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气闷(1 / 1)

路小池的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好了,都放在了有些破旧的乾坤袋里,还是之前老道给他的那个,甚至他们在袋子里放了不少的吃食,季观棋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儿,他看着他们的相处,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其他。

一开始路小池并不想去,他觉得是拖累了季观棋,但是季观棋的一句“你不想多陪陪你的师尊和兄弟姐妹吗”,路小池动摇了,他想,他太像了,他的师门对于他而言,重过一切。

青鸾化为了小鸟跟在季观棋身边,原本季观棋也想过带路小池坐着青鸾去万兽宗,可惜路小池如今的身体受不住,只能弄了辆马车,然后前往万花宗。

“大师兄,我们都等你回来!”小北他们站在外面挥着手,看着季观棋带着路小池离开,明显是有些不舍得,大概是因为昨晚季观棋给他输了一晚的灵力,今天路小池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他对着他们摆摆手,道:“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好玩的!”

一直到马车走远了,路小池才依依不舍地坐回了马车里。

“季公子。”路小池说道:“我这……真的还有希望吗?”

“我没法帮你解毒,至于压制毒素,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没有希望了。”季观棋说道。

路小池点了点头,他咳嗽了好几声,精神还是不太好,季观棋见状便让他靠在马车里休息,而自己则是驾车带着路小池一路朝着万花宗的方向去了。

路上路小池有时候昏昏沉沉的,季观棋时而注意着他,因为又要赶车,便将青鸾放了进去,说道:“等会小池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告诉我。”

青鸾张开翅膀哼唧了一声,看样子不是很愿意。

“给你好吃的。”季观棋说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青鸾犹豫了两下后,才扑腾了两下翅膀,站在了一旁。

马车并不算快,季观棋考虑着路小池的身体,也不敢速度过快,他算了一下时间,以最快的路线过去,大概是需要十天左右的,纵然他有些着急,然而也别无他法。

他们傍晚到达附近的城镇,季观棋找了一家酒楼,定了客房之后便扶着路小池下来,对方太虚弱了,只是这一点路程便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季观棋眼神微深,心知这身体情况比他想的只怕更加糟糕,只能将人直接拦腰抱起去的房间。

青鸾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原本张开的翅膀一下子僵住了,它鸣叫了几声,显得有点儿焦急,往常都是它落在季观棋身上的,这一下它还没来得及飞上去季观棋就走了。

它只能直接飞到二楼,从窗户里钻了进去,落在了季观棋的肩膀上。

“季公子。”路小池微微半阖着眼睛,脸色难看,显得十分憔悴,道:“拖累你了。”

“没事,你先休息。”季观棋说道:“我去让小二准备些吃食,你睡醒起来吃点东西。”

“好。”路小池说完这话就已经昏睡了过去,季观棋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而后灵力缓缓涌入,这万灵草的毒素非同一般,季观棋只能暂时以灵力压制住这毒素了。

玄天宗镇南殿内,乔游正在下面絮絮叨叨地对乌行白告状,但他也不敢说得过分,只能道:“师尊,季观棋说到底也算是在外面丢人了,而且还和别人拉拉扯扯,置同门师兄弟于不顾,小师弟消失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问过什么……”

乌行白坐在高位上,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乔游,一声不吭。

“师尊。”乔游上前一步,半跪下来道:“宗门大会在即,可是只有我和萧堂情二人,师尊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找找小师弟,这种大会乃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闭嘴。”乌行白说道。

他的话一出,乔游下意识不敢吭声,微微抖了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乌行白,只听到对方说:“江相南也会去,你们和他一起便可。”

“可是小师弟……”乔游还想要争取一下,但一抬头就对上乌行白漠然到了极点的目光,他慌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也不敢再说话,最后只听到乌行白开口道:“出去。”

“是,师尊。”乔游连忙应道,他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想到乌行白的目光,就浑身微微战栗,最后还是认怂了,转身离开了镇南殿。

待他走后,乌行白唇角溢出了一丝血痕,他抬手擦去之后,有些疲惫地微微后靠,一直没有恢复的神识微微震颤,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来了。

整个殿内只有他一人,片刻后他拿出了传音符,灵力灌入其中,而后道:“观棋怎么样了?恢复得怎么样?”

