疑点,便是那枚失踪印信,还有当年模仿顾淮顾大人笔迹之人。”

顾渊与顾延之相视一眼,两人蹙眉沉吟半晌,顾延之先道:“我从前在白鹿书院读书便是伯父引荐,倒是有几位先生是韩敞故交,是否擅长模仿字迹不知道,不过书院先生字确写得极好,一撇一捺都能写出千变万化来,叫人佩服不已。”

顾渊有些心急,连连点头:“确如此!莫非那些人里头便有与韩敞暗中勾结之人?”

梁寒眸光微垂,“只可惜当年那张假传诏令被先帝一怒之下扔进炭炉,早已经焚毁了。”

顾渊脸色更白几分,额头已经出了汗:“这该如何是好?”

梁寒忖了忖,心里已有了主意,道:“顾大人莫急,只要那人还活在世上,咱家自有法子能将人找出来。”

顾渊浑浊眼眸亮了亮,赶忙起身朝他揖了一礼:“一切劳烦掌印了,若我兄长当真能够沉冤昭雪,我顾家真是无以为报!”

梁寒低笑一声道无妨,“陛下宠爱娘娘是一方面,替忠臣洗清冤屈也是一方面,谈不上咱家功劳。还有一事——”

顾渊被顾延之扶着落座,“掌印但说无妨。”

梁寒笑道:“您家那位老太太久病难愈,咱家正好认识一位女大夫,谈不上华佗在世,却有着手回春本事,倒是不妨一试。”

顾渊面上激动难掩,已不知该说什么好,顾延之也面露喜色,连声道谢。

梁寒抿了抿唇,又从袖中取出那块蝴蝶佩,放在案几上:“顾大人记得这个么?”

顾渊怔怔地拿起那枚玉佩,双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乱颤起来:“这……这是婉儿?”

他口中“婉儿”,便是顾昭仪顾婉宁。

荣宠过后,不过一年便在冷宫凄凉死去,草席裹尸丢去了乱葬岗,连尸身都寻不到。

这枚玉佩,顾渊怎会不记得?

女儿兰亭出世那一年,老太太亲自找匠人,将一枚完整蝴蝶佩切成两块,一块给了婉宁,另一块给了兰亭。

两块玉虽然对称,但在纹饰上还是有细微差别,梁寒带来正是当年婉儿拿走那一块。

自婉儿离世之后,这块玉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今日竟落入了梁寒手里。

“这是婉儿遗物?”顾渊语声微颤。

梁寒默了默,指尖抵在桌上沉吟片刻,不紧不慢道:“是顾昭仪遗物,不过,也是留给她女儿信物。”

顾渊眉头皱得极紧,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女儿?”

顾延之急道:“您是说,堂姐女儿,我堂姐还有个女儿?”

顾渊紧紧盯着梁寒,仿佛害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梁寒颔首道:“当年在冷宫中,顾昭仪生下女儿之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那孩子交给了从前施过恩一个宫婢送到宫外抚养长大,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这枚玉佩当年便放在姑娘襁褓之中。”

顾渊嘴唇颤抖不已,心中震撼早已无可复加。

“婉儿竟还有个女儿……那孩子现在在何处?”

梁寒道:“那姑娘在外面吃了些苦头,后来入宫做了宫女。”

“就在宫里?”

顾渊和顾延之几乎是异口同声。

梁寒道:“贤妃娘娘和顾侍郎或许对顾昭仪印象不深,可顾大人和令夫人是看着顾昭仪长大,如若见到那姑娘,应当会觉得与她母亲有几分相像。”

顾渊泪湿衣襟,指尖捏得发白,眸光也愈加迫切。

“那孩子,下官能否见一见?她无爹无娘,在外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幸好找到了,往后咱们顾家定要好好补偿她!还有,老太太平生最疼爱便是婉儿这个孙女,若是知道她还有个女儿尚在人世,老人家这辈子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梁寒心弦绷紧了一瞬,面容却依然沉静从容。

默了片刻,低声说道:“顾淮一案还未平反昭雪,此刻揭开她身世并不是恰当时机,这些日子宫内不太平,还望令夫人暂且莫要频繁出入内宫,若是被太后那头瞧见端倪,终归对那姑娘不好。”

顾渊忙连声道是,“还是掌印考虑周全,姑娘在外这么多年,也不急着这一天相见,安全稳妥才是首位,下官和延之定当守口如瓶。”

梁寒唔了声,“顾大人放心,姑娘既是顾家人,也是先皇公主,咱家自会护她周全。”

一盏茶喝到最后,顾延之欲往里添,梁寒却拂手,起身道:“半夜多有叨扰,多谢顾大人茶,咱家便不多留了,这就告辞。”

顾渊哆嗦着腿艰难起身,将他送至回廊,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谢意,双腿一屈便要跪地,却被梁寒止住。

“顾大人不必如此,往后咱家摊上事儿,说不准还要请顾大人帮忙。”

唇角牵出三分笑意,说出话也漂亮极了。

堂堂掌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深得陛下赏识重用,哪会有什么需要他顾渊帮忙地方?

心中这样想,嘴上还是立即应承下来,“掌印若有需要顾家地方,下官一家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梁寒抿唇一笑,一双凤眸光华万千,继而拱手道:“夜深露重,顾大人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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