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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穗忍不住伸出手,触摸钟表的玻璃,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呢?”

不料,竟然有人回应道:“见没见过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小心把它弄坏了,可能赔偿不起。”

林穗怔住。

这个声音,好耳熟。

“这是瑞士出产的钟表,时间应该在清朝中叶。瑞士钟表大部分外观小、造型别致。你眼前的这座是珐琅鸟音钟,世界上仅此一座。”

来者的嗓音清冷,语速不紧不慢,带着些许笑意。

“不巧,是我修好的。”

林穗的四肢僵住,机械般地转过头。

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了眼前的男人,模样如旧英俊干净。

“这座钟的机芯分为两套系统,一套是走时,一套是鸟鸣。之前坏掉的是鸟鸣系统,光是组装试调就耗费了我不少时间。”男人说。

林穗:“……”

真的是他吗?

可是,怎么好像话变多了。

男人的唇角勾起,向林穗伸出手,“你好,我叫许典。”

林穗:“……”

林穗万万不会想到,她和许典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最重要的是,林穗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不过也是,中间时隔六年之久,人都是会变的。

她也不例外。

大小鱼也经常提到,林穗不如之前开朗了。

以前的林穗是个疯丫头,可现在的林穗变得安静温和,话也不如以前多。

“你好。”林穗只轻轻握了一下,摸到男人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随即又松开。“我是林穗,维拉小姐介绍我过来的。”

许典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兀自转身走向沙发坐下。

这一瞬间,让林穗仿佛又找到了之前的感觉。

紧接着,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迎上来,主动握住林穗的手,热切地说:“你好林小姐。我姓关,是许先生的助理。”

林穗回以一笑,“你好。”

关助理将林穗带到许典对面的沙发坐下,语调依旧热情,“我听维拉老师夸赞过你,说你是翻译圈内知名的天赋型选手。”

林穗:“过奖。”

客套完,林穗却忍不住把视线转向对面。

许典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手上正拿着个ipad,似是在认真地查看什么资料,完全没有把眼光投向她。

六年不见,许典又拔高了不少,可能已经有一米八了。

在如今的许典身上,已经很难找到当年的少年感,但沉默与面无表情时的阴鸷狠厉却更重了。

白衬衫加金丝眼镜,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这些都不算,唯一能让林穗确定他就是许典的,是男人右眉骨上的疤痕。

小小的,两头尖尖,中间圆满。

像一粒麦穗。

关助理没有留意到林穗的走神,继续说:“林小姐,我现在要向你提问一些问题,顺便进行简单的考核。”

林穗“嗯”了声,把注意力拉回工作上。

关助理一面翻阅手上的文件夹,一面问道:“据说你精通五种外语?”

林穗答道:“英法德日,还有西班牙语。”

“ok,那接下来请你翻译一下我说的话。”关助理合上文件夹,然后将收摆向对面的许典,流利地介绍道:“这位是国际级钟表修复师,许典先生。他曾经搭手修复过大英博物馆内一座维多利亚时期的宫廷落地钟,被誉为是史上最年轻的古钟表修复师。”

林穗随即说出翻译,并默默在心里消化关助理说的话。

国际级钟表修复师,史上最年轻的古钟表修复师……这些头衔,指的都是许典。

林穗用西班牙语翻译完后,关助理的眼神里浮现出赞赏,又看向许典,“许先生觉得呢?”

许典头也不抬,“还行。”

林穗:“……”

靠,这狗男人绝对是许典。

关助理藏在眼底的赞赏旋即变为写在脸上的满意,又说:“林小姐,许先生即将参加一个国际□□流会,希望能够聘请你作为实时翻译。”

林穗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有人直接推开包厢的大门。

来者也是一身正装,虽然没有说话,但许典立即起身往外走。

“许先生还有其他安排。”关助理解释道,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穗,“如果林小姐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话,请电话联系我。”

林穗接过名片,关助理随即离开了vip包厢。

林穗:“……”

什么玩意儿!

国际级钟表修复师了不起啊?史上最年轻的古钟表修复师了不起啊?呸。

林穗抬手看了眼名片。

关助理的全名叫关盛希,名片上留了电话和邮箱。但在右下方还有一行——

许典:134xxxxxxxx

林穗冷笑一声,谁稀罕你的手机号码!

念罢,揉成一团扔到一旁,拎起包包准备走人。

还差一步跨出门口,林穗停住脚步。

大人有大量,不和狗男人计较。

于是,林穗转过身,回到沙发旁。

弯下腰,拾起纸团。

作者有话要说:口是心非真的会错过很多。

第38章

林穗从未有一刻如此深刻地感觉到世界之小。

明明六年来相隔千山万水、人山人海,纵然网络再怎么进步,再怎么飞速发展,她始终找不到许典的半点消息。

可短短两天内,不过拐了个弯,竟然又重逢了。

六年以来,林启逢夫妇闭口不提许家的事。

青春期的孩子最容易叛逆,越是箍得紧,越是叛逆。

林穗却突然跳过了叛逆期,顺利长大成人。但林穗在理解的同时,多少有些埋怨。林穗想知道当年许老爷子的那通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却又不想让父母担心,始终没有问出口。

2014年高考放榜后,林启逢决定举家搬迁到北京。

决定过后,林启逢生怕林穗不理解,甚至还特地找了一晚找林穗促膝长谈。林穗只是笑了下,问道:“什么时候走?”

说得干脆,心里却始终没放下。

后来的电子通讯发展得越来越快,许多东西都停留在旧手机里带不过来。

上大学后,林穗换了好几台智能手机,却始终保留着高中时用的那台诺基亚。有何和朋友开砸核桃的玩笑时,林穗还会特地从抽屉里把旧手机翻出来。

那台手机里,保存着永不褪色的青春。

还有一个断了联系的人。

上大学后,林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网页上搜索许典的名字。

在学信网还未录入所有照片的时候,林穗还曾经跑去寻找附近学校每一个同名同姓的人,想看看是不是他。

全都不是。

在北京读大学的四年,每一个周末林穗都会跑到故宫博物馆的钟表馆里,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

有几个恍惚的瞬间,林穗听见许典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我们去别的馆看看吧。”

“没关系。”

林穗不敢回头看,生怕一转头所有希望落空。

她自言自语道:“我们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

或许再多呆一会儿,许典真的出现了呢?

可惜没有。

大学毕业后,林穗就不再搜索了。

2013-2020,林穗给了自己七年时间。七年过去一半,林穗也不想挣扎了。剩下三年就顺其自然吧。

可年纪一到,家里人一催。

但凡碰到相亲,林穗总会先挑姓许的,指不定许典改名了呢?再者就挑功工作是和维修、手工有关的,指不定能碰巧遇见呢?

依旧全都不是。

林穗不知道自己是凭着怎么样的执念,竟然能耗费六年在一片空白里寻寻觅觅。她明明就很懂许典。

别说是为了逃债,假若许典自己想要离开,留给她的只会是过往的喧嚣。

后来,林穗终于意识到,许典的确是在躲。

他把自己关在一个角落里,一声不吭,论谁也找不到。

身边的每个人都接受了事实,只有林穗嘴上说放下,心里却揪得比谁都厉害。

林穗曾为许典的凭空消失找了许多借口。

最现实的自然是怪罪许世昌,如果不是许世昌借高利贷赌博,惹得黑社会上门追债,许典也不用跟着亡命天涯。

但私心而言,林穗怪的是自己。

如果当年许典和她告白,她能及时察觉自己的内心,告诉许典:我也喜欢你,而不是给了许典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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