传音符里传来了稽星洲的声音,他显然已经料到乌行白肯定还会传音给他询问季观棋的事情,略微挑起眉梢,他坐在后院池塘边,一边拿着鱼食喂鱼,一边说道:“多谢仙尊赠药,观棋兄已无大碍,只是仙尊若是想要来看看观棋兄,怕是不能见着了。”

“他怎么了?”乌行白脸色一沉,坐直了身子。

“哦,倒不是观棋兄有事儿,是他的一位好友,说是中了万灵草的毒,快要死了,观棋兄这才赶回去。”稽星洲眸光微动,他顿了顿才补充道:“我听观棋兄说,这万花宗都说没得救,不过他可以用灵力压制住毒素,不让毒素蔓延,可惜这样一来,观棋兄怕是要吃苦了,长时间灵力耗尽,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乌行白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我听说,他准备带着那位朋友去万花宗,寻求碧月泉。”稽星洲稍稍停顿了一下,听到传音符那边乌行白的呼吸微微乱了一瞬,果然乌行白立刻道:“他要做什么?”

“当然是将毒素引到自己的身上,可惜……似乎是只能引一半,不过观棋兄这样也足以,只要能让他的那位朋友多活一段时间,少受罪,做什么都可以。”稽星洲看着已经将鱼食吃完的鱼正在四周焦急地游着,他唇角微扬,道:“观棋兄说他欠这位朋友两条命,已经还过一条了,还剩一条,所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

稽星洲的话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反而让人分辨不出真伪。

“哦对,仙尊可知道是他的哪位朋友?”稽星洲问道。

乌行白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他没空跟稽星洲绕弯子,直言道:“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稽星洲应道,语气倒是十分恭敬,让人挑不出问题。

“你若是不知道,便不会告知本尊这么多的事情。”乌行白顿了顿,忍过神识的阵痛之后才道:“他在哪?”

他的声音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里面的虚浮,然而隔着传音符,稽星洲也不能做到细致入微地观察,他只能道:“仙尊,您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用,观棋兄做事情您这个做师尊的难道不了解吗?言出必行,却不亏欠他人一丝一毫。”

乌行白抬手断开了传音符,他有些难受地扶着额头,抬手便掐了一个法决,身上的符文再次增添了一条,他仰起头有些痛苦,手紧紧握着扶手,好一会儿之后才好了一些。

那些符文流转在他的身上,缓缓消失不见了,乌行白再次抬头的时候,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已经看不出什么痛苦的迹象。

他径自起身走出了镇南殿,正如稽星洲所说的那样,季观棋一直都是那个性子,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不亏不欠,他做任何事情都向来由心,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方能驾驭住君子剑。

稽星洲看着无火自燃的传音符,心知是那位仙尊有些不爽了,稽星洲轻轻啧了一声,他倒也不是不怕乌行白,主要是天高皇帝远,他还有个宗主的爹作为靠山,乌行白就算再怎么不可一世,总不能赶到万兽宗对他怎么样吧。

更何况……即便乌行白来了,不是还有观棋吗?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以稽星洲多年平衡各个灵兽之间关系的经验看,乌行白绝对会让着季观棋,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怕季观棋生气。

“真有意思了。”稽星洲将一大片鱼食刚刚扔到水池里,忽然水池里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了,他眉头微皱,尚未来得及避开,就被水池的水浇了一身,幸而身上带了避雨符,这才免去尴尬,而后瞧着这个突然从水中窜出来的三头蛟,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你和乌行白那小子说话了。”三头蛟恢复了正常大小,它随意盘在了柱子上,道:“你故意的。”

“我能怎么办?难道要真的看着观棋引一半的毒到他自己身上吗?”稽星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叹气道:“既然仙尊能拿到生髓丹,想必也能借用一下碧月泉,对于我等而言十分困难地毒,但对于镇南仙尊这种修为的而言,应该也不过尔尔。”

“他什么修为?”三头蛟问道。

“自然是修真界第一人的修为。”稽星洲说道:“听闻他年少成名,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这样的修为,可真是让人羡慕。”

三头蛟半眯了一下眼睛,它的尾巴尖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它才道:“当年福地洞天开启,本座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短短二十年过去了,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竟然成了修真界第一人了。”

“第一次?”稽星洲有点诧异地看着三头蛟,道:“你之前也见过镇南仙尊?”

