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辰和往常一样去参加了比试。不过这一次,江家来的人极少,竟然只有来比试的子弟和一些长辈。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样的状况很古怪,不明白江家的家主没来就算了,为什么连昨天负责主持江家大局的江斯年和他的大哥江子瑜也都没有来。
不过这是江家自己的事,其他的家族自然也不好去管他人的闲事。
司辰今日的比试依旧十分的顺利,不过等到第三场他打败了一个晏家子弟之后,对方行礼过后却并没有下擂台,而是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开口说道:“我技不如人,输给你,我无话可说。留在这里就是想问一句,你就是当年满门被灭的司家的遗孤吗?”
听到对方的问话,司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了一声:“是。”
他的身世不是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对方听到他的话,神色却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猛地跪在地上,给司辰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大声道:“没想到我今日还能再见到司家的少爷!”
说完,那男人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站起来,红着眼眶说道:“老天有眼,还给司家留下了血脉!今日,我就要当着所有人面,揭露当初司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了一阵阵骚动,毕竟司家灭门的惨案想当年也是一件轰动的大事。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初司家出了一些魂力高超的才俊,势头正胜,又因为善于经商,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威胁到了四大家族的地位。
四大家族觊觎司家的财富,又不甘心让司家这般做大,在尝试了几次打压之后,见无法明目张胆的吞并司家,便起了歪念头。
以江家为首,四大家族便一起策划了一出惊天血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扯着司家人在别院避暑之时。四大家族派去数百个高手,对司家大肆屠戮,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事后江家还不知足,竟然以收养唯一的司家遗孤为名头,侵占了司家剩余下来的所有的财产,又和四大家族一起瓜分了司家的所有的势力。
曾经显赫的司家就在一夜之间倾颓,几十年过去,甚至很多年轻一辈早已不记得当初的惨案。可是,我不会忘!”
说道这里男人哽咽了一瞬继续道:“司家都是大善之人,我的父亲当初是被司老爷子所救,承蒙他不弃,留下了家父,后来还让他做了司家的管事。家父十分感激,后来又娶了同被司家收留的做厨娘的母亲,又有了我。
出事的那年我年仅十二,因为早些年被擅长奇门的晏先生看中,便跟随在他左右。我一直记得父亲和母亲的教诲,让我有朝一日学成归来,为司家效力,以报大恩。
可没想到,还没等我学成归来,就得知了司家满门被灭的消息,我的父母也惨死其中。
后来官府说做下这事的是山匪,随意的抓了两个毛贼当差便了事了。司家满门,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几个山匪就灭了,我当然不信!
可当初我年纪尚幼,又无依无靠,幸得晏家收留,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哪有本事帮家人找出真凶,更不要提报仇雪恨了!
一直到前些日子,我外出遇到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的刘四爷。他就在我隔壁的包房饮酒,酒后吐真言,竟和人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还吹嘘他们杀人无数。我才知道,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男人的话让在场的人们一片哗然,司辰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原来,他竟然认贼作父,还在仇家呆了这么多年!
“胡说八道!”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男人的话,来人正是江家的家主。
下人已经发现了江斯年的死,江子瑜也不知所踪。禀报上去之后,江家家主勃然大怒,认定了这件事情定然和司辰脱不了干系。
两个最重要的儿子被杀,江父立马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去往了比试的现场。谁知他刚一赶到,就恰巧遇到了刚刚的这一幕。
听到自己的罪行被揭穿,江父立马指着那个男人怒声道:“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四大家族哪儿容得你污蔑!”
“我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就算我拿不住证据,我也可以请白家出面,我就不信还不了司家一个公道!”
“什么白家。”江家家主冷哼一声,他不是不知道白家,只是不觉得几十年都没现身的白家哪有可能说出现就出现。
可是他刚想要呵骂对方,就突然被一阵威压袭来,竟然压制的他说不出话。
江家的家主魂力已经达到九级,可以说是当世魂力大陆的巅峰所在,这也是他可以横行霸道的资本。
可是现在,他竟然会被压制的毫无喘息之力。
江父立刻便意识到了,对方的话并不是空口无凭。那个白家,怕是真的出山了,甚至说不定这人就是被白家授意的!
人群中突然自动分出了一条路,一群穿着白衣的人缓步走来。
下半张脸戴着银色面具的白溯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此刻他倒是留着和一般人同样的发髻,头上还赫然的插着一只红色的玉簪。
他身后跟着的人不多,不过也只有十几位而已。不过,无论哪一个只要识得的便会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是小角色。甚至有很多都是隐世高人,竟然愿意一同出现,来给一个年轻人做陪衬。
所以,这人不是白家的家主又能是谁!
