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小家伙站起身来,抱着游戏机径直出了门。
“呃,可是……”
可是你的那个“保姆阿姨”就是你的妈妈呀……
这句话,薄司茵还是给憋了回去,望着薄言单薄却倔强的背影,薄司茵无奈的摇摇头。
难搞啊,一直瞒着孩子,看你们以后怎么跟孩子解释清楚吧!
将注意事项交代清楚后,许邵寒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随即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好了,简宁,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这么快?”方简宁吃惊的看着他:“知道你要来,我一早就去买了菜,准备留你一起吃午饭的……“
许邵寒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你亲手做的午饭确实很有诱惑力,不过,我确实没时间吃,下次吧!”
“那好吧……下次记得多空点时间出来啊!”将许邵寒送到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神情里糅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简宁,你真的不考虑回去吗?他一直在找你!”
方简宁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垮塌下来,摇摇头:“不回。”
“也许……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呢,你不想跟他当面解释清楚吗?”
“误会?”
方简宁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误会又怎么样呢,即便他跟傅晚晚真的没什么,但是我的身份呢,我的身份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他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他问起来,你要我怎么办?欺骗他么,我做不到,告诉他真相么……他真的能接受吗?”
许邵寒看着方简宁越来越灰暗的脸色,也沉默了。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当换了一副身躯的简宁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复杂,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接受现实。
是啊,他从始至终爱的人是简宁,尚且接受现实都那么难了,何况是不知道到底爱的是前期方简宁还是现在的简宁的薄司恒呢?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邵寒点点头,转过身去,刚准备走,又被方简宁拉住了胳膊,他回头疑惑的看向一脸担忧神情的她。
“邵寒,这段时间……他没有为难你吧?”
许邵寒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许邵寒已经下楼了,方简宁还一脸僵硬的在门口站着。
所以……
薄司恒,他果然有为难许邵寒吗?
倒完黑车天已经黑了,许邵寒在轮渡口眺望着,尚不算人多的轮渡负责人站在桥头,拿着高音喇叭对着岸边的乘客一次次大喊:“要走的赶紧上船啊,最后一个班次了,最后一个班次了啊,错过只能明天回城啦!”
对方叫喊的很大声,目光时不时的飘到许邵寒这边来,他知道对方再用眼神召唤他,他只是礼貌的对着他挥挥手,示意自己不跟船。
这种轮渡上船就需要用身份证买票,他不想留下自己任何出行痕迹。
轮渡开走后,港口驶来了几辆小船,许邵寒的脸色顿时舒展了下来,“船老大,我要坐船,私票!”
“哟,私票啊……”
对方打量了许邵寒好一会儿,见对方是个斯斯文文的人,这才犹豫着说到:“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加钱啊!”
“没关系,加多少都可以!”
上了船,许邵寒寻了个安静座位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累了,他需要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许邵寒心神一凛,迅速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薄司恒?”
许邵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因为船的颠簸,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对面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许医生,这船颠得厉害,还是小心点好!”
许邵寒甩开对方的手,往外看一眼,微微蹙眉,大意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跑到船上来的,早知道不打盹了。
薄司恒也不恼,收回手,将两腿劈开,解开西装外套唯一系着的扣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搭在座椅后背上,悠悠的看着神情不太自然的许邵寒:“这船是从枫城的方向过来的,所以,她是在枫城,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邵寒自顾自的坐下,故意将脸扭向一边,想用冷处理解决这件事。
薄司恒的目光倏然一冷,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神幽幽的盯着他:“许医生,你比谁都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半分钟过去,对方依旧保持缄默,薄司恒的眉梢染上了怒意:“许邵寒,我是看在你曾经给我治疗的份上给你面子,希望你不要辜负这独一份的耐心!”
“呵!”许邵寒冷笑,“那我可要谢谢薄总了!”
撬开了对方的嘴,薄司恒满意的重新往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吧,许医生!“
“说什么?”
“她在枫城的具体地址。”
许邵寒冷笑,丢给对方一副”白痴“的表情:“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你……”
“怎么?”许邵寒直接抢白:“难不成薄总还想用之前那样的低劣手段对付我么?”
薄司恒握紧了手指,他确实想,如果他愿意,他真的有一千一万种“低劣”的手段对付他,让他倾家荡产,甚至是把拥有百年基业的许家都搭进去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白色人物,只要能解决问题,至于手段是高尚还是低劣,他从来都不在乎。
只是,现在的他不想那么做。
因为通过上次的事情,他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他对他做什么,最终方简宁都会知道。
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如何,是高尚还是卑鄙,可他在乎方简宁的看法。
薄司恒用狠厉的眼神盯着许邵寒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在对方毫无惧意的目光中,主动收起了自己的戾气。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痛苦来,薄司恒的喉结动了动,压抑着开口:“许医生,你知道的,我离不开她……她突然消失了这几个月,我想她都要想疯了!”