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桓在方一的师门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意无意的总是会和方一撞上。慢慢的大家就熟了,会一起练剑,一起看星星,一起出去历练。
年少的心就是那么容易悸动,一个人走进了心里就再也赶不走了。方一以为那会是一辈子。
可是,方一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被师门界定为歪门邪道,没有人听她解释,像一条狗一样,被逐出了师门。
方一去了一个山谷,把那里取名为摩天神谷。她不信邪,她相信只要自己修为强大了就能讨回公道。
于桓来看过她,他们一起猎杀了一头野猪,把猪蹄子割下来烤着吃。真香,那个味道方一在未来的几千年都没有忘记过。
那天的月亮可能是因为害羞,悄悄躲了起来,只有满天的繁星,见证了他们的初夜。
方一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了于桓,从此两个人在谷内,一起修炼,一起生活。没有任何人的干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桓哥哥,吃饭啦。”
只要方一一喊,于桓就会收了剑跑回来。方一帮他擦汗,给他打水洗脸,然后一起吃饭。
山里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就是猎杀一些兔子,山鸡什么的。
于桓会隔一段时间下一次山,把砍的柴拿去换些米面,油盐。偶尔会给方一带一块花布,一支簪子,一些山上见不到的小玩意。
方一都跟珍宝一样藏着,不舍得穿,也不舍得戴。都用一个小盒子收着,偶尔拿出来看看,心里都是甜的。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
有一天,于桓收到了家族召唤,命他速回山庄。方一依依不舍地送他到谷口。
“桓哥哥,你要早些回来。”
“会的,待我办完了事就回来找你,等我回来。”
“嗯。”
方一很听话地在山谷里等着,一天,两天,十天……直到家里的米吃完了,于桓还是没有回来。
方一只好自己上山砍柴,去换米面。她不敢出门太久,怕于桓回来找不到她。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于桓始终音讯全无。
有一天,也是繁星满天,方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于桓家的山庄,漫天的鲜红。
开始,都是喜庆的红绸,大红的灯笼,和穿喜服的男女。后来,就是漫天血色。
方一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她跌跌撞撞地下山去找于桓,他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方一竟然不知道于桓的家在哪里。可是她记得,于桓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弟子。
那么,被叫做山庄的,就只有飞云山庄的于家。
由于飞云山庄太过有名,方一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高大的山门,守门弟子都眼高于顶,见方一穿着朴素,正眼都不给她。
“我找于桓,麻烦二位师兄通报一声。”
“哼,少庄主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走开,走开。”
“我有急事找他,麻烦通报一声。”
“快走,再啰嗦休怪小爷不客气。”
方一这才知道,原来于桓竟然是飞云山庄的少庄主。无奈之下,只好在山门外面等着,期望于桓出门的时候,能够见到。
可是,这一等就是数日,连于桓的影子都没见到。
方一身上本来就没什么银钱,于桓送给她的小玩意又不舍得拿去卖。就只好找了一户人家去打杂,挣口饭吃。
也许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终于有一日,让她在街上见到了于桓。华丽的马车,前呼后拥的阵势非常大。
于桓并未与她相认,只是匆匆一瞥,便驾车离去了。
方一站在人群中,丢了魂一样。她可以确定,于桓看到她了,为什么假装不认识?难不成他有什么苦衷不成?
当日深夜,方一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数星星。她不知道自己私自下山是不是错了,她应该在山上等着的,桓哥哥一定是生气了。
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一一。”
院墙外,于桓的声音就像天降福音一样,让方一濒死的心又活了回来。她急忙抹一把脸,整理一下衣服,才开门出去。
“桓哥哥……”可是,见到于桓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于桓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一一,不哭,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们家山庄都是血,我不放心,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事。可是,你家守门的人不让我进。”
“傻丫头,一个梦而已,我很好,没事。”
“没事就好,见到你就好了。”
“走。”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于桓带方一到了一个很阔绰的院子,把她安置在里面。
“一一,这里是我家的别院,你暂时先住这里。”
“好。”
方一没问,于桓为什么不带她去山庄。因为她不问也知道,于家那么大的家业,少庄主娶亲,是不会娶她这种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的。
于桓怕她多想,就买来很多好看的衣裳,首饰送给她,把她打扮得跟城里的大家闺秀一样好看。
可方一心里明白,她跟那些个小姐们没办法比。于是,她就安心住了下来。于桓过来,她就开开心心地给他弄吃弄喝,不来,她就等着。
其实,她心里明白,于桓早晚会成亲,而那个可以做新娘的女人不会是她。虽然不甘心,但她也没有办法。
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弃徒,能遇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已是不易,她不能奢求太多。
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可是,方一怀孕了。她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派贴身丫头去给于桓送信。
可是,她没等来于桓,等来的却是于夫人。
“桓儿背着家里把你养在外面,原本我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是,你偏偏有了身子。主母未进门,不能生子,这是于家主上传下来的规矩。”
“夫人,这个孩子我可以自己养,他可以不进于家的门。”
“哼,浑说什么胡话?我于家血脉怎可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