“白家第十九代家主白溯,愿意接下这位侠士的请求,一定还司家一个公道!”
白溯的声音轻飘飘的,却直接让江老爷子呕出了一口血来。
甚至他每次开口想要否认,都会被强大的威压压的喘不过气。最后,更是整个人被压的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十级魂王的威压让他根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江老爷子咬了咬牙,知道白家这是打定主意要为司家出头。就算他咬牙不认,也不过是多受些折磨。面对巨大的威胁,他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当年的事。
其他的三大家族见状,又哪里敢说谎,也只能纷纷承认了他们当年所做下的罪孽。
等到他们说完了之后,白溯才转头对着一个角落说道:“刘大人,他们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刘府尹听到这话,这才抹着额头上的汗,赶忙走了出来,对着白溯鞠躬道:“听清楚了,下官都听清楚了!”
“那,便按照规矩办事吧。魂力修炼者一样要守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刘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刘大人是一个普通人,扛着一帮魂力修炼者的目光,身上冷汗涔涔,心里却是无比爽快的。
他们这些普通人被四大家族压榨了这么久,自己这个府尹也完全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连皇室都要让四大家族三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刘大人直接让衙役抓走了一大批人,比试根本就无法再进行下去。当然,作为司家唯一的血脉,司辰也被带走了解了一些情况。
到了傍晚,司辰走出衙门,心里还觉得有些恍惚。他只知道,他再不想回那个江家了,却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就在这识海,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白溯正抱着司凌等待着他。
白溯了解爱人的心思,所以他早在男人被带走问话的功夫,就将各大家族侵占的司家财产全部都收拢了回来,这也是他事先就在做准备的事。
而且,他还在城中买了一处别院,直接就将司辰和司凌给带了过去。
夜晚,司凌已经睡下了。司辰看着摘下面具的白溯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凌厉不可靠近。
“抱歉辰哥,我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希望你能原谅我自作主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我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亲人的冤屈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偿还。”
司辰说着,抱住了白溯,轻声道:“小白,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伸出手,白溯轻轻地拍抚着爱人的脊背。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看到爱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接下来,自然是该抓的抓,该判的判,一切按照规矩办事。
有白家和各大高手坐镇,刘大人办起差来格外利落,可以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不过数日便审结了这桩案子,还了司家一个公道。
等一切事了了,司辰便带着白溯一起,抱着司凌去了司家的祖坟祭拜,以告慰自己亲人的在天之灵。
接下来的日子,小世界的隐患已经除去,白溯便和自己的爱人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一家三口在山间建了一所房子,白溯偶尔会背着司凌带司辰回去他的世界那边体会不一样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司凌成年……
这一日,被司辰支出去买糕点的司凌刚一回家,便发现家里的两个长辈都不见了。一开始他只以为他们只是出暂时出去,可等到晚些时候,他却在内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看过了信以及他们留给他的玄天镜,司凌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人竟然自己闲云野鹤去了。还告诉他,他也不小了,应该出去四处闯荡了。
看到那封信的内容,司凌无奈的抓着抓头发。心想着,本来以为只有一个爹不靠谱,没想到白爹爹竟然也被爹给带坏了,还跟着他一起疯。
青年头痛不已,只是父亲说一不二,他也没了办法。想着在家里闲来无事确实没什么趣味,司凌也只得真的背上了行囊,脖子上挂着玄天镜,仗剑天涯去了。
另一边,盛林高校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一个小摊子,摊子上会贩卖一些旧物和有意思的小东西,一对感情很好的老夫夫是这个摊子的主人。
这一日,悲催的报废了手机的秦兴文路过了这个摊子,看到摊子上的二手手机,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考虑再三还是对着摊主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这只手机多少钱?”
守在摊位上的白溯放下自家爱人刚刚给自己买来的小馄饨,摸了摸下巴上的假胡子,笑着说道:“年轻人,你可真是有眼光。这手机可是九成新的,只要你两百块,很划算吧!”
一旁一脸严肃的司辰见状任劳任怨的给白溯扇着扇子,想到爱人说过司凌的姻缘就在这个世界,是会买走他们摊子上手机的那个人。
看了眼对面付钱打算拿走手机的俊秀小青年,看来,自家那个臭小子很快就能带儿媳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