“那时候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子,算什么仙尊。”三头蛟呵呵笑了一声,道:“说来好笑,不管是十三岁的他,还是二十年后的他,一直都过不去浮雕幻境,每次都是直接武力解决,这次更好,连大殿都被毁了,难怪那老家伙批卦说他死后还有一劫,原来是尸首都被乌行白这小子给毁了。”

之前稽星洲都没有听说过关于镇南仙尊以前的事情,乌行白的事情很奇怪,他的来历生平很少有人知晓,且无记载,加上他本人向来不近人情,镇南殿内更是除了两个洒扫弟子之外,就只有几个徒弟,冷僻得不像个正常人。

“他十三岁时,在浮雕幻境里看到了什么?”稽星洲试探着问道,他也没指望这头脾气不好的三头蛟会回答,却没想到今天这三头蛟心情不错,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他啊,他捡到了一个女修的幻境。”

“谁?”稽星洲问道。

“玄天宗宗主夫人。”三头蛟说道。

然而更多的事情,无论稽星洲怎么问,三头蛟都不回答了,被问烦了便直接躲到了池塘里不肯出来。

无人知晓十三岁的乌行白第一次在浮雕幻境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知道了自己的母亲生平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也是那一年,玄天宗宗主夫人生下了乔游,而后被囚禁,最后郁郁而终。

她后悔答应了乔天衣,用刚刚出生一天的乌行白去做了乔天衣承担天谴的替代品,于是她满腔愧疚,都倾注在了乔游的身上,绝不让乔游走上乌行白的老路。

三头蛟清楚地记得乌行白进入殿中之前,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而当他出来的时候,手握追月弓满身血污,沉默地离开了,二十年后,他已经成为了修真界天道之下第一人。

之前三头蛟没提起过是因为没兴趣,现在它不想提,则是因为乌行白的修为太高,它可不想没事找事。

而此刻,清泉派也迎来了一位从未见过的人,老道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对方衣着虽然简单,但不难看出很显贵气,一把折扇透着淡淡的灵气,绝对是一件不得多的法宝。

“您是?”老道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是来找朋友的。”李行舟微微笑道:“我听人说观棋来这里了,我特地来给他送药。”

李行舟笑起来的时候如沐春风,虽然看上去似乎是有点儿傲气,可说话态度却足够礼貌,老道见过不少修士,一眼便能看出眼前之人不是平凡之辈,只是也猜不出对方名号。

不过季观棋是君子剑,能和季观棋做朋友的,想来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原来是季公子的朋友,那就请进吧。”老道招呼了小北过来带着李行舟进去,小北蹦蹦跳跳地过来之后,问道:“公子也是季公子的好友吗?如何称呼?”

“单姓李,字行舟。”李行舟说道。

“李公子,那你请坐,我去给你沏壶茶来。”说完,小北便不管李行舟做什么,径自跑到了屋子里去了,以至于李行舟准备拦一下都没拦得住,他微微愣怔一瞬,而后便看到老道笑着说:“几个弟子不成气候,惹公子笑话了。”

“他们很好。”李行舟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微微一顿,道:“他们……都是你的弟子吗?”

“五个弟子,大弟子路小池,这四个分别是东南西北。”老道笑着道:“李公子是师承何门何派?”

“天机门。”李行舟微微笑道。

“天机门……”老道显然有点诧异,他看了眼李行舟,而后道:“李公子可真是年少有为,不过李公子来晚了点,季小友已经带着我徒路小池一起前往万花宗,出发已经大半天了,今夜天色已晚,若是李公子不嫌弃的话,就暂居这里一夜,明日再赶路,眼看是要下雨了。”

本来李行舟是准备拒绝的,却听到旁边的小北端着茶走过来,笑着道:“那就刚好是季公子的屋子,屋子不多,只剩下一间空的,现下收拾也来不及了。”

李行舟顿了顿,他眼中微动,而后道:“好,多谢。”

外面刮起了风,还未下雨,吹着风倒是有些舒服,面前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老道说道:“以往来季小友都会来上几局,这次太过匆忙了。”

“他很喜欢这里吗?”李行舟忽然问道。

“应该是很喜欢的。”小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道:“季公子很喜欢,还很喜欢大师兄,喜欢我们,还帮我们弄了线,不让我们被人欺负。”

李行舟其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那条线了。

“他……很喜欢你们大师兄?”李行舟眼底微沉,他道:“路小池?”

