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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上前一步,掐着狗的后颈,将狗拎起来,朝裴苍玉弯弯身:“失礼了。”

说着便将狗拖走了,黑背方才的狂吼,现在都化成了一阵细弱的呜咽。

白石蹲下来,看了看裴苍玉几乎快断掉的右手食指,血肉模糊的右肩,惊恐未定满脸是汗,不自觉地发着颤。他伸手扶起裴苍玉,轻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要听话啊。”

裴苍玉打了个冷战。

他推开了白石,闷闷地说道:“我可以自己走。”

白石便收了手,站在了旁边。

裴苍玉朝大门走去,白石问他:“要走吗?”

裴苍玉闷着头一声不吭地朝前走。

这不对,这不对。狗扑上来的时候白石有什么反应吗?自己太慌了所以没有看清,但白石难道不该早一点阻止自己的狗吗?那平静的语气算什么?觉得不是一件大事吗?妈的,手指都要断了,还不算大事吗?真他妈疯了。不会养狗就不要养狗,养狗总要负责的吧。

他很快走到了门边,猛地一拽铁门,没有拽开。

裴苍玉愣了一下,再次拉动了一下,仍旧没有反应,他低头找了找,发现了亮着红灯的磁锁。

白石以及走到了他身边,低头看他:“对不起,没有管教好它。”

裴苍玉怒拽铁门的手终于有所松动。

下一句,白石又说:“你最好还是不要一直碰门,会通电的。”

被这个句式和内容刺激过的裴苍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甚至背在了身后。他咬着牙看白石:“什么意思?谁家养一条会杀人的狗,还给大门通电啊?!开门,我要走了!”

白石有点为难地看着他:“可是不通电怎么防备坏人呢?我们被跟踪了不是吗。你的家都被烧毁了。你也不想住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翻进来吧。那太危险了。”

裴苍玉想起他焦黑的家,沉默了。

他还在犹豫,看了看门口,这里是独栋别墅区,每户离得都很远,街道上有茂密的树,尽头就是特供的树林。

裴苍玉又说:“这里太远了,我每天还要上学,住这里太远了。”

白石好似放心地笑了笑:“没有关系,会有司机接送你的。”

裴苍玉转了转眼,又说:“而且……”

他编不出理由了。

无处可去,没什么钱,难道要去住酒店吗?他一个21岁的人,跟班里的同学能近到哪里去,同龄人当年的朋友早就散了,别人都奔前程去了……啊费左华!……算了,上学的时候也就是偶尔说几句话的程度,没有熟络到能在这种事上拜托他。便利店的同事……那里的人多少有点来路不正,卷在一起没有好下场,唯一关系不错的菲菲……可女朋友肯定不同意自己跟菲菲住一起的吧……

妈的。

裴苍玉狠狠地咬着牙,他发现算起来自己寂寥的生涯,好像只有面前的白石,跟他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白石耐心地看着他。

裴苍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抬起自己流血的手,瞪着白石:“有没有药?”

白石露出了一个愉快的表情:“有。”

伸了伸手送他转回身:“也有些紧急疫苗。”

裴苍玉随意地哦了一声,迈步往回走。

白石跟在他身后,想伸手扶他。

裴苍玉躲开了。

白石没有再伸手,倒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也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啊?”裴苍玉一头雾水。

“关于如何让你在这里住得感觉安全的问题。”白石笑了一下,“毕竟你也算是在陪我。”

裴苍玉有点不好意思,怎么算也是白石在帮自己吧。

“所以为了弥补你,”白石笑眯眯地指着管家那边,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很满意,“你杀了那条狗吧。”

第7章点与线-2

作者有话要说:裴苍玉所知道的事

裴苍玉愣愣地转过头,管家脚边卧着的狗,正垂着脑袋,咕哝着抽气,耳朵偶尔甩两下,但绝不抬头,一副认死的表情。

“我不想杀狗。”裴苍玉厌恶地皱起眉头,转回来:“那个先不说,能不能包一下啊,我一直在流血啊大哥。”

