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听了很久。
其实张满良计划的都不错,只是没想到,洛玉有她的骄傲。
她可以爱上宋松,也可以为了他跟洛家决裂,但唯独不能未婚先孕。
所以她最终选择跟宋松离开滨海,来了江城。
“我也有私心。”
宋松低着头,花白的头发格外刺眼。
“我想靠着她攀附洛家,当乘龙快婿,也好摆脱低等身份,当富豪。”
为了这个目标,他一心一意的对洛玉好,坚定她跟着他走的信念。
只是没想到,在来到江城后,他的希望落了空。
洛家真的放话不管洛玉了!
刚开始他不信,还跟洛玉一起成立公司,就是宋氏。
洛玉带的东西不多,但每件都很值钱。
卖掉几样后,就足够他们的启动资金。
公司越做越大,洛玉和家里的联系遥遥无期,宋松逐渐有了别的想法。
他养了小三,就是董雅秀。
“相比你母亲,我更爱的是她,只是她没钱,没家世。”
宋松结结巴巴的说着,看向宋喜。
“那之后我就和张满良断了联系,后来你也都知道了。”
宋喜冷冷一笑。
“是啊,知道了。”
后来他经常暗示董雅秀,是有洛玉在才不肯让她进门。
加上宋家也有了点小钱,能挤进江城二流势力。
董雅秀动了心思,偷偷地给洛玉下毒。
一切,都是为了宋松那黑暗的心思。
“阿厌,我们走吧。”
她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当年那场在母亲眼底风花雪月的爱恋,不过是充满交易的污浊黑暗。
母亲费尽心思想求一场爱情,却求到了追魂索。
她终归还是死在了任性上。
“走。”
霍南厌没多看宋松一眼,带着宋喜离开。
这样的男人,终其一生,都要为年轻的鲁莽忏悔。
两人要走,宋松连忙在后面追上。
“等等。”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喜,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也得到了报应,但是思瑶。”
他低低的说着,宋喜冷冷的凝视着他。
“思瑶?”
“对,宋思瑶。”
宋松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她只是被雅秀宠坏了,你能不能放了她。”
“不能。”
宋喜冷漠的拒绝。
“她想要的,是我的命,别忘了,她还是个瘾君子。”
宋思瑶为了点钱,就跑去顾晚晚那里揭发自己。
若不是霍南厌,她早已死在了顾晚晚的枪下。
那一枪,宋喜不会忘记!
“等她能戒毒之后再说吧。”
她冷冽说完,抬脚跟着霍南厌离开,宋松还想再喊,终归没留住他们。
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抬起手,抹了抹眼泪。
那孤独的身影,在淡蓝色的天幕下,格外悲伤。
“呯。”
宋喜关上了车门。
整个车厢都跟着变得昏暗下来,她抬起眼,看了眼窗外。
“阿厌,回去吧。”
她有些累了。
“好。”
霍南厌答应了声,发动油门。
汽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宋喜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捏紧手指。
“阿厌,我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不苛刻。”
霍南厌淡然道:“他没有对你尽到父亲的责任,当年你就想摆脱他。”
所以才那么决绝的嫁给他,离开宋家。
“是吗。”
宋喜抿抿唇,柔声道:“那时候我来找你,你怎么会同意结婚的?”
虽说是协议结婚,但若是他不同意,霍母也不能逼他。
霍家保护她的方式有很多,霍南厌偏偏听了霍母的话。
是孝顺,也是有别的缘故吧。
“因为你眼里的光。”
霍南厌打了下方向盘,将车子开的再平稳了些。
当时的情景,他一直记得。
霍母带着宋喜来到霍家别墅,将他从书房里揪出来。
得知要让她永远留在霍家,他是不乐意的。
“让她当我的妹妹。”
霍南厌如此对霍母说,打算认下她,让她做霍母干女儿。
但霍母不同意。
“干女儿镇不住宋家那些吸血鬼,你听我的,娶了她。”
“这怎么能行?”
“不行我就死在你面前!”
霍母厉声威胁,霍南厌还要反驳,就见宋喜慢慢跪下。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倔强闪烁的光。
“求求你,留下我,等我攒点钱,我就出国。”
再也不回江城。
这六个字,是宋喜一字字说的。
“那时候你很倔强,眼底的光,和曾经的我一样。”
霍南厌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眼座椅上恬静的宋喜。
“我刚接手霍氏集团的时候,也被逼到了绝路。”
他眼底的光,和宋喜相同。
他们是一类人。
“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宋喜淡淡的一笑,凝视着俊美的男人。
“后悔过么?”
“对。”
霍南厌将车停下,起身到后面帮她打开车门。
“后悔当初没直接娶你,给你盛世婚礼。”
他温柔笑着,眉眼里都是宠溺。
真是世事无常。
如果早知道后来会爱上她,爱的刻骨铭心,他也不会给她委屈。
那六年,他实在是亏欠她太多太多。
“阿厌,你又在翻旧账了。”
宋喜清脆声音传来,嘟着嘴将手递到了霍南厌面前。
“反正我都记不住,你再提,我就跟你急。”
“好,不提。”
霍南厌搀着她下车,带她往门里走。
刚进门,两小只和霍母等人就迎了上来。
“妈咪,我们好想你啊。”
战战和念念一左一右的抱住宋喜大腿,抬起眼濡慕看着她。
“妈咪也想你们。”
她在两小只的额头上分别亲了口。
温热的唇扫过两小只,他们舒服的眯起眼。
“好啦,别缠着她了,让她来沙发坐下。”
李神医摸了摸胡子,轻轻吩咐了声。
两小只很懂事的松手,陪着宋喜进大厅检查身体。
自从得知宋喜再次怀孕,他们就都担心的不得了。
宋喜身体气血两虚,加上当初生产他们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还有胃癌。
若不是张老教授和陆北全力救治,她早已一命呜呼。
这些年都在调养,可到底适不适合怀孕,还不曾得知。
一切都看李神医的把脉了。
“来,坐着,右手。”
李神医吩咐了句,将宋喜的右手放到把脉专用的垫子上。
他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