“是啊,季公子和大师兄关系很好,之前季公子受了重伤,还是大师兄将他背回来的。”小北是个话痨,年纪又太小了,被养得心思单纯,李行舟随便问问她就什么都说了,道:“李公子你不知道,大师兄将季公子背回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可吓人了,我们差点以为他活不成了。”

李行舟手中的茶盏微微一动,他心口骤然紧缩,下意识道:“什么时候?”

“就是秘境关闭那天。”小北说道:“昏迷了很久,昏迷的时候还呕血,大师兄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好不容易才醒来的,不过季公子的伤还没好,就走了……”

“为什么?”李行舟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因为有一个人追来了,季公子伤势未愈,为了躲着他,这才走了。”小北叹着气道:“但是现在,大师兄也生病了,不过好在季公子来了,他说会带大师兄去医治,我相信他,他是个好人。”

“他的确……是个好人。”李行舟低头尝了口手中已经冷了的茶水。

老道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北缠着李行舟说话,他笑着让小姑娘回去休息,又和李行舟说了声道歉,李行舟摆了摆手,问道:“他……有提过玄天宗吗?”

“这倒是没有,没提过。”老道有些好奇道:“小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怕不能过夜。”李行舟起身道:“他……有提过他的师尊吗?好的坏的都行。”

“没有。”老道摇了摇头道:“不想提,自然就是不愿意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问?”

一句“不愿意提”让李行舟的脸色微微发白,他笑了一声,起身拱手道:“今日叨扰了,待下次再和观棋一起过来,告辞。”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老道,问道:“你真的很会教徒弟,你的徒弟都很好。”

“他们本性很好,即便师尊不是我,也会成长成很好的人。”老道笑着道:“公子性情温和,若是他日收徒,也定然会是个好师尊。”

李行舟扯动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看了眼天空,的确快要下雨了,小北拿了把伞出来给李行舟,李行舟摸了摸小北的头发,半蹲下身子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玉箫给她,道:“去玩吧。”

小北没认出来,可老道却认出来了,这玉箫也是一件法器,刚要上前,却见李行舟已经直接御剑而行,根本赶不上,无奈之下只好回头,正在收拾棋盘的小东忽然举着一个乾坤袋道:“师尊,李公子的乾坤袋丢在这里了。”

老道愣了一下,上前查看才发现不仅有乾坤袋,还有一张留音符,他注入了自己少得可怜的灵力后,就听到留音符里传来了李行舟的声音,说道:“乾坤袋中有阵法符咒和一些法宝,若遇强敌可以使用,多谢款待,告辞。”

“师尊,李公子是和季公子一样好的人。”小北说道:“他说,大师兄会没事的。”

老道虽心存疑虑,但李行舟看上去的确是个很好很温和的人,他摇了摇头道:“回去吧,要下雨了。”

御剑而行的李行舟在走出了玄金山脉之后就变换了样貌,他微微垂眸,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御剑速度又快,没多久就到了山下的城镇。

他本来还准备打听一下季观棋在哪,却不想刚刚一来,就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季观棋,他似乎是买了些东西,但隔得太远,乌行白没有看清。

季观棋的确是买了些东西,但都是一些吃食,是给路小池的,虽然小北他们也准备吃的,但说到底都是干粮,既然在路上,自然也得吃点好的才能补补身体。

路小池还在昏睡,季观棋进去的时候都没醒来,他满头白发看得人心酸,脸上也没有往日的俏皮,只是紧闭着眼睛,即便是在睡梦中似乎都很难受,眉头总是紧皱着,呼吸十分滞重。

季观棋将东西放下后,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对方,但路小池还是没醒,他立刻抬手试探了一下路小池身体里的毒素,被压制得很好,但还是在微微蔓延,季观棋只好再次将灵力灌入了路小池的身体内,对方的呼吸这才平稳了下来。

他坐在一边,看着路小池的模样,因而没有注意到对面楼顶坐着的人。

这一幕全部都落入了乌行白的眼中,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季观棋,直到对方再次起身给路小池输入灵力的时候,他有点忍不住了,季观棋一路上给路小池输入了不少灵力,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

“你就这么在意他?”乌行白内心翻腾着说不出的戾气,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去之后,目光挪至季观棋的背影上,很清楚自己不能对路小池做什么。

如果他真的对路小池做了什么,只怕季观棋再也不会原谅他了……虽然现在就已经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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