他举了举自己血糊糊的食指,晃了晃。

白石罕见地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裴苍玉还奇怪着呢,白石便伸开了手臂,缓缓地抱住了裴苍玉。吓得裴苍玉当场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头雾水。

他谨慎地在“你他妈有病啊”和“你他妈傻逼吗”里选择合适的词,最后呆滞地问道:“……你干什么……”

白石放开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对于被沾上血似乎不太高兴:“你说要抱一下。但我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拥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

裴苍玉终于爆发了。他的左肩还留着血,他的左手食指都快掉了,妈的白石还有心情搞这一套。

他一把抓住白石的衣领:“你是不是憨批?你是不是跟我装傻?有意思吗?啊??!!!我有口音吗?你放屁!老子说话根本没有口音!‘抱一下’和‘抱一下’有什么分不清的?!一个是三声一个是二声!”

白石轻轻地握住他揪自己衣领的手:“其实一个是四声,一个是一声,你都说错了。还有,刚才你说了两个四声。”

是吗?裴苍玉听见学霸这么说,本能地开始反思自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四声噢……

……个屁啊,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但在他发下一轮火之前,白石已经把他牵进了厅堂。

厅堂豪华复古,金缕钻的硕大吊灯高悬在穹顶,仰头可高望着螺旋梯盘上三层,最中间的客居室里,壁炉里正烧着火,四面彩钻玻璃绘着油彩的牧羊图和耶稣受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倾泻下来,洒在古木一般褐色的屋内,衬出一些舞动的尘,烧起一股微妙的古老气味。

没有人在。

白石把他牵到客居座,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贵妃靠沙发,被阳光晒着看起来暖洋洋的,椅靠上披着一条金褐色布巾,一眼能看出的柔滑质地,前面放了一个矮脚酒驾,里面的冰盆里插了几支酒,在太阳下,冰块正缓慢地消融着,折出七彩的光。

很漂亮。

流着血的裴苍玉还突然这么感慨。

但白石并不怎么珍惜这气氛,他粗鲁地一把掀起布巾,扔去一旁,却轻手轻脚地请裴苍玉坐下。管家很快就跟上来,将准备好的医药箱打开,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料理其裴苍玉的伤口。

裴苍玉只顾着打量这个豪宅,白石看着他。

裴苍玉咽了口口水:“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吗?”

白石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本宅,但这里比较安全。”

“怎么说?”裴苍玉转回头。

白石笑了笑:“连门都可以通电嘛。”

“对哦。”裴苍玉又继续去看这屋子,“看起来是座老宅?”

“算是吧。”

裴苍玉笑起来:“看起来就很多房间。”

“你可以选一个房间。”

裴苍玉笑了:“不然呢,难道还能选两个?”

他以为这个还挺好笑的,但白石仍旧是微笑的表情,管家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于是裴苍玉安静了下来。

管家处理完手指之后就站起身:“裴先生,非常抱歉,麻烦您脱一下上衣。”

裴苍玉大咧咧地解衣服:“你说话不用这么客气……”

他脱下衣服,团吧团吧塞在肚子下,光着上背,把伤口给人看。

裴苍玉小麦色的身体在阳光下伸展开,还没等到主人舒服地伸个懒腰,就打了个激灵。虽然又壁炉和阳光,但其实还是有点冷。

白石把布巾披在了他身上。

裴苍玉弯弯眼笑起来:“谢啦。”

管家细致地处理了伤口,还打了一针急性疫苗,便站起来告辞。

“他去干什么了?”裴苍玉一边套上衣服一边问。

白石托着下巴,盯着裴苍玉的动作:“不知道。”

裴苍玉穿着穿着,留意到了白石的目光,顿了一下,急忙加快了速度,又转移了话题:“其实他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不讲究这个了是吧。”

白石笑笑:“他习惯了,我们体谅一下他吧。”

于是裴苍玉说不出别的话了。

他们沉默地坐在客室里,准确地说,是裴苍玉沉默且尴尬且手足无措地坐着